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青年怒斥之間,周身焰芒再盛,頭發、眉毛皆化為火焰,宛如一尊火神,睥睨四方,足以焚盡天地。
“大哥,我已盡力!”
厲嚴錚神情畏懼,怯然開口,一身赤紅長袍處處焦黑,再不復與秦墨交戰時的兇戾威武。
對面這青年,乃是厲嚴錚的大哥,也是幽問宮年輕一輩的翹楚——厲棕。
厲嚴錚很清楚,他這個大哥的兇暴脾氣,在盛怒之中,即使是自己的弟弟,厲棕也會毫不留情的擊殺。
“闖過第一、第二城區的碑影空間,地境的修為提升一段,大哥,我的提升不小了。”厲嚴錚怯然辯駁。
“閉嘴!”
厲棕沉聲喝斥,“那些庸才提升一段,還說的過去。你是我的弟弟,只提升這么點,就是丟臉!踏云嶺、獸王山脈、地極宗、巨靈門那些三品勢力的天才精英,盡皆在第三城區,有多少雙眼睛在盯著我們,你這樣的提升,還不丟臉?”
聞言,厲嚴錚不敢言語,低頭不語。
“更丟臉的,還是輸給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子。”厲棕神情冷森,“我已安排好人手,那小子只要進入第三城區,就將之擒來。由你親手割下他的頭顱,不要給我幽問宮丟臉!”
“是,大哥!”厲嚴錚不禁大喜,有大哥替他出頭,一定能將那小子擒殺。
一想到在第一城區的慘敗,被那個少年劍手如攆狗一樣,趕逃到第二城區,厲嚴錚就覺得無比屈辱。
現在,只要那小子進入第三城區,就只有一個下場——死!
“想不到,第三城區是這般景象,真是別有一番天地!”
進入第三城區,秦墨驚訝于此地的古老優美,與前兩個城區宛如天地之別。
這樣的修煉環境,恐怕放眼鎮天國,也找不出一處來。
不過,留意到樓閣、亭臺周圍,皆是靜坐修煉的身影,秦墨也意識到,闖過第三城區天地碑拓的難度,恐怕比想象中要大很多。
“煉邪,你前兩個城區的碑影空間,得到了什么好處?”秦墨這般詢問。
“關于血魔祖殿的功法缺陷補遺。”血煉邪這般回應。
秦墨有些意外,這丫頭的意思,她修煉的功法有缺陷?
這時,血煉邪嬌軀微顫,似是發現了什么,身形一動,化為一道虛影,便已是消失不見。
“這丫頭,連招呼都不打。”秦墨有些無語。
“你小子是見人家小姑娘美麗絕倫,動了歪心思吧?嘖嘖,這丫頭一旦長成,也是傾國傾城的絕世美人,也難怪你小子動心。”銀澄哼哼開口。
秦墨黑著臉,這狐貍說話越來越損了,真想拖出來,暴打它一頓。
“血魔祖殿的美人,可是邪的很,你小子要快點將斗戰圣體第六層開啟,否則,身體可是罩不住啊!”高矮子淫·笑著建議。
秦墨臉色更黑,懶得搭理這兩個貨,循著街道走去。
片刻,秦墨竟在一條街道盡頭,尋到了一座酒樓,位于第三城區的中部,臨湖而建,景致優雅。
這座酒樓中,在座的皆是武道天才,三三兩兩坐成一桌,談笑風生,彼此交換著交流心得。
“此次第三城區聚集的勢力,大多來自大陸南域,這些三品勢力的年輕一輩精英齊聚,可是充滿了火藥味啊!”
“可不是,幽問宮、踏云嶺、獸王山脈、地極宗這些勢力的絕世天才,會同時云集漩渦之城,還是很少有的事情,現在第三城區臥虎藏龍,咱們都要小心行事。”
“如今第三城區的水太深,聽說前些時日,在第一城區,幽問宮的厲嚴錚就敗給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子,隨從盡數被擊斃。”
“厲嚴錚,幽問宮厲棕的弟弟?”
“厲棕?!幽問宮這一代天才之首?”
酒樓角落里,秦墨默默聆聽,神情很平靜,他心中有些詫異,看起來那個赤紅長袍青年,在幽問宮中很有背景,有一個地位極高的哥哥。
三品勢力的核心弟子?
秦墨心中琢磨,按照姿斯等人給出的信息,三品勢力的核心弟子皆是極其強大,不僅修為達到地境之上,并且,先天意境皆在九成以上,修煉該勢力的鎮宗絕學,手持神器,底牌眾多。
這樣的對手,乃是勁敵。
“三品勢力的核心弟子,如果有必要,倒是希望碰上,驗證一下現在的實力。”
秦墨暗中嘀咕,他心中有著強烈的渴望,期望與這些絕世天才碰撞。
在鎮天國,能夠與他抗衡的同輩天才,已是寥寥可數。并且,這些天才身份敏感,與秦墨一樣,一旦交手,無論勝敗,皆是震動太大,互相都有顧忌,實難盡興。
秦墨一直很懷念,在鷹隼試翼會上,與強敵戰斗的感覺,那也是提升實力的最佳途徑之一。
端著酒杯,秦墨心中思忖,舉杯欲飲,卻聽“撕拉”一聲。
一道寒光如電射來,將手中酒杯擊成粉碎,一群赤紅勁裝身影飛掠而至,已是竄至桌前,圍成一圈。
酒樓中,很多人饒有興致地望了過來,在第三城區發生沖突戰斗,乃是司空見慣的事情,不足為奇。
可是,當人群看清這些人的身份,不由得面露驚容,這群赤紅勁裝身影竟是幽問宮的天才精英。
“小子,得罪了我們幽問宮,還敢在第三城區大搖大擺的喝酒。你很有膽色啊!”
這群赤紅勁裝身影中,為首的一個面容白皙青年冷笑,居高臨下,瞪視坐著的秦墨。
這個時候,許多人也看清這個面容白皙青年,驚異聲迭起。
“柳桐,幽問宮的核心弟子,怎么會親自出馬,尋一個少年的麻煩?”
“那個少年,不會就是擊敗厲嚴錚的那個小子吧?”
“若真是那小子,可是倒霉了。柳桐在幽問宮年輕一代天才中,排名第四,并且年僅二十二歲,很有希望在30歲前,突破逆命境,比之那厲棕,僅差一籌。”
在座人群低聲議論,對秦墨投以同情之色,這少年再過片刻,恐怕就是一具尸體了。
“幽問宮?”秦墨皺眉,旋即抬頭看向掌柜,喊道:“掌柜的,這酒杯的損失,記在幽問宮的賬上。”
聞言,在場人群一片嘩然,這少年敢如此調侃,太不將幽問宮放在眼里。
“呵呵,小子,本來你態度謙卑一點,還能留住一條狗命。現在,我只能臟了自己的手,送你上路!”
柳桐淡淡冷笑,身軀一動,化為一道火影,如赤炎狂風一般襲來。
一剎那,整個酒樓炎氣彌漫,仿佛成了一個大蒸籠,所有人面前的酒水皆被蒸干。
一個火焰凝成的手掌,居高臨下,拍向秦墨的腦袋。
此刻,周圍人群紛紛搖頭,對于這一戰的結果,則是沒有任何期待。
早在認出柳桐身份開始,酒樓中的食客們就認為這一戰,沒有任何懸念。
而現在,柳桐拍出的這一掌,分明是幽問宮的鎮宮絕學——焱天焚地功,乃是震動大陸南域的恐怖武學。
這一掌拍實,就算是同階強者,也是當場斃命,何況那少年顯露的氣息,僅是宗師境而已,如何能幸免?
熾烈火焰席卷,將秦墨身前的桌子都籠罩進去,但是,當焰氣消散之時,顯露出的情景,則是令人群眼眸緊縮,紛紛露出難以置信之色。
那個地方,秦墨依然坐在椅子上,椅子完好無損,他伸出一根手指,憑空刺出,與柳桐的手掌尚有一寸的距離。
而柳桐的掌心中,則是有一個指洞,縷縷鮮血溢出。
“你這臭小子……”
柳桐身形暴退,他神情驚駭莫名,剛才手掌被洞穿的一瞬,他竟是毫無察覺,甚至連疼痛的感覺都沒有。
直到掌心被洞穿后的兩息,他才意識到發生了什么。
這只能有一個解釋,這少年一指的速度太快,快到連他都不及反應。
剛才這一指,若不是刺在掌心,而是刺向他的喉嚨……
“掌柜的,這張桌子也是幽問宮的人毀掉的,記在他們賬上。”秦墨起身,這般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