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錦鋒那個畜牲,我悄悄喚他來此,將‘困獸牢籠’的秘密托付于他,是對他極為信任。而這個畜牲則向我匯報秦家四年來的變故,說正興的孫子墨兒,修為一直停滯不前,族長一系后繼無人,需要重新考慮族長之位的歸屬,希望由我出面,讓秦義德來接替族長之位。”
“秦義德那小子有幾斤幾兩,我是很清楚的,又怎可能比得上正興的才能。再加上,正興還執掌族長之位,讓我出面換掉族長,這樣的要求毫無道理,我自然不可能答應。”
“不過,秦錦鋒那畜牲會提出這樣的要求,我當時也能夠理解。畢竟當年,秦錦鋒年長,正興年幼,以長幼而論,秦家族長之位本該由秦錦鋒來坐。那時墨兒修為停滯不前,族長一系數年后,必然會逐漸式微。這樣的變故,自然讓秦錦鋒那畜牲看到了希望。”
“所以,我當時駁回了那畜牲的要求,還痛斥了他一番。但是,考慮到那畜牲當時所說,并非全無道理,便做出承諾,如果將來族長一系式微,我就支持長老一系,讓那畜牲的孫子接掌秦家族長之位。”
“交待完這一切,我便立刻閉關。也都怪我,當時突破的心情太急切,沒有注意到那畜牲的異樣。”
“直到有一天,我閉關的緊要關頭,那個畜牲突然出現。佯裝是來探望我,卻趁我不備,一舉將我擊成重傷,打穿我的四肢,用百裂千煉剛制成的鎖鏈,將我囚禁于此。”
“這畜牲臨走時還揚言,等到他將族長一系斬盡殺絕,再提著正興爺孫的頭顱,來好好探望我。”
“我好氣,我好恨啊!我有眼無珠,竟將秦家隱秘之事,托付給這樣一個賊人,真是愧對秦家先祖啊……”
凄厲的喊叫聲,在大廳中不斷回蕩,太上長老忽然面色潮紅,噗得一口鮮血噴出,顯是心緒激蕩至極。
“太上長老,您別激動,您是秦家的中流砥柱,千萬不能有事啊!”丁執事雙目泛紅,連聲勸慰。
“中流砥柱?我現在這模樣,四肢盡廢,實力大減,誤信賊人,還有什么資格,說自己是秦家的中流砥柱?”太上長老一陣悲笑,眼角滑落悔恨的淚水。
不遠處,注視著這位狀如癲狂的老者,秦墨眼中掠過一絲悲涼,他之所以推測到,太上長老很可能囚禁于此,是因為前世的一樁事情。
前世,不僅焚鎮毀于漫天黑炎之中,便連萬仞山的一角也被燒毀,一片詭異的廢墟也由此暴露出來。后來有人在廢墟中搜尋,曾在這片廢墟中,發現一些妖獸的尸骸,同時,還有一具人類的尸體,四肢被洞穿,死狀極慘,又疑似秦家的一位長老。
這樣的傳言,被秦墨輾轉聽到,因此有些印象,但那時四處流浪,也無法考證。
前些天整理先祖的手稿,其中談及家族的另一處隱秘之地-“困獸牢籠”時,第一代族長秦奇朔留下叮囑,“困獸牢籠”事關重大,秦家子孫每一代,最好以口口相傳,只有一人知曉。
當年,秦奇朔重傷逝去時,便將“困獸牢籠”的秘密,告之了那時秦家的大長老。
由此推測,如今“困獸牢籠”的秘密,必定掌握在上一任大長老,也即是太上長老手中。
而“困獸牢籠”所在的位置,正是前世毀壞的萬仞山一角的區域,秦墨這才驚覺,產生一種推測,難道前世的那具尸骸,竟是一直音訊全無的太上長老么?
事實,正如秦墨之前猜測的那樣,可是,他卻是沒想到,太上長老被囚禁于此的經過,竟是如此的曲折,又是如此的觸目驚心。
正在沉思時,秦墨忽然聽到一聲怒喝,只見太上長老怒容滿面,指著丁執事,吼道:“丁執事,‘困獸牢籠’的所在,歷來只有族中大長老知曉,你怎么來到這里的?你難道已經投靠秦錦鋒那畜牲,故意來此套我的話?”
“不是,不是,太上長老,您誤會的?”
丁執事慌忙搖頭,連連否認,陡得想起秦墨,連忙轉頭,“墨少爺,你快來幫忙解釋一下。”
“墨少爺?難道是墨兒……”
太上長老霍然抬頭,注視著不遠處的黑發少年,嘴唇顫抖蠕動,努力想認清秦墨的模樣。
邁步上前,秦墨輕聲道:“太上長老,前些天‘引氣貫體’儀式,我在家族墓園中,無意中發現先祖的手稿。所以,趁夜與丁執事一起,想來這里瞧一瞧,想不到……”
說著,將手稿中一頁的結構圖取出,遞了過去。
“這是……,竟是先祖的親筆手稿。”
握著這頁手稿,太上長老雙手顫抖,終是淚流滿面,“墨兒,我對不起你,對不起你爺爺,我是秦家的罪人啊!”
“太上長老,您不用擔心,只要將您救出去。將秦錦鋒的罪行公布于眾,秦家上下一定會群起而攻之,將那畜牲一舉鏟除。”
丁執事咬牙說道,猛地抓起一條鎖鏈,運掌如刀,劈來下去。
嘩啦一聲,鎖鏈震動了一下,絲毫無損,反而是丁執事的手掌崩裂,鮮血流淌而出。
太上長老一聲嘆息,道:“丁執事,不用白費力氣,這鎖鏈是百裂千煉鋼所鑄,除非是靈級中階的武器,才能夠斬斷。況且,就算斬斷鎖鏈,將我救出去,也是于事無補。”
“你剛才也說了,那畜牲布局多年,秦家六成的高層已倒向他,并且,還得到火家的全力支持。我如果實力尚在,出去之后,或許還能扭轉局勢。可是現在,我的實力最多是武師級別,就算將那畜牲的罪行公諸于眾,又能如何?”
閉上眼睛,太上長老臉色晦暗,露出絕望之色:“說到底,古幽大陸,武力才是一切,唯有強者,才有話語權。”
丁執事眼睛充血赤紅,使勁攥著鎖鏈,想要將之扯斷,鮮血從指縫中不斷流出。
鏗!
秦墨從百寶囊中,取出那把四尺青鋒,劍鋒如泓,寒氣逼人。連連揮動,四道劍光掠起,四條鎖鏈應聲而斷。
嘩啦啦……,百裂千煉鋼制成的鎖鏈,已是散落一地,太上長老、丁執事皆是一臉呆滯,尚未反應過來,發生了什么事情。
“這把劍,難道是先祖的佩劍!?”太上長老不禁驚呼,難以置信。
丁執事也露出不可思議的神情,緊盯著這把四尺青鋒,辨認這把長劍的來源真偽。
凡是秦家子弟,對于秦墨手中這把劍的外觀,實在是太熟悉了。因為先祖秦奇朔的雕像,坐落在秦家廣場上,已經有百年之久,對于先祖的那把四尺佩劍,自是記得清清楚楚。
這把四尺青鋒,劍鋒如泓,如同一彎秋水,散發森森寒氣。它能夠斬斷百裂千煉鋼的鎖鏈,必定是一把靈級中階的寶物。
這樣的一把寶劍,即使秦墨否認這是先祖的佩劍,太上長老和丁執事都不會相信。
“先祖的佩劍,與他的手稿放在一起。”秦墨這般說道。
“承蒙先祖眷顧,讓我能夠恢復自由。可惜,我實力大損,對秦家現在的形勢,沒有什么幫助,墨兒,希望你不要怪我。”
太上長老搖頭嘆息,忍著劇痛,將穿在四肢上的鎖鏈抽離,神情之間卻是沒有絲毫喜悅。
原本能夠擺脫囚禁,是太上長老夢寐以求的事情,可是現在,這位老人越發的失落。
昔日,太上長老是焚鎮有數的高手,秦家的首腦人物,此刻卻淪落到這番地步,這樣的落差,確實令他難以承受。
“太上長老,您不必擔心,現在秦錦鋒那混蛋勢大,您先覓地潛修,等到恢復實力,再找那畜牲算賬。”丁執事連聲勸道。
“恢復實力?談何容易,我年紀老邁,想要恢復到巔峰修為,幾乎不可能了。”太上長老苦笑不已,他知道丁執事是在安慰自己。
“那倒不一定。”
在兩個老者詫異的注視下,秦墨取出一個盒子,四四方方,也不知里面放著什么。
啪!
盒子打開,一股奇特的香味涌出,瞬間充斥整個大廳,太上長老吸上一口,頓時覺得氣血通暢了許多。
“這,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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