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這一日,天高云淡,西翎主城上空,一朵朵煙花盛放,不時傳來戰鼓擂動,號角爭鳴之聲。
這是西翎軍大元帥的壽宴將近,各大軍團都在緊張的排演節目,整座巨城都籠罩在一種熱鬧的氣氛中。
正午,主城的東部城門,來了一支隊伍,這些人穿著同樣的宗門服飾,其上的圖案,乃是一只白鶴展翅高飛,貫穿云霄。
在密集的進城人群中,這樣一支隊伍毫不起眼,因為這個宗門服飾,顯示是八品宗門。
毫無疑問,這是從遙遠地方,趕來主城的小宗門,在西翎主城這樣的地方,一個磚頭扔出去,砸中的宗門弟子,至少也是七品候補宗門,又有誰會關注一個八品宗門的隊伍。
不過,這支隊伍中,有著一個胖少年,肥頭大耳,卻是一臉菜色,肚子里不斷傳出咕嚕嚕的腹鳴。
“連長堊老,這都正午了,你將干糧分一點給我吧。我快餓暈過去了。”胖少年哭喪著臉,哀求道。
“吃,吃,吃……,你除了吃,還會什么?你的干糧早在三天前,就已經被你吃完了,你這飯桶……”
隊伍中,一個長臉老者面色陰沉,指著胖少年的鼻子,疾言厲色的喝罵,口水濺了胖少年一臉。
旁邊,幾個少年男女冷笑不已,譏諷胖少年真是餓死鬼投胎,從東烈戰城趕來,一路上只會喊餓,遇到幾次危險情況,就只能干看著,簡直是一個肥豬窩囊廢。
“行了!馬上就進城了,到了地方自會有吃的。西翎主城可是大地方,我們貫鶴閣與之一比,猶如滄海一粟,根本毫不起眼。你們在主城里,千萬不要胡鬧,要嚴格律己,不要惹下麻煩,給宗門招來禍端,知道嗎?”
長臉老者慎重告誡,同時,狠狠瞪了胖少年一樣,領著一群宗門弟子,朝著偌大的城門而去。
隊伍末尾,胖少年跟在后面,眼眶有些泛紅,暗中嘀咕,早知進入“貫鶴閣”如此受罪,還不如留在焚鎮,與墨哥兒成天喝酒吃肉,那得多愜意!離開焚鎮半年多,也不知故鄉如何了。
咚咚咚……
遠處出現一支騎兵,皆是清一色的黑駒,坐騎額頭生角,鐵蹄踏地,震得大地雷動,飛馳而來。
守城的衛兵也不阻攔,迅速讓路,任由這支騎兵馳入城門。
四周人群,響起陣陣議論,提及這支騎兵,乃是簡帥麾下的墨龍騎兵,應該是趕來主城,為大元帥祝壽的。
“這種神駒,應該有一絲亞龍的血脈吧,我們宗門連一匹都沒有。如果我能有一匹,那該有多好!”一個貫鶴閣的弟子驚嘆,充滿了艷羨。
胖少年聞言,不由翻了翻白眼,卻是在心中思忖,這種墨龍駒是否能吃,也不知肉質美不美味,他實在是餓壞了。
片刻,一行人進入城門,湮沒在茫茫的人海中。
同一時間,十峰山脈,冰焱峰,后山。
一片鐵柳樹林中,秦墨盤膝而坐,正捧著那本血煞化影功,一邊研讀,一只手在地上劃著,推演著秘籍殘缺部分,嘗試將這本秘籍補全。
他的肩膀上,銀澄則是趴著那里,兩只爪子不時顫動,同樣在推演這本秘籍的殘缺部分。
從北地返回宗門,已經過去了五天,秦墨也是直至今天,才得以安靜下來。
數天前,“血骨沼澤”試煉結束,秦墨經歷了有生以來,可謂是最混亂,最忙碌,也是最焦頭爛額的一段時間。
那一日“血骨試煉”結束,秦墨等人返回北地的宗門駐地,被那里的陣仗著實嚇了一跳。
當時整個宗門駐地,聚集了千元宗一半的高層,宗師絕頂強者超過二十位,其中九峰之主來了三位,可謂是強者云集。
而后,當這樣一群強者一擁而上,將秦墨等人團團圍住,著實讓他頭皮發麻,還以為自己犯了什么大堊事。
之后,這群強者如同母雞護小雞一樣,將秦墨嚴密保護起來,一直從北地,護送到千元宗之中。
返回宗門后,秦墨才知曉事情的經過,也得知“冽風地脈谷”那間修煉室,自己留下的地脈之痕曝堊光了。
隨后,便是長達數日,不眠不休的,與宗門太上長堊老、車宗主,還有其余八峰高層的“親密”交談,以及馱刀門、極羽宗等宗門大佬的各種招攬利誘……
那數天的時間,真的將秦墨攪得頭暈腦脹,到后來,宗門洪長堊老和程門主在大殿上,差點當場大打出手,鬧得不可開交。
這樣混亂的情景,讓丑狂皇、煉雪竹等人很無奈,只能和秦墨約在主城見面,先行離去。
最后,秦墨堅決表明,他會留在千元宗,留在冰焱峰,哪里也不會去的。
至此,這場風堊波才真正落幕,秦墨得以松了口氣,總算能靜心修煉了。
砰砰砰……
正在這時,一陣陣轟雷般的巨響傳來,震得秦墨、銀澄一陣齜牙,平靜的心境頓時告破。
遠處,后山的山壁前,熊彪揮動鐵錘般的拳頭,一拳一拳砸著山壁,開山鑿林,砸山砸得很歡樂。
見此情景,秦墨、銀澄一陣撇嘴,前天太上長堊老、宗主下令,將附近數十里的區域,全部劃給冰焱峰,以做修煉之用。
阮意歌便決定,讓熊彪將附近的荒山都開鑿出來,后者得到這個命令,非常興奮,因為自從開山鑿林以來,熊彪每天都是以此為樂,如果有那一天不砸山,就會很不舒服。
只見遠處,熊彪著上身,肌肉如一塊塊精鐵,充斥著恐怖的力量。每一次揮拳,周身肌肉晃動之間,皆有奇異的紋路浮現,散發著令人窒息的血氣。
這一段時間,熊彪體內的古獸血脈,已經越來越濃烈,短短月余,便將暴血三千拳修至小成,揮拳之間,猶如千軍萬馬奔騰,充滿了狂暴的氣勢。
以修為而論,熊彪僅是武師境界,但是,真正的戰力卻堪比大武師,這就是古獸血脈的可怕之處,一旦這種血脈完全蘇醒,能使熊彪擁有跨越一個大境界挑戰的實力。
其實,以這個雄偉少年此刻的肉身強度,就已經在很多方面,能和先天強者抗衡了。
與之相比,彭凌原三兄弟的獸族血脈,則是小巫見大巫了,不值一提。
“熊彪,到遠一點的地方開山,別在這里……”秦墨這般吩咐,很是無奈。
遠處,熊彪答應了一聲,遠遠的跑開了,片刻后,又傳來轟雷般的巨響。
對此,秦墨、銀澄皆是搖頭,想要尋一處平靜地方修煉,還真不容易啊!
嗡嗡……
青焰閃動,交織成一個光罩,將此地籠罩進去,隨即秦墨、銀澄的身影斂去,與外界隔絕,再聽不到一絲噪音。
“這本血煞化影功,相當有意思啊!”這頭狐貍瞇著眼睛,翻閱這本殘缺秘籍。
從秦墨和銀澄再聚,這頭狐貍見到這本血煞化影功開始,便完全被這本秘籍吸引,再難移開目光,甚至連催促秦墨療傷,都是忘記了。
不過,由于這本秘籍殘破的太厲害,遺失了將近一半的內容,尤其是開頭的總綱,更是遺失了四分之三,想要得窺這本武學的真面目,著實是難如登天。
事實上,從這本殘缺的秘籍中,秦墨甚至無法推斷這本秘籍的品階,只能初步推斷,是地級的武學。
血煞化影功的可怕之處,則在修成之后,運轉全身氣血,凝成一具分身,堪比宗師絕頂的真焰分身。
而這門武學,卻是在先天境界,便能夠修煉,確實是難以想象的奇功。可惜,卻是秘籍殘缺太厲害。
此刻,秦墨皺眉,喃喃道:“當時在武庫選擇秘籍時,我也是鬼迷心竅了,竟然耗費所有血玉,兌換了這本秘籍。當時也不知是怎么想的,就糊里糊涂選了這本。”
“不!你這臭小子,真以為是糊里糊涂選得這本秘籍嗎?那是你的斗戰圣體,幫你做出的抉擇!”
銀澄抬頭,瞇著狐眼,浮現深邃的智慧,緩緩道:“開啟斗戰圣體第五層的條件,本狐大人大概推斷出來了!”
什么!?
秦墨心中一跳,屏息靜氣,默默聆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