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淵前。※雜ミ志ミ蟲※
“人族止步!滾回去!”
不等把守三座石橋的人族開口,另外五座石橋的入口,就有石族年輕高手冷斥,毫不掩飾眼中森冷的殺機。
蘇乞年目光落下,眉心熾亮的箭光一閃而逝,其眉心濺起血花,仰天倒地,生機全無。
什么!
五座石橋前,一干石族年輕高手驚怒交加,這個人族怎么敢出手,有禁忌人物凝住目光,那種精神殺伐很不一般,雖然被殺死的只是一名石魂境的高手,但直到魂飛魄散也沒能生出半點反抗之力,已經可見一斑。
“好!”
三座石橋前,有人族年輕高手大喝,而很快,就有人族乃至石族露出驚疑之色。
“光明行者?”
有人開口,這像極了近日傳聞中聲名鵲起的那一位,傳聞荒莽大山前,連斃兩大石族圣禁,更鎮壓了一位,并以鐵鏈繞頸,牽行了一群石族年輕高手。
是他!
五座石橋前,眾石族如臨大敵,眼下諸圣禁大多已經闖過了石橋,去到了絕淵對岸,把守石橋的,每一座只留下了一位年輕圣禁,當然,這已經比人族好上不少,三座人族把守的石橋,只有兩名年輕圣禁,還有一名勉強觸及了圣禁的門檻,尚未完全踏入其中。
因為石界碎片的偏頗,加上相比于那陽鐵師部,鵲山師部的確在底蘊上有所欠缺,此消彼長之下,年輕一輩高手的數量,尤其在禁忌以及圣禁之上,相差不小,最重要的是,那陽鐵氏三位圣王子始終未曾出手,三大圣禁之王,如三座巍峨不見頂的古山大岳,橫亙在所有人族年輕高手的心頭。
光明行者!
三座石橋前,數十名人族年輕高手目光振奮,也有人露出狐疑之色,因為眼下感來,這一位的修為境界,不是傳聞中斂息之下的淬骨小圓滿,而是淬骨大圓滿。
都是鎮殺了兩大圣禁的高手了,還隱藏修為,有人不解,也很好奇,這一位的真實修為,到底位于何種境界。
“是他!他怎么會來到這里!”
“傳聞五圣子半路回返,就是為了鎮殺此子,此人怎么會還活著?”
“難道被其避開了?未曾遭遇?”
五座石橋前,很多石族年輕高手交談,臉色都很不好看,實在是這個人族欺人太甚,辱及他們這一族,以鐵鏈繞頸,將數十名石族年輕高手當成寵獸牽行,堪稱奇恥大辱。
隨即,很多石族肯定,是這個人族不敢應戰,心有畏懼,所以刻意避開了,繞行而至。
“該死,五圣子居然沒能截住他,我很懷疑,當初荒莽大山前的一切,其中有鬼。”
“不錯,那三位圣禁也是兵血天驕,勾動沉寂的兵血,至少也可以媲美尋常半步開天境,足以在初入開天境的普通大能手中全身而退,怎么會那么輕易就被其殺死,定是人族布局,才會被此子坑殺!”
“厚顏無恥,居然到了現在還隱匿修為!”
到了最后,一百多名把守石橋的石族年輕高手,很多人開口怒斥,十分不忿,覺得那些同族太冤了,居然死在這樣一個卑鄙的人族手中。
“殺了他!為諸同族復仇!”
“此子不能留!請幾位圣禁大人出手,鎮殺仇寇!”
有石族開口請愿,目光很冷,看向蘇乞年的目光滿是殺機,覺得這個人族不說徒有虛名,也有很大的水分,哪怕剛剛出手不凡,也絕沒有傳聞中那般神乎其神,圣禁豈是那么容易被殺死的,真當他們石族是軟柿子,一捏就碎。
“當我人族無人嗎!”
這時,有人族高手冷哼一聲,這是把守三座石橋的其中一位年輕圣禁,身形魁梧,虎目如炬,著一身黑金戰衣,裸露出來一雙筋肉虬曲的雙臂,只是立在那里,就有灼熱的氣息散溢而出,那是其體內沸騰磅礴的戰血在涌動。
“行者兄,可來一試,若能渡過石橋,自可到達絕淵對岸,爭奪最后的氣運。”
又有一位人族圣禁開口,看上去不過二十三、四歲,氣質溫和,一身青色戰衣,黑如墨,以一根荒蠶絲緞帶束起,唯有眉眼開合間隱隱透出的鋒芒可以知道,此人在劍道之上造詣非凡,一旦出手,多半會犀利到極點。
最后的氣運爭奪!
蘇乞年目光一動,看向絕淵對岸,一片朦朧的灰色霧靄,哪怕以他的精神意志,觀想辟世之光,也難以貫透進去,只勉強深入數丈就難以寸進。
再看向八座斑駁殘破的石橋,想來欲到達絕淵對岸,也并不簡單,否則也不用兩族這么多高手逗留于此,把守入口,多半有著不小的兇險,非是真正的高手,難以橫渡絕淵,到達對岸,有殞身之危。
這一刻,石橋前,五名鎮守的石族圣禁相視一眼,其中三人起身,走向屬于人族的三座石橋,截斷前路,另外兩人則向前邁步,朝著蘇乞年走來。
不好!
諸人族年輕高手變色,沒想到這群石族殺心如鐵,不惜開戰也要鎮殺光明行者。
蘇乞年則平靜看向前方,兩名石族圣禁,一名肌體呈灰黑色,著一身烏鐵甲胄,锃亮冰冷,眸光如墨玉般幽邃,有殺芒流轉,一名則是一名年輕女子,石翠綠,肌體亦如碧玉般青翠,雖然是石族,但也可見婀娜身姿,一身碧青甲胄,散溢出蓬勃的生機。
“人族,你不該辱吾族!”
“沒有人能夠在褻瀆吾族之后還存活于世,點燃你的鮮血和戰魂,才能洗刷一切。”
兩位石族圣禁開口,尤其是那一身碧翠如玉的石女,如翡翠一般的薄唇開闔,透出一股殺伐之氣,語氣冷冽,似乎要透進人的骨子里。
蘇乞年只是輕輕搖頭,而后就動了。
他向前邁出一步,就到了兩大石族圣禁的身前,兩只手抬起,捏拳印,沒有半點花俏,亦未見半分戰血外泄,就這樣筆直地向前搗出,雙拳齊震,印向兩人。
“狂妄!”
“你敢輕視我二人!”
兩大石族圣禁震怒,這所謂的光明行者,實在太過張狂,但隨著蘇乞年的拳頭臨近,電光火石之間,無數次生死邊緣的徘徊,令得兩人冥冥之中感到一片陰影臨頭,遮蔽了眼前的整個世界。
不對!
兩人很快回過神來,這看上去毫無花俏的一拳,即便再孱弱,也不該連空氣也沒有破碎。
有古怪!
不敢怠慢,也就在一瞬間,兩大石族圣禁出手了,一人捏拳印,拳光烏黑,卻粉碎真空,蕩開了細密的虛空漣漪,有殺戮之氣縱橫,八座石橋前,幾乎所有人都感到一陣膽寒,這名石族圣禁身上的殺氣太重,參悟有以殺伐著稱的殺戮之道,這一拳打出,恐怕就是尋常辟地境第五步的尊者也接不下,不死也要重傷。
而兩大圣禁中的另一位石女則揮掌如刀,掌緣翠綠,有一股徹骨的寒意透出,掌刀落下,所過之處,真空被凍結,化成冰粉簌簌而落,卻又偏偏充斥有一股生機,一股死氣,生死二氣流轉,如草木枯榮,這掌刀落下,竟生出了幾分輪回的味道。
這一刀,同樣掀動了虛空漣漪,甚至更進一步,有化成大浪的跡象。
一聲輕響,卻是蘇乞年的拳頭同時落到了那烏黑拳鋒以及翠綠掌刀之上,沒有想象中的恢宏撞擊音,甚至那掀起的虛空漣漪都平復了下去,一拳過后,蘇乞年收拳,自兩大石族圣禁之間緩步走過。
這是……
八座石橋前,很多兩族年輕高手露出錯愕之色,眼前這一幕出了很多人的預料,兩大圣禁的攻伐似乎被接下了,那光明行者比他們想象中更加風淡云輕,只是為何兩大圣禁不再動手,那身形如被定住了一般,一動不動。
這時,絕淵的對岸,那灰蒙蒙的霧靄中,有嗚咽聲響起,似乎有什么人在其中哀泣,斷斷續續,聽不真切,有微風自對岸吹來,落到眾人身上,有一股莫名的寒意自心頭滋生。
也就在這一刻,蘇乞年身后數丈,那靜立不動的兩大石族圣禁,如同風雨打磨了數千上萬年的枯石,終于在這一天壽終正寢,隨著微風拂過,自頭頂開始,一寸寸化成飛灰,無聲無息,隨風而散。
石橋前寂靜。
直到蘇乞年臨近了其中一座石族把守的石橋,眾兩族年輕高手方才轉動了一絲念頭,勉強回過神來。
“兩……兩位圣禁大人……”
“死……死了?”
一干石族年輕高手露出難以置信之色,不是千百招的大戰,甚至只有一拳,太快了,看不出虛實,簡直像是神話一般,不夠真切,如夢似幻。
也就在這時,屬于兩大石族圣禁的最后一點灰燼,也消散在了絕淵前刮起的細微寒風中。(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