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北域、西域這樣的疆土,鎮天國顯得太小了,更不要說一座西翎戰城。在西城中排名前百的天才,到了北域這樣的遼闊舞臺,很可能連一朵浪花都濺不起來,就泯然眾人。
至于煉雪竹這一年多的經歷,秦墨估計她都是在碧靈閣修煉,與手中那件本命神器進行融合,哪里有時間進行實戰。
從煉雪竹之前的戰斗中,秦墨就看了出來,她的招式威力極大,并且非常玄奇,但是,卻缺乏那種在實戰中磨礪出的感覺。
這其實是沒辦法的事情,實力提升太快,又不是從實戰中磨礪起來的,就會有這樣的情況。
現在,乃是躍龍臺之戰,爭奪五甲席位的時刻,饒是以煉雪竹的冰冷性情,也不禁感到緊張。尤其,她面對的對手,乃是在這一屆躍龍臺之戰中,崛起的一匹超級黑馬。
“我,不會輸的!”煉雪竹這般說著,如萬年冰壁一樣堅定。
“嗯?”秦墨一愣,與這少女相識相當時間,他從未見過,在煉雪竹身上迸發這樣堅定的戰意。
“我必須要贏,躋身五甲,甚至,三甲,我有必須要這樣做的理由……”
這一刻,煉雪竹始終冰冷的眸子,綻放出一股驚人的戰意,她一定要贏下去,一直挺進五甲,甚至三甲,甚至是冠首……
一年多前,從進入碧靈閣的那一刻起,望著那浩蕩無邊,有著西翎戰城那么遼闊的碧靈山脈,煉雪竹隱隱明白,或許,她和那個少年很難再相遇了。就算有一日,那少年來到碧靈山脈,恐怕也會被拒之門外。
而她,或許對此一無所知,閣內的長輩不會讓她知曉。或許,要到許多年后,她真正躋身碧靈閣的高層,才會知曉那少年前來相見的事情。
“世事浮沉,難由己心,人這一輩子,時常都會身不由己,雪竹你若是將來也遇到相似的處境,不須介懷……”
這一句話,是秦墨與她有一次相聚時,那少年有感而發,卻是不知怎的,就一直記在她心頭。
在碧靈閣開始的那一段時間,她腦海中時常浮現這一句話,也逐漸放下了心思,不再去想,與那少年再次相見的可能。
直到,這件本命神器的出現,讓她燃起了希望……
“戰吧,這一戰,我要贏!”
煉雪竹嬌軀微震,身上騰起無比可怕的氣息,直沖而起,其氣機不斷攀升,在她身后形成一個勁氣漩渦。
短短一瞬間,煉雪竹的修為就不斷攀升,突破逆命境的層次,達到天境初階。
那磅礴的力量化為一股如墨焰氣,一股腦鉆入她手中的黑緞中,而后,那條黑緞連帶著那雙短刃,都傳出一陣震懾人心的波動。
天境初階的修為!?
那黑緞散發的氣息,竟是接近圣器的波動!
一時間,包括秦墨在內,所有觀戰者都呆住了,煉雪竹的修為明明是逆命境后期,尚未達到半步天境,怎么就一下子突破了?
旋即,就有大高手察覺出來,這絕不是煉雪竹自身的力量,而是來自那條黑緞,或者說,那件本命神器的器靈。
只是,能夠在一瞬間,爆發這樣的力量,煉雪竹對于這件本命神器的掌控,難道達到七成以上嗎?
若真是如此,這一戰將充滿變數,很可能出現令人咋舌的意外戰果。
“好。戰吧!”
秦墨略一失神,隨即就平靜下來,點了點頭,一股無比鋒銳的氣勢,從他身上迸發出來,這股氣機無比凝練,也無比渾厚,雖然沒有突破天境,卻與煉雪竹的氣勢分庭抗禮,不相伯仲。
這是經過千錘百煉的氣勁,是逆命境修為淬煉到極致的征兆。
一聲嬌叱,煉雪竹鼓動真焰,握著黑緞中部,揮動之間,兩柄短刃飛舞襲至,其角度之刁鉆,已是達到無以復加的地步。
四周的虛空,立時氣勁如漩,產生一種詭異的力量,竟是吞噬和拉扯的兩種截然相反的力量,完美的融合在一起。
凡是截然相反的力量,是極難融合的,就如陰和陽,相互對立,難以真正融合。但是,一旦達到完美的契合,則會爆發出無與倫比的破壞力。
現在,煉雪竹舞出的刀勁,就是這樣一種力量。
這情景,根本不像是一個年輕刀手在揮刀,而是一個浸刀道百年以上的絕世刀客,才能斬出這樣可怕的刀勢。
“這刀勢,好可怕!?”
源刀尊眼皮一跳,露出震驚之色,饒是以他的刀道造詣,也對這樣的詭異刀勢感到忌憚。
“這樣詭秘絕倫的刀勢?!不過,真正的殺招并不在前方。”
秦墨雙足一跺,一圈圈瑞彩擴散開來,在他所站之處,直徑十丈之內,立時形成一道瑞彩護罩,其瑞彩中泛著麟紋,蘊含著一種如磐的堅固。
在秦墨站立之處的地面上,忽然彈射出無數黑刃刀氣,轉瞬之間,化為一朵妖異刀花,將其身軀徹底湮沒。
叮叮叮叮……
黑刃刀氣撞擊瑞彩護罩,密集如驟雨的聲音迭起,這種刀氣不僅蘊含吞噬和拉扯之力,同時,還有一種詭異的穿透力,竟是三種力量完美融合。
不過,饒是如此,黑刃刀氣依然無法洞穿瑞彩護罩。
“這本命神器的品階,看來比想象的還要高……”身形一動,秦墨邁步上前,渾身籠罩瑞彩護罩,在漫天黑刃刀氣中前行,如同一塊磐石在黑色怒海中橫渡。
他每踏出一步,腳下就有一圈瑞霞滋生,化為光弧,不斷補充瑞彩護罩所損耗的力量,形成一個循環往復的完美循環。
如果說,煉雪竹揮斬出的刀氣,乃是三種力量的完美融合。
秦墨凝成的瑞彩護罩,則是將麒麟踏瑞的威力,控制成一個圓,周而復始,牢不可摧。
“什么!?黑靈刀斬陣無效?!”
望著緩步走來的秦墨,煉雪竹瞪著美眸,這是她隱藏的殺手锏之一,卻沒想到,如此輕易被化解。
“這是祖陣之技,這少年在陣道技上的天資之高,實是駭人聽聞。如此年輕,就已初窺祖陣之技的奧義,不過,你不用擔心,準備下一招,放手一搏!”那個柔和的聲音響起,如同一顆定心丸,讓煉雪竹平靜下來。
擂臺一端,煉雪竹纖手握著雙刃,猛地一咬舌尖,體內真氣頓時收斂,如同潮水褪去一樣,一瞬間就全部收回體內。
同時,她曼妙的嬌軀模糊起來,竟是湮沒在漫天黑刃刀氣中,難以察覺到蹤跡。
虛空中,一對短刃出現,徹底斂去刃鋒之光,無聲無息出現,直刺秦墨的背心。
那對短刃一顫,竟是如刺豆腐一樣,刺破了瑞彩護罩,刃鋒與秦墨的身軀近在咫尺。
虛空中,一道深沉如鬼魅的劍影閃過,也不知何時,秦墨已是轉身,握著狂月地闕劍,長劍并未出鞘,卻是灌注萬諦斬龍訣的劍意,無比精準的點在雙刃的刃鋒上。
這一點,是連續兩下,卻幾乎發生在同時,一瞬間,一片片火星四濺,仿佛花火之雨,說不盡的璀璨。
身形一動,秦墨已是欺身上前,竟是倒握劍柄,將劍柄當成一把短刃,與煉雪竹近距離交鋒。
一陣陣碰撞聲乍響,交戰的雙方皆是以短對短,在方寸之間,進行著迅疾如電的變招,碰撞,將一寸短一寸險的短兵技巧,發揮到淋漓盡致的地步。
擂臺上,兩團光影在騰挪游移,雙方的出招速度越來越快,招式也越來越險奇,令人有種心驚膽戰的戰栗。
短刀、短匕等短兵器的交鋒,本來就是如此,以寸短攻對方的己長,出招以疾、險、詭、變為主,這樣的交鋒就如同萬丈懸崖上走鋼絲,稍有不慎,就是死無葬身之地,連后退的余地都沒有。
外城的一座座山峰看臺上,隨著密密麻麻的碰撞聲傳來,所有觀戰者都產生一種刃鋒割體的寒意。
擂臺上交手的兩個選手,對于短刃的技巧把握,已是達到爐火純青的地步,即使在場許多老一輩強者,也是自嘆不如。
顯然,若是境界相同,修為在伯仲之間,在場許多老一輩強者很可能一個照面,就被這兩個選手擊斃,連還手的機會都沒有。
“太可怕了!這樣的技巧,至少要浸百年以上,卻出現在兩個年輕強者身上。”
“煉雪竹能夠施展這樣的短匕神技,倒還能夠理解,這并不是她在施展絕學,很可能是本命神器的器靈。但是,王笑一這少年,竟然……”
“這小子今年才多大,不僅修煉祖陣之技,修成曠世拳技,又精擅劍技……,若是假以時日,豈非是一個怪物?”
山峰看臺上,許多強者都在震撼,這一戰的激烈程度,遠遠超過了想象。
事實上,從十強戰以來,如此兇險戰栗的交鋒,還是第一次。并且,誰也想不到會出現在這一場交鋒中。
碧靈閣等一群強者容顏色變,煉雪竹展露的實力,已是遠遠超乎她們的想象,但是,既是如此,竟也只能與王笑一斗得不相伯仲,這讓她們心焦不已。
“想不到,真想不到,雪竹這小丫頭的實力,竟然強橫至此。當初在西翎戰城,老夫真是走眼了……”莫老輕嘆。
然而,源刀尊卻是說道:“這小姑娘的實力,可不是這么簡單,若是僅憑這樣的實力,還不足以讓那小子認真的。”
聞言,莫老臉色一滯,難道說,王笑一到現在為止,都未施展真正的實力。
“這小子,參加躍龍臺的化名是‘詭劍’,他既敢以此為化名,自是代表他最強的力量是什么……”源刀尊微笑道。
莫老眼眸一縮,陡得明白過來,也想起了這一屆躍龍臺開戰以來,無數觀戰者爭論不休的一個秘密。
(今天一更,修整一天。明天補上欠章。晝夜顛倒,腦子如鉛塊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