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遼闊無比的太平洋中,盲目的尋找一座有人居住的島嶼無異于大海撈針。
不過在蘇曉蔻仿佛可以未卜先知的直覺指引下,張龍初不斷調整著飛行的大致方向,拂曉時分便找到了了一座中央位置坐落著高聳入云的山峰,山腳下的平原地帶則修建著成片城鎮的巨大島嶼。
迎著朝陽降落在海島小鎮外茂密的樹林中,他變回人形,丟下幾枚英靈棋子化為煉金戰士守護著虛弱的一著地就癱坐在樹下的蘇曉蔻,說了句,“我找找電話,很快就回來。”,便身體輕盈的如同沒有重量一般,沖出了林地。
十幾分鐘,張龍初返回樹林時,身上已經穿了件極其肥大的皮衣,懷里則捧著一部米色的衛星電話和一大袋子的食物、飲料和瓶裝水。
來到蘇曉蔻身邊,張龍初把衛星電話了過去,之后默默坐下,打開食物袋,一邊低聲說道:“吃點東西然后跟家里聯系一下吧。”;
一邊自己取出了個圓面包夾著咸熏魚,沉默著吃了起來,而蘇曉蔻接過衛星電話,撥通后,極為簡單的說了句自己在西太平洋遇險,便結束了通話,陪在張龍初身邊擰開一瓶水,同樣一句話也不說的一口口喝著。
十幾秒鐘后,張龍初首先打破了寂靜,輕聲問道:“你電話講的這么簡單可以嗎?”
“可以了,我不受傷的時候實力可是不會比你遜色,”蘇曉蔻笑笑答道:“再加上當初在阿拉斯加行動時并不只我一個,這樣還需要緊急求援,已經可以說明很多問題了。
家族方面自然會馬上根據來電鎖定我所在的方位,在最短的時間內給予救援,根本不用廢話太多。”
“是嗎…”張龍初吐出兩個字后覺得再也無話可說,便無聲的將面包塞滿了嘴巴。
望著他沐浴在明媚陽光中的側臉,蘇曉蔻突然將瓶裝水倒在手心,在臉上用力搓洗了一會,露出了自己堪稱完美的容貌。
之后看了看一見她的廬山真面目,頓時有些恍神的張龍初,蘇曉蔻慘白的面頰上浮現出一抹嫣紅,嘴巴里言不由衷的解釋道:“我沒有其它意思,就是聽說你們男人都是靠女人顏值來衡量自己的付出,是不是值得的動物,所以臨走前給你看看我的真面目,免得你覺得不值。”
“我,我可不是那種男人…”聽到這話,張龍初回過神來,瞪大眼睛爭辯道,卻因為蘇曉蔻明亮的眼眸,再次哽住,兩人又陷入了一片沉默中。
時光就這樣緩緩流轉,大約多半個小時后,蘇曉蔻突然間眉毛輕輕一跳,望著張龍初開口說道:“我的家人馬上就要到了,你,你快離開吧。”
這是兩人早就商量好的事,因此聽她這樣講,張龍初將奇物背包掛在脖頸上,下意識的站起身來,卻因為心中的不舍,遲遲沒有化身成巨狼的模樣。
最后還是蘇曉蔻再三催促他才變身,召喚颶風升上了天空,之后像是想要宣泄似的,破開云層,朝著加里曼丹島所在的方向極速飛去。
突破到半元素黃金生命的位階后,放開速度的話,一天一夜繞地球一圈對于張龍初來說也不是難事,因此雖然因為方位不明稍稍繞了點路,可他還是在次日凌晨,降落在了加里曼丹島最繁華的都會城市,古晉的郊外。
人說屁股決定腦子,踏上沙拉越的土地后,張龍初自然而然的由年少得志的位面探險者,恢復成了一國蘇丹的風范、言行。
回到王宮的當天,他便召集了包括自己在東南亞利益的代理人劉俊山,以及防衛軍參謀長洪杉在內的軍、政高層會議。
之后的半個月時間,張龍初又頻頻在沙拉越州各大城市視察民生,巡視境內的大型企業,甚至還裝模作樣的接見了幾輪的民意代表,總之是以出盡風頭的形式,向普羅大眾宣布了自己回歸,順便在極短的時間內將自己的存在感在加里曼丹島上提高到極致,才消停了下來。
這時節氣已經到了初春,華夏文明最重要的節日除夕已經近在眼前。
這天傍晚,忙碌了十幾天的時間,終于能喘口氣的張龍初頭戴鴨舌帽,鼻梁上掛著副寬邊眼鏡,騎著腳踏車在古晉北城繁華的商業街上亂轉。
看到街道兩旁的大小商鋪全都在外墻上掛著大紅福字和春聯,舞龍舞獅的表演也在‘咚咕隆咚嗆…’的鑼鼓點伴奏下穿行在大街小巷,周圍一副盛世年華的模樣,他的嘴角不由浮現出一絲滿意的笑容。
可就在這時,突然之間,一陣震耳欲聾的爆炸聲‘轟…’的在張龍初的右側響起。
緊接著,一陣強烈至極的無形沖擊力悄然襲來,將歩道上一堆川流不息的行人吹風了十幾米遠,有些落地后摔中了要害腦袋一趴,連掙扎的余地都沒有便直接便失去了生命;
有些摔得破開肉綻、血肉模糊,卻還幸運的保有一絲呼吸,全身抽搐不斷嘔出一口口的鮮血,受到波及的人下場都如此之慘,爆炸發生之地的景象,自然更加的慘不忍睹。
爆炸中心是一座扇狀大型商場前的露天小廣場,建著一座鯨魚樣子的彩光噴泉,因為佳節來臨的關系,最近一段時間正24小時噴水、閃燈,引的很多閑逛市民圍坐在石沿上休息,觀賞。
而此刻,那噴泉早已變得殘缺不全,泄出的泉水在地上肆意流淌著,被周圍的人類殘骸染成了鮮紅的顏色,流經哀嚎的傷者時仿佛將他們浸泡在了血池之中。
身體像是片樹葉似的,隨著爆炸散逸出的沖擊飄飄蕩蕩越過了馬路,落在對面的步道上,張龍初驚詫的凝望著遠處宛如地獄般的慘象,臉孔上的笑意漸漸消失,最終面無表情的默默攥看攥拳頭,混進驚恐躲避的人群之中,不一會便消失的不見了蹤影。
他表面看上去不動聲色,其實內心已經憤怒到了極點,回到王宮后便馬上在偏殿傳見了沙拉越警察總署的署長,以及國土安全部門的最高長官。
金碧輝煌的拱形天花板下,這位年輕的蘇丹一見到自己兩位臉孔蒼白,恭恭敬敬走到面前,深深鞠躬行禮的臣僚,馬上搶先一步,音調冰冷的問道:“金勛、阿木沙,你們知道剛才在古晉北區發生了什么事嗎?”
話音落地,矮胖的警察署長便和中等身量,其貌不揚的安全部長官便以馬來西亞傳統的最高禮節,齊齊跪倒在地,低頭說道:“陛下,華恒超商前發生的恐怖襲擊,是我們失職的過錯…”
可惜他們的主動請罪卻沒有讓張龍的怒火平息,反而令其站起身來,怒聲打斷了他們的話,高聲咆哮道:“不,這件事不僅僅是你們失職的問題,而根本就是想要讓我顏面無存懂嗎。
我離島的幾個月一切都風平浪靜,可一回來,沙拉越的首府最繁華的鬧市區就發生了幾十、上百人傷亡的恐怖襲擊,這不是在向我宣戰是什么。
去,給你們1周的時間去查清楚這到底是誰耍的花招,我一定要讓它付出最慘重的代價。”
話音落地,安全長官阿木沙突然間畏畏縮縮的輕聲答道:“陛下,阿普達旺山區的宗教極端組織已經,已經秘密聯系了我們,說古晉的恐怖襲擊是他們所為。
并且威脅如果沙拉越不像巴沙州一樣向他們開放貿易的話,那么類似的恐怖襲擊還將會不斷發生。”
“這是什么意思,阿普達旺那些新月教瘋子會做出這么慘絕人寰的事,我倒不奇怪,”張龍初愣了一下,望著腳下的阿木沙說道:“但他們除了禮拜、采摘山棗和殺人之外突然間想要做什么貿易就太怪了吧。”
作為沙拉越政府要員中唯一的馬來人,阿木沙能上位自然不是毫無原因,聽了君主的話他馬上頭腦清晰的分析道:“陛下,根據我的推測,那些阿普達旺山民提出這樣的要求,是在為獨立、建國做準備。
阿普達旺山區位于加里曼丹島中部,領土雖然理論上被我們沙拉越以及巴沙和印尼的緬譚、日惹、棉蘭三個州分割,但實際上幾百年來一直都是被宗教極端勢力所控制,歷史上因此被圍剿的幾十、上百次,不僅沒有絲毫改變,反而造成了山民和山外世界的徹底對立。
以前因為馬來西亞和印尼政府軍的強大實力,阿普達旺人雖然仇恨我們但卻不敢有什么太大的異動,最多也就是用人彈襲擊彰顯一下他們的存在。
可現在,因為紅云入侵者的出現,整個東南亞國家的政府軍都不得不調駐到各個位面通道附近,阿普達旺的宗教極端分子們承受的壓力大減,心里就有了…”
“你和金勛先起來吧,我們又不是生活在舊時代的中古時期,跪著交流也太奇怪了。”張龍初漸漸冷靜下來,重新坐下,打斷了沙拉越的話,“聽你這么說,這些宗教狂還真是要想建國了。
哼,真是群徹頭徹尾的瘋子,竟然想要用恐怖襲擊來謀求獨立,這不是把東南亞所有的政治家都當成是懦夫嗎,怎么可能會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