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圣宗弟子!
華山北峰石臺上,很多武林人士看石臺中央那個少年,眼中就現出艷羨之色,歷來三圣宗出世的江湖行走,都是圣禁領域,若是這個少年在這位三圣宗傳人座下修行,能夠成為其入室弟子,說不得下一代三圣宗傳人出世,便是這一位行走江湖,留下又一段圣禁傳說。÷雜∫志∫蟲÷
一干年輕禁忌,乃至半步圣禁蹙眉,這位三圣宗傳人未免太過霸道,根本沒有一點商量,就將人收入門下,真是半點不客氣。
不過礙于身份,眾年輕高手也沒有人出言爭奪,這位能夠暫居混元榜第一,令眾圣禁巨頭忌憚,絕非是易與之輩,而關于三圣宗,一些年輕高手也曾經得到過宗派或家族內長輩的告誡,輕易不得招惹。
這也令不少年輕強者好奇,這三圣宗到底是什么來歷,似乎又不是黑暗歲月里延續下來的傳承。
背負鐵斧,看上去樣貌平凡的三圣宗傳人頷首,那少年就被一股無形之力扶起。
“你雖是記名弟子,但入我三圣宗門下,可以向我提一個要求,不涉足元神皆可。”
這位三圣宗傳人再開口,就令得少年眼前一亮,石臺上更多的武林人士露出感嘆之色,這就是有宗派、世家作為靠山的好處,尋常江湖散修哪里有那么多奇遇,練武之人太多了,放到整個天下,就是滄海一粟。
“蘇兄,到了。”
石臺前,李沐與蘇乞年并肩而行,不念隨行于后,蘇乞年看一眼李沐,兩人嘴角皆泛起一抹微笑,而后踏步,登臨石臺之上。
石臺中央。
少年露出沉吟之色,他不知道該提什么樣的要求,直到目光一動,不經意間看到剛剛登上石臺的蘇乞年三人。
深吸一口氣,少年心中就有了選擇,先是朝著師父躬身一拜,道:“回師父,弟子暫時還沒有想好,不如日后由師父替徒兒挑選,想來師父的眼光一定比徒兒更勝一籌。”
“可。”背負鐵斧的三圣宗傳人點點頭,惜字如金。
真是聰慧狡黠的小子!
一些年輕禁忌心中點頭,由那位三圣宗傳人來挑選,自然不會差了,更是一種乖巧,這種以退為進的念頭,顯現出來其一顆玲瓏心,否則真的當面提出什么過高的要求,雖是那位三圣宗傳人的允諾,卻也顯得有些不知趣了。
“師父,弟子還想在這里對一位武林同道說一句話。”這時,少年再次開口道。
這一下,不只是很多年輕禁忌,便是石臺四方不少武林人士也露出饒有興致之色,在這樣的場合,特地要與一位武林同道說一句話,要么是親近之人,要么是曾經被輕視,而今一朝成名天下知,自然要揚眉吐氣,這是少年血氣方剛,在情理之中。
而聽這少年的語氣,倒更像是后者。
拜了混元榜上而今暫列第一的年輕圣禁巨頭,三圣宗傳人為師,只是這一點,就足以光宗耀祖,令曾經無數人刮目相看,這是真的士別三日。
“可。”一身布衣的三圣宗傳人目光如古井不波,少年心事,他不愿過問,等到此間事了,他卻要返回宗門,參悟元神大道。
得到師父準允,少年頓時心中一喜,而后再深吸一口氣,就朝著前方行去。
看到少年動了,石臺上眾人的目光也隨之而動,從來沒有哪一刻,少年感到如此萬眾矚目,這是他期盼已久的目光,他一直相信,以自己的機緣,能夠得到造化,那么就注定了不會泯滅于眾人,注定了會崛起,注定了一路逆行而上,將所有曾經輕視他的人踩在腳下。
他終于等到了這一天。
少年挺直了胸膛,昂首邁步,石臺上很多人露出戲謔之色,不知道哪個武林同道此前得罪了這個少年,真是有眼無珠,少年人血氣方剛,這是報仇不隔夜,有什么氣,一旦得勢,當場就報了。
隨著少年邁步,石臺邊緣的人群也自主散開一條通路,直達石臺邊的山道入口處。
這時,石臺中央,一些年輕高手挑眉,一眼看到了剛剛踏上石臺的蘇乞年一行三人,而看少年行走的方向,頓時露出幾分古怪之色。
這一刻,蘇乞年三人也察覺到了異樣,人群分開,將他們三人曝露在通道盡頭,一名少年昂首邁步,自通道另一頭朝著這里走來,眾目所視,整個石臺上數萬人的目光盡皆匯聚于此。
這一下,數萬道目光落下,本來刻意隱藏修為氣勢的蘇乞年一行三人,頓時被一些有幸照面的武林人士認了出來。
事實上,就是石臺中央,除了一身魚龍袍的大皇子劉清洪之外,更多的年輕高手,也都是聲名在外,真正能一眼認出來的,還是一些照過面的,畢竟諸年輕高手的境界武力擺在那里,說他們日夜混跡于江湖三教九流之中,世人皆識也不可能。
如蘇乞年一行三人,刻意隱藏了氣質修為,短時間居于一小群人之間,沒有過于明顯的特征,自然少有可能被人識出。
不念蹙眉,少女看到少年行來,就知道多半生出了什么幺蛾子。
石臺四方,一些武林人士開始竊竊私語,但可惜相隔太遠,以少年的筑基功修為,還不能抽絲剝繭般分辨出來。
石臺中央,諸年輕高手也察覺到了異樣,很多人眼中有異色閃過,但都沒有開口,對于那三圣宗傳人,他們并沒有什么好感。
而那位混元榜第一,背負鐵斧的布衣青年眼中則漸漸生出幾分沉凝之色,因為在冥冥之中,居然對于石臺入口那個青年沒有半點感知。
這就極不尋常,很顯然此刻兩人開始有了交集,不說此前,就是現在,他也難以洞悉禍福,仿佛對方有高人出手,蒙蔽了一身氣運。
他又如何知曉,蘇乞年執掌龍舟,龍舟隨著武當準圣界晉升,可不是半點好處沒有,已經臨近了半劫器的層次,身為兵主,龍舟蒙蔽、扭曲蘇乞年一人之氣運,卻是簡簡單單。
這時候,少年已經來到了蘇乞年三人面前。
左右靜謐無聲,而遠方聲音嘈雜,難以分辨,少年感到很滿足,知道這些人都在議論,此刻除了華山論劍之外,這華山北峰之巔,他就在所有人目光的最中央。
李沐眼中浮現一抹玩味之色,他感應四方,自然知曉發生了什么,唯一不清楚的,就是這個少年與蘇乞年之間到底發生了什么,不過如刀道這樣注重人心的本源,這位李家飛刀傳人一眼就看出來,眼前少年身上的偏執與輕狂,若是尋常哪一代,怕還真可能被其成就一段傳奇,可惜了其生不逢時,這一代年輕強者太多了,圣禁輩出,圣禁之王也有,以少年現在的成就,日后能步入禁忌領域已是難得,圣禁就要看機緣造化了。
最重要的是,李沐于這個少年并不喜,這樣的心性太過,非是純粹的桀驁不馴,遵從強者為尊,一旦得勢,極易迷失本心,沉迷于萬丈紅塵,而人之所以是人,不是因為后天踏上修行之路,武林高手劃分出三六九等,而是因為人有心,有七情六欲,有禮義廉恥。
蘇乞年則神色平靜,負手而立,看眼前的少年。
少年盯住蘇乞年,嘴角先是泛起一抹冷笑,而后開口,揚聲道:“先前下曾經對我說,我的傳承不錯,可惜功力不行,有些事不是死纏爛打就能成行的,這個江湖比我想象中要大,說現在的我,想要做下的徒弟,還不夠格。”
頓了頓,少年見蘇乞年不開口,蹙起眉頭,再次道:“但現在,我已經拜師,成了混元榜第一,一位圣禁巨頭的記名弟子,難道下依然認為,現在的我,還不夠格,還是下自認眼光比圣禁更高?”
少年又看向不念,語氣緩和幾分,道:“姑娘何必拜這樣的人為師,待我日后入室,來接引姑娘入宗可好。”
少年說完,石臺上便漸漸安靜下來,越來越多的武林人士露出錯愕之色,而后目光就盡皆變得古怪,尤其是石臺中央,不少年輕禁忌嘴角露出一抹笑意,至于其中有幾分嘲弄之色,就不得而知。
“阿彌陀佛,小僧看走眼了。”
這是輪回寺的傳人,雙手合十低宣一聲佛號。
背著鐵斧,一身布衣的三圣宗傳人卻是面不改色,看眼前的一幕,唯有一雙眸子,漸漸生出冷意。
“白,癡!”
對于少年顯得有些殷切的目光,不念眼中現出厭惡之色,而眸光清寒,輕輕吐出兩個字。
少年目光一滯,怎么也沒有想到,會從少女的口中聽到這兩個字。
蘇乞年的聲音也在即刻響起,不是很高,平靜而帶著幾分失望,清晰傳入數十里石臺上每個人的耳中。
“你師父的眼光,有待提高。”(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