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夜里,鎮天樓的夜宴持續了很久,一直到深夜時分,才是堪堪結束。
不過,關于皇都、十大戰城之間的談判,卻是早在夜宴開始前的半個時辰,就已經有了定論。
這場談判的進行,則是無比順利,皇都、十大戰城的首腦之間,根本沒有進行任何爭論,就是得出結論。
從即日起,皇都的一切事務紛爭,由皇都各大門閥勢力共同執掌協商。
至于十大戰城,也是依然維持之前的狀態,沒有任何改變。
唯一不同的,則是鎮天國五品以上的宗門勢力,都會在西翎主城開設分館,涉及到鎮天國的重大事務,則與西帥羿武狂一起商議解決。
這樣的結果,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基本是鎮天國各大勢力達成共識,未來的鎮天國之首,乃是西翎戰城。
若是在一天前,對于這樣的結果,別說是皇都各大門閥勢力不同意,其余九大戰城的統帥也是頗有異議。
可是現在,赴宴的眾多強者卻是一致同意,無人有反對的意見。
事實上,當奕銘風等人的身份曝光,躍龍臺之戰的消息傳開,凡是有點見識的人都明白,這樣的結果是必然的。
相對于一方大域,鎮天國的疆域實在太小了,在鎮天國內所謂的門閥勢力,一方戰城,卻是連四品勢力都比不上。
然而,這樣的一個王朝,卻出現了秦墨、簡月璣、煉雪竹等絕世天才,并且與各大霸主級勢力都有密切的聯系。
由此,幾乎可以預見,西翎戰城的未來前景,是多么的光明,根本不是一個五品勢力,或是一群五品勢力能夠比擬的。
其實,就現在而言,有一位武主強者撐腰的千元宗,在各方面的地位,就遠遠超過了鎮天國內所謂的門閥勢力,比一個四品宗門都要有威懾力。
面對這樣的形勢,所謂的鎮天國談判,還有什么意義?
無論是皇都一眾大佬,還是十大戰城的統帥、高層,都是極有遠見的人物,在這種情況下,如何選擇根本不需要多說什么。
不過,卻是有一點,被之前的無數人預料對了。
這一場鎮天樓夜宴,確實是鎮天國建成以來,最為盛大的一次,單是一位武主,兩位武尊,數大霸主級勢力使者,以及躍龍臺之戰的絕世天才齊聚,就堪稱一場盛大聚會。
當夜,隨著這場夜宴的落幕,整個皇都,乃至整個鎮天國則是平靜下來,比之欒皇一脈尚在時,還要平靜許多。
不過,有心人則是察覺到,這種平靜與以前截然不同。
此前的鎮天國,被欒皇一脈一手遮天,處于一種封閉的狀態中,與外界幾乎是隔絕的。
可是,今夜之后,見到了武主、武尊的風采,又知曉躍龍臺的種種傳奇,無數人的視野一下子開拓了。
尤其是鎮天國的年輕一輩,在這一天夜里,從皇都離開的年輕天才,就占據了整個皇都的近一成。
聽聞了秦墨、簡月璣的種種傳奇戰績,這些天才們又如何能按捺得下心中的躁動。
皇都的宗門,鎮天國的各大勢力,已經再難局限這些決定天才們的視野,許多人想到外界去闖一闖。
這群天才中,有的前往未來鎮天國的中心西翎戰城,有的則前往更遠的地域,或是西域,或是北域,甚至是東域、南域等廣闊的疆域……
許多老一輩強者嘆息,他們幾乎可以預見,離開的這群天才中,其中至少有半數都會隕落。外界固然有種種機緣,同樣的,也充斥著種種相襯的危險。
不過,若是這群天才中有人獲得機緣,必定會一飛沖天,成為鎮天國新一代的風云人物。
機緣與兇險,本來就是并存的……
至于秦墨,在這一場夜宴結束后,也終于是放松下來,鎮天國的種種紛爭總算是告一段落了。
只是,秦墨也很清楚,關于自身的種種歷練,卻是才剛剛開始。奕銘風所謂的特訓,也是在鎮天國紛爭結束后,才是正式啟動。
深夜。
皇都郊外,一片延綿的樹海中,其中有一片宅院坐落,燈火若隱若現。
這是太鱷門在皇都郊外的產業,知曉奕銘風等尊貴客人要在皇都留宿,太鱷門主立刻將這片宅院整理出來,邀請奕銘風等人前來下榻。
此時,其中一個庭院中,秦墨與蕭雪晨坐在涼亭中,煮著香茗,聆聽樹濤此起彼伏,靜謐的氣息彌漫開來,別有一番難言的滋味。
“奕大師給你的歷練之地,是幽寒古川?!”蕭雪晨玉手捻著白玉杯,杯子的玉色與她的肌膚交映,有種炫目的光華。她的眸子里,掠過一絲若有若無的光芒,難以察覺。
但是,蕭雪晨的異狀,卻是瞞不過秦墨,前世與她朝夕相對那么久,對于這人兒的一些習慣,秦墨相當清楚。
蕭雪晨會有這樣的異狀,必定是與幽寒古川有關,她很年少時,就孤身一人,深入那片古川,也因此,身中蝕魂古蘭之毒。
確切來說,也正是她身中這種奇毒,今生和前世,秦墨才能與她相識。
“只是按照奕師布置好的路線,在幽寒古川邊緣繞一圈,雪晨,我知曉你以前,在幽寒古川中的事情。羽師兄與我說起過,你不會是要我,到古川深處一探吧?”
秦墨攤了攤手,口中稱呼自己的另一個身份為“師兄”,心中則是感到怪怪的,這樣稱呼自己的另一重身份,確實古怪的很。
“怎么?秦墨,所謂為朋友兩肋插刀,你進入幽寒古川中,就不能幫我一個忙么?”蕭雪晨抿嘴,品著香茗,嘴角則是勾勒一絲狡黠的笑意。
見此情景,秦墨失笑搖頭,這妮子的性子也是,一旦與之熟悉后,她實是太喜歡捉弄人了。
當然,秦墨若是有那份實力,自是會深入幽寒古川深處,幫蕭雪晨這個忙。他很清楚,在幽寒古川深處,有著蕭雪晨,乃至蕭家的一個心結,不過,到底是什么心結,前世的秦墨卻不清楚。
至于今生,秦墨暫時還不想知曉,因為他還沒有那份實力。
“真是不夠朋友。連是什么忙都不問,就拒絕了!”蕭雪晨撇嘴,這般說道。
“好吧。雪晨,你就說一說,是什么忙吧。”秦墨苦笑,聳肩說道。
他心中則是一嘆,記得數年前,他以“羽先生”的身份,為蕭雪晨治療古蘭奇毒時,曾暗中發誓,那是他與她今生最后的交集。
卻是想不到,此后秦墨的兩重身份,都是不斷與蕭雪晨有所交集,難道命運就是如此?
現在,聽聞這人兒提及年少時的古川之行,秦墨還是沒有忍住,想要探聽究竟。
畢竟,這個秘密,困擾了秦墨前世數十年,也是不明白,這人兒深入幽寒古川,到底是為了什么?
“這還差不多。”蕭雪晨抿嘴一笑,笑容如夜曇般綻放,“其實,只是要你幫忙,若是你能到地圖上的所在,帶一封信……”
說著,蕭雪晨從衣袖中,取出一封信函,以及一張破舊的地圖。
“這地圖……”
目光一掃,秦墨眉頭皺起,露出疑惑不解之色,這地圖他竟是很熟悉。事實上,在數年前,他就曾見過,現在還貼身收藏了一張。
這地圖上所繪的標識,正是數年前,秦墨即將進入寂天古墓時,蕭莊的滑爺爺暗中找上他,塞給秦墨的一張殘圖。
當時,滑爺爺曾經十分期翼,秦墨能夠尋找到這張地圖上繪制的地點。
然而,在寂天古墓中,秦墨直至離開,也沒有找到關于地圖上所標識的地點。
現在,蕭雪晨又取出一幅一模一樣的殘圖,竟是有關幽寒古川中的地點。
頓時,秦墨臉色有些發黑,兩張一模一樣的殘圖,卻是一個在寂天古墓,一個在幽寒古川。
難道說,這兩大絕域之地,乃是同一個地方?
這當然不可能,秦墨在寂天古墓待了年余,也曾遠眺幽寒古川,自是很清楚,這兩大絕域絕不是一個地方。
那么,也即是說,滑爺爺、蕭雪晨兩人,必定有一人說了假話。
“怎么了?”見秦墨神情有異,蕭雪晨秀眉輕挑,問道。
隨即,她則是美眸微微睜大,看到秦墨從衣袖中,取出一份一模一樣的殘圖。
“你這是從何處得來的?”蕭雪晨相當吃驚。
而后,聽完秦墨的解釋,她不禁啞然失笑,容顏有些無奈,也有些感動。
“滑爺爺為了我們蕭莊的事,真的是是費盡心思呢……”
蕭雪晨一聲嘆息,也不隱瞞,告訴秦墨,這兩張殘圖都是真的,滑爺爺沒有欺瞞什么。
“這是一個門戶,通往同一個地方……”
秦墨心中一動,他是何等聰穎,立時猜測到這個可能。
蕭雪晨輕輕嘆息,點了點頭:“是的。我要你幫的這個忙,也不是要進入那個門戶,只是能夠見到那個門戶的所在,然后,替我將這封信函扔進去。只是,那個門戶并不是說想找,就能找到的,能不能見到,誰也說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