閣下稍候,此爐尚有妙用。
蘇乞年話音落下,那位當鋪主事就怔住了,既而露出難以置信之色,這口須彌寶爐,還另有妙用?
中年主事只感到自己呼吸都凝滯,若是為真,那么這口須彌寶爐,即便比不上最后的那件東西,也絕對相差不多,不過現在就要看這須彌寶爐的第三種神通妙用到底是什么,才好最后界定其價值,到底還能夠攀升多少。
“第三種妙用?”
“一口須彌寶器,怎么能夠融入諸多力量?”
石臺四方,一些兵匠世家中人露出狐疑之色,祖傳手札上有關于元神器的記載,對于須彌寶器的講述尤為詳盡,一般而言,一口須彌寶器,只有納須彌于芥子之力,一些特殊的擁有異力的材質乃至是靈物,少有能夠容納洞虛靈石之力,頂尖元神人物也很難強行融合,除非機緣巧合,彼此契合,但向來沒有定數。
盡管如此,能夠擁有第二種神通妙用已是極限,出現第三種妙用,就有些匪夷所思了。
“恕在下眼拙,還請院主賜教,這第三種妙用。”
即便身為一流高手,這位中年主事此刻看向蘇乞年的目光也多出幾分慎重,能夠拿出來這樣一件須彌寶爐而面不改色,這位少年院主的底蘊,還要超出他的想象。
石臺四方,很多人也同時豎起了耳朵,很是好奇。
三層,走出廂房的內閣行走公子臉色很不好看,但還是盯住了那口須彌寶爐,他同樣好奇,這第三種妙用,究竟是什么。
只聽蘇乞年開口,平靜道:“此爐尚有妙用。只要是筑基開天的三流人物即可催動,有護身伐敵之力。”
什么!
四方皆震,這就非同小可,護身伐敵之力。這絕對是所有人夢寐以求的寶物,只要筑基開天就能夠催動,更是難得,只是不知道,這所謂護身伐敵之力。究竟能夠抵御住何種層次的人物。
“居然有攻伐之力,擁有攻伐之力的元神器,因為材質所限,神通偉力有大小,弱者僅可抵御三流人物,強者甚至不弱于頂尖元神之力。”
“不過這口寶爐本身就是須彌寶器,排斥之力太強,能夠擁有鎮壓心魔,抵擋心靈之力已是難得,再有攻伐護身之力。多半也不可能太強。”
“是了,三流人物即可催動,至多也就能拒龍入大江的三流大成人物。”
很多聲音響起,彼此交流,長安城中諸勢力向來不缺乏眼力見識卓絕之輩,一些兵匠世家中人更是目光如炬,對于兵器之道了如指掌。
只能拒三流人物,那么這第三種妙用,就算不得什么,對于在場眾人而言。不過雞肋罷了。
三層閣樓上,當鋪主事也不禁心中搖頭,是了,能有第三種妙用已是難得。不能夠奢望太多,只要筑基的三流人物便可催動,抵御三流高手,這口須彌寶爐底價也可以再提升五千兩了。
十八萬五千兩,按照這位中年主事的判斷,或許可以沖擊三十萬兩雪銀的天價了。
而這時。蘇乞年卻搖搖頭,道:“此爐催動,可抵龍虎榜末尾人物。”
他的聲音不高,但此時眾目所視,聚精會神,話音一落,就令得整個易賣會再次變得寂靜,鴉雀無聲。
“不可能!”
直到數息后,那位內閣行走公子才暴喝道:“剛剛筑基的三流人物催動,就可抵擋龍虎榜末尾的高手,力量從何而來?真是笑話!”
的確!
這一刻,很多人都認同這位內閣行走公子的話,灌注少許真氣,就可抵擋龍虎榜人物,這未免有些過于離譜了,力量的付出與得到并不相符。
這時候,蘇乞年目光微轉,看向那位內閣行走公子。
一瞬間,那位內閣行走公子只感到渾身一緊,即便是以他二流下乘的修為,乃至一身精神力,也隱隱有些顫動,有一種被掀開心靈的大門,照見一切邪祟的莫名恐懼感。
“若是這位公子不信,大可請一位剛剛筑基的三流人物出手,一試便知,卻不知道,這位公子有沒有這個膽量。”
蘇乞年說得風淡云輕,那位內閣行走公子則是神色微變,這是激將法,但是眾目睽睽之下,他怎能示弱,修行至今二十余載,父親曾經評價他,已經極為接近龍虎榜上的年輕人杰,只差悟出一門屬于自己的二流武學,或者體悟出一門二流武學蘊藏的武道之勢,就可嘗試沖擊龍虎榜。
他自信,即便是龍虎榜末尾的年輕人杰,也休想在一招之內就將自己擊敗,遑論器物在手,把握外力,存在太多變數,區區一名三流人物,想要倚仗外物將自己鎮壓,過于傳奇了。
當即,他就冷笑一聲,道:“王某倒要看看,區區一口須彌寶器,能有幾分神通。”
即刻,他目光一動,就鎖定石臺四方一個看上去約莫十八、九歲的年輕人,喝道:“你!來執掌寶爐!”
那名出身正五品家族的年輕后輩聞言心中一驚,身邊長輩也是面色微變,不過還是點點頭,這位內閣行走家族的衙內,輕易忤逆不得。
年輕人看上去有些稚嫩,雖然也有一些出身,但此時眾目所視,曝露在眾多大勢力的眼中,還是心中忐忑,眼中帶著惶恐之色。
他登上第三層閣樓,當鋪主事來到近前,溫和道:“放心,王公子身份不凡,不會與你一般計較,定然不會記恨怪罪,你且認真出手便可。”
四方眾人聞言點點頭,年輕人同行的長輩也面色稍緩,看向中年主事的目光露出感激之色,他自然明白這位中年主事話中有話,誰說商人逐利,這是在給他們留好后路。
有腳步聲響起,卻是七皇子劉清塵走出廂房。
與此同時,皇家書院的第三條幼龍也走出來,顯然對于蘇乞年拿出來的這口須彌寶爐,也生出幾分好奇。
若真能抵御龍虎榜末尾之力,尋常一流混元境之下的二流高手,就很難造成威脅,堪稱一流混元境之下的護身至寶。
普天之下,多少年輕武者,多少二流人物,能夠登臨龍虎榜的,放眼整個大漢,也就區區八十一人,整個大漢億萬人族,想要遭遇到這八十一人,并令其出手,可不是想象中那么容易。
是以,若是蘇乞年所言為真,這口須彌寶爐的價值,恐怕就非同小可,直追他們此行所求之物,若非是此物為他們所求,這口須彌寶爐,或可與其不相上下。
手持須彌寶爐,那名年輕人眼中也露出詫異之色,太輕了,如同羽毛一般,輕若無物,很難想象,這口爐子能夠擁有怎樣的威能。
自己不過剛剛筑基,貫通了兩條十二正經的修為,倚仗這口爐子,真的能夠鎮壓對面那位內閣行走家的王公子嗎?
那位王公子雖然倨傲跋扈,但絕非是紈绔子弟,一身武道修為在整個長安城年輕一輩中,也少有可及,或許不及龍虎榜中人,絕對相差不多,甚至曾與皇家書院外院最小的那條龍交手,百招之后才略輸半招而惜敗。
帶著幾分遲疑,還有幾分狐疑,年輕人將一身內家真氣灌注進手中的須彌寶爐中,而后朝著前方十余丈外的內閣行走公子擲出。
眾人目光一緊,看那純白爐子晶瑩,朝著那位內閣行走公子落去,輕飄飄的,好像沒有半點重量。
不過下一刻,七皇子劉清塵就挑眉,眼中鋒芒迸濺。
皇家書院外院的第三條幼龍,薛人峰也目光一震,而后死死地盯住了那口巴掌大的爐子。
三層閣樓上,一身錦袍的內閣行走王家公子長身而立,他看那口須彌寶爐劃出清晰的軌跡,一切都盡在他的精神把握之中,嘴角就露出一抹冷笑。
不過僅僅只在瞬息之后,一彈指的工夫,他就神色驟變。
只見半空中,那墜落下來的巴掌大的須彌寶爐輕鳴,虛空中有天地元始之氣浮現,注入其中,而后就迸發出無量光,本源氣息彌漫,本來巴掌大的爐身瞬間放大成十丈高,如一座小山般,通體纏繞純白晶瑩的真火,自頭頂鎮落下來。
剎那間,他仿佛聽到了震耳欲聾的拳音,有如龍吼,一股浩大光明的真意潰落下來,剎那間撕碎他的心靈壁障,照見陰暗之地,有邪祟被凈化、蒸發,化成灰燼。
這是驚人的一幕,小山般如世間一切光明凝聚的熔爐小山般鎮壓下來,碾碎空氣,掀動真空波紋。
蘇乞年看眼前的一幕,微微頷首,這口光明熔爐,雖然不及他本人施展,但若是催動之人心存光明正氣,便是光明熔爐最好的本源之力,可令得展現出來的拳法真意更上一層樓。
石臺四方,一瞬間無數人霍地起身,二層廂房中,不少人也一下躥出廂房,這口須彌寶爐催動,居然迸發出來如此浩大的光明浩然之氣,真意之博大,世間罕見。(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