輪回真境,破碎了!
兩名道童整個人都不好了,那位什么時候去過時空角斗場,還留下了一塊莫名其妙的石碑,雖然看上去有些不凡,但能不能對輪回鏡尊重一點。
更重要的是,在掄了輪回鏡一碑后,那塊金色石碑不僅完好無損,那道金色漩渦更生出一股莫大的引力,將其一下吞沒,且自身也隨即消失不見,根本不管他們是否要將送來的人遣返。
我#¥……
看眼前這一幕,兩名道童臉都綠了,這雖然與三萬多年前有些不同,但本質上有什么區別,這副事了拂衣去的姿態擺給誰看。
也就在那金色漩渦消失的瞬間,一道朦朧的身影在這輪回鏡上浮現。
“拜見輪回真皇!”兩名道童苦著一張臉躬身拜下。
被干涉的輪回真境,未能完整映照出石床上那年輕人所走的超脫之路,根源秘法,這無疑壞了規矩,但兩名道童不敢分辨,因為對于偉大的究極生命體來說,一切時空變化都逃不過感知,只會比他們洞悉更多的真相,甚至某種程度上來說,時空已經無法左右究極生靈的腳步。
“是他回來了嗎。”短暫的靜默后,有淡淡的聲音響起。
兩名道童沒有回應,這顯然并非是問詢,又過了數息,輪回鏡中那道朦朧的身影淡去,伴隨著一聲輕嘆。
“這該是他的弟子,那封皇殿就交給他吧。”
什么!
哪怕是預料到輪回真皇會選擇接納這個年輕人,兩名道童也沒有想到,輪回真皇竟然要將封皇殿交給他,那可是封皇殿,雖然更像是一種傳承,但放眼整個人世間道場,自三萬年多年前那位離去后,封皇殿就一直無主,要不是輪回真皇壓著,如何等到今天。
并非是人世間有人想要入主封皇殿,也不是為了無謂的論資排位,更不是為了覬覦什么,而是對于整個人世間而言,封皇殿所擁有的意義,哪怕無盡歲月過去,任何一名人族強者念及,一身戰血都會止不住地沸騰。
石床上,蘇乞年睜開雙眼。
一股強烈的疲憊感涌上心頭,但又很快被永恒戰血壓下,畢竟最后一刻,他喚醒原始刀意,與封鎮合一,斬出了那一記絕巔的休命刀后,就似乎隱約照見了一塊金色石碑,刀光與石碑共振,而后眼前的一切皆粉碎成空。
所以,此前的一切并不是真的。
蘇乞年抬頭,就看到了一面古樸的石鏡,在這空曠的大殿中靜靜沉浮,雖然他感受不到任何氣機或生命氣息,但來自永恒不滅的根莖的強烈感應,卻在冥冥之中告訴他,這面石鏡,是極其可怕的器物,他之所以現在蘇醒,或許正是因為它。
幻境嗎?
蘇乞年看向殿內的兩名道童,但太真實了,連他開辟的永恒戰體都真實存在,他不是沒有見過幻族的超脫強者,若是那位的幻境有這么強,早就橫壓諸天內外,舉世無敵了。
“歡迎涉足時空主藤上。”兩名道童相視一眼,還是對這個蘇醒的年輕人露出微笑。
不止因為他們是同族,體內流淌著相同的戰血,也因為輪回真皇的認可,或者說,是因為那塊來自時空角斗場的金色石碑。
一炷香后,在兩名道童的超脫意識映照之下,蘇乞年得以洞悉真相。
當初他的確被永恒角斗場送出來了,且送到了這座屬于人族,名為人世間的世外道場,而對于任何脫離時空枝蔓,涉足時空主藤的人族,在進入人世間時,都會在輪回鏡的映照下,進入輪回真境,真境內的一切種種,都可以看作是真實的,都是根據映照者的記憶與認知進行的深層衍化與締造。
進入輪回真境,隨著真境的衍化與干涉,不光會被映照出超脫之路,根源秘法,一些身份來歷有異,或者包藏禍心者,都會被一一甄別,或是直接鎮殺,或是原路遣返。
所以,若非是休命刀有感,促使他更進一步覺醒原始刀意,斬出全新的休命刀,并與疑似師父留下的永恒道碑共鳴,內外合一,他多半要一直沉淪在內,直到曝露出一切。
這是一口究極兵器!
蘇乞年深吸一口氣,也知曉了這面名為輪回的石鏡,正是來自人世間之主,也是當今時空主藤上,人族唯一的究極強者,輪回真皇。
他第一次真正見識了究極領域的偉力,這與當初時空枝蔓上所見的破滅種族乃至師父與燧人氏都截然不同,這種遵循記憶與認知的真實衍化,生命體態的意識念頭,全都具現出來,甚至連血脈的共鳴也纖毫畢現。
說起來,要不是眼前這兩位出手有點沒輕沒重,直接衍化出究極領域的海底方舟沖撞過來,也不會觸動休命刀的鋒芒復蘇,喚醒他沉寂的原始刀意,從而斬出那破妄一刀。
雖然已經復蘇了,但蘇乞年還是向兩位道童確認一番,這時空主藤上,并無所謂的疆域,也沒有過多的普通人,有的只是高懸于時空海上的世外道場,以及無盡歲月里,自時空枝蔓上走出的各族強者,及由他們所衍生的傳承與后裔。
就像他此刻所在的人世間,也是人族唯一的世外道場,而由人世間執掌的時空枝蔓也僅有一條,只是他們人族的這條時空枝蔓在時空海上有些特殊。
“只有我一個?”
蘇乞年蹙眉,但這輪回殿中眼下的確只有他們三個,通過兩名道童的闡述,永恒角斗場的時空漩渦,只送出他一人,那位還是以未知的方式脫離了他的掌控。
但既然人族執掌的時空枝蔓僅有一條,總省得他漫無目的地去找尋,涉足這時空主藤上,就算是冥冥之中的血脈感知,也變得若有若無,其余倒是與那輪回真境中一般,尤其是永恒不滅的根莖,對于無盡混沌與時空,及至一切虛無空寂之地的汲取,比輪回真境中,或許還要更勝一籌。
“現在的您,恐怕還不能離開道場。”
一名道童開口,也不解釋,一道超脫念頭直接落到輪回鏡上,那石質的鏡身古樸無華,頓時映照出一截偉岸無邊的粗大根須。
這是……
蘇乞年心神一震,在茫茫時空霧靄中,這截根須實在太粗大了,無垠時空海都被貫穿了,以蒼龍的微渺,都不足以形容其盤結虬曲的偉岸姿態,那根須上的每一條褶皺,都像是命運長河蜿蜒而過的軌跡,若非是這輪回鏡映照,恐怕就算是至上強者的超脫念頭,也無法承載其全貌。
但更重要的是,在這條疑似時空枝蔓通達時空主藤上的根須上,還纏繞著另外一條粗大的根須,兩者之間顯然不是附屬的關系,但這另一條根須則如黑夜般暗沉,干裂的老皮不時灑落成片的時空碎屑,腐朽的氣息將一片時空海都染成了濃稠的墨色。
難怪說他們人族的這條時空枝蔓有些特殊,竟是一體雙生,說是一條時空枝蔓,實則有兩條分支,擁有不同的時空走向。
“如您所見,那另一條時空分枝,已經瀕臨壞死。”一名道童開口,語氣沉凝。
“為什么?”蘇乞年皺眉,“因為寂滅大劫嗎?”
據他所知,諸天進化,所要渡過的寂滅大劫,將席卷整條時空枝蔓,究極生靈之下,無可幸免,而在寂滅的劫數中,諸天也將迎來一場淬瀝與重生。
“寂滅并非主因,就算是究極領域的真皇,也無法始終超脫于外……”另一名道童道,卻也說得不多,語氣也有些低沉,畢竟究極領域這樣的進化終點,與他們相距太遠,那種生命層次的蛻變,是無法用言語來形容的。
蘇乞年沉吟,他總覺得這一幕有些熟悉,卻又有所不同。
想了想,還是開口問道,除了時空角斗場,時空枝蔓上是否存在通往主藤上的秘徑,尤其是孕育究極進化的土壤中,畢竟眼下那位神秘女子消失無蹤,僅憑他若有若無的血脈感知,在這時空主藤上,就算劉清蟬母女真的順利走出來,他也無法及時洞悉。
孕育究極進化的土壤!
兩位道童聞言渾身一震,此前輪回真境映照時,他們就有所猜測,但突如其來的變故,隨著真境破碎,差點忘了這茬兒,沒想到那條尚且完好的時空分枝,竟真的孕生孕育究極進化的土壤了。
不過輪回真皇一定有所感知,但眼下那是一片禁區,再強的異象都很難顯照,尤其是人族血脈,反而難以抵近,更不用說降臨其中,采擷究極造化。
倏爾,似乎想到了什么,兩位道童眸子皆變得無比湛亮,他們盯住了蘇乞年。
“您……已采擷到究極造化。”一名道童開口,語氣都有些輕顫,因為這其中的意義,實在是太過重大了。
一口究極兵器高懸,卻不再對他進行干涉,也非是刻意針對,加上師父的永恒道碑亦無殺氣,在這時空主藤上人族唯一的世外道場中,身為一代天帝,蘇乞年愿意給予足夠的信任。
眼看著蘇乞年頷首,兩名道童先是深吸一口氣,而后齊齊躬身一禮拜下。
“見過封皇之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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