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際遇難以預料,只能勉強算是演藝新人的張龍初在短短兩周之內,一下子成了首爾最有人氣的舞臺劇諧星之一,徹底脫離了正常打工人的作息時間,每天至少要將10個小時花費在化妝、表演和枯燥的等待上。
這樣再加上周一到周五去夜校的2個半小時,以及用在交通上的時間,他能夠自由支配的時段就只剩下了夜里9點到次日清晨8點。
不過即便如此,張龍初仍然每隔兩、三天就悄悄潛進冰原位面一次,攻城掠地,為一舉將冰原位面吞噬,竭盡全力的悄然做著準備。
期間,奇物世界中黃金強者開始以爆發式的速度不斷涌現,到最后幾乎每天都有幾十人突破,可惜黃金生命雖然越來越多,但因為生命進化到質變的地步后,壽命自然會變得更加漫長;
再加上被大物教以神權體系牢牢掌控迷霧驅散之地,不可能有最容易讓強者死于非命的大規模戰爭發生;
而超過白銀位階的強悍超凡者們又因為制度關系,全都享有與其力量相匹配的經濟條件與社會地位,除非發瘋否則絕不至于犯下重罪,成為社會公敵,丟掉性命;
精神失常者又不會有虔誠的信仰可言,所以直到跨大過后,他還是連一個可以創造黃金位階英靈造物的信徒靈魂都沒得到。
這種情形就好像是一個重度智腦依賴癥患者,在玩一個已經全身心投入了整整十年的時間,幾乎當成是畢生事業的戰略游戲,結果歷盡千辛萬苦,無意間令系統升級,獲得了可以創造更高階兵種的機會,卻遲遲因為受到某些微不足道因素的影響,不能制造一樣。
雖然多幾個、少幾個黃金生命,對于大局沒有任何影響,卻還是讓張龍初像是犯了毒癮一樣心癢難耐,一有空閑就忍不住分神去想。
這天是新年檔最后一日,下午演出完,爆笑人劇團按照一直以來的慣例,沒再安排晚上的演出,而是由團長安排,在江南區一家足有50年歷史的烤肉店,開慶功宴,席間因為短短兩、三周內在劇團飆升的地位,而有幸坐在主桌的張龍初,吃喝一陣后,又恍神的思索起來。
“其實最簡單的辦法就是直接施展神術,悄悄殺掉一個奇物世界里虔誠信奉我的黃金生命。
可是僅僅就因為想滿足好奇心就無端殺戮掉一個掌握強悍力量的忠實信徒,這恐怕是連邪神都不會做的事,未免太沒有底線,…”他正胡思亂想著,突然聽到有人在高聲叫自己的名字,急忙回過神來,朝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
“新演員啊,你又在發愣了。
為什么,為什么你這小子總是不能集中精力呢,”看到張龍初看向自己,坐在他上首的章武州與其對視著微醺的說道:“不過沒關系了,你現在是我們劇團的搖錢樹,托你的福,這次的慶功宴,霜花牛肉大家可以吃到飽。
嗯,作為獎勵,我有一個好消息要告訴你,有電視臺和經營位面征服者主題樂園的大集團同時和我聯絡了,要請你這家伙去參演節目,抓住機會的話,你可是真的要紅了呦,努力吧,小子。”
韓國人一般的聚會飲宴是在餐廳包廂中將一長排木桌,蛇形的擺放在榻榻米上,大家席地而坐,桌子雖然按照前后次序有主、次之分,但實際上所有人等于是在一張長桌上用餐,彼此相距不遠,因此章武州在傳進張龍初耳中的同時,也被劇團的每個人都聽見。
人心微妙,一個月前,當張龍初剛剛因為長相一下子由劇務變成演員,并且直接擁有了演出機會時,‘爆笑人’里的其他演員絕大多數表現的是毫不服氣,羨慕妒忌,只不過因為章武州得權威所以不敢明說而已,暗地里卻沒人會給張龍初好臉色看。
可等到半個月前,張龍初的演出大獲成功,漸漸站穩了劇團王牌的地位,慢慢便有一些演員開始轉變態度,用越來越溫和的態度和他講話。
而此刻,當團長酒后透露出張龍初獲得了去更受關注的大舞臺演出的機會,也許距離成名之日不遠時,竟有幾個演員馬上站起身來,不分老幼的主動向他敬酒道:“新演員祝賀了。
其實從看到你彩排的那一天起我就有預感,你以后一定會成為電視上經常出現的明星,恭喜你即將要走出第一步了…”;
“大發,沒想到新演員你竟然真的一炮而紅了,呃,當然你的確是有這樣的天賦和實力了,總之是恭喜了…”;
“新演員,我們韓國有句俗話叫做‘大龍早長角’,你才20歲就有了成名的機會,以后的成就簡直不可限量,預祝你能成為國民諧星…”…
看到這一幕,萬事都不想顯得與眾不同的張龍初自然也急忙站起身來,端著酒杯一一向那些演員回敬,酒宴的氣氛一時間變得其樂融融起來。
可就在這時,烤肉店的地板突然微微顫動起來,令包廂中的眾人一時間放下酒杯,面面相覷的不知所措,直到料理店的一名伙計猛的推開房門大喊了一聲,“地震了,大家快逃啊…”,這群反應遲鈍的‘醉雞’才如夢初醒的回過神來,跌跌撞撞的向外面跑去。
和同伴驚慌失措的心情不同,自詡就算是發生10級以上,將整個首爾毀滅的大地震,自己也能毫發無傷的張龍初行動間雖然也刻意表現的很急,但實際情緒卻異常冷靜。
即將出門時,他無意間瞥見和自己算得上朋友的金慧琳,因為腳步太急,自己把自己絆倒,滾在地上醉醺醺的再也爬不起來,不由得撇撇嘴,上前一步將女孩攙了起來,攬住腰抱著沖出了烤肉店。
就在他踏上燈火通明的江南街頭的一瞬間,天際盡頭,幾道從茫茫蒼穹無盡虛空穿透云端,直落而下的鎖鏈闖進了張龍初的眼簾,令其一下愣住。
那鎖鏈不知是虛影是實像,從外表看乃是用斑駁的金屬制成,按照遠近判斷,直徑至少也在千米左右,長度更是數十萬米以上,仔細觀察,像是在緩緩繃緊,其每一次細微的抽動過后,都會帶來大地的微微顫抖。
張龍初能看到極目遠處那貫穿天地的巨鏈,靠的是自己白銀巔峰等級的肉體全面強化異能,帶來的超凡視力,他身邊的普通人根本什么都無法察覺。
緩過氣來的金慧琳,因為不知道張龍初突然間像是木偶一樣僵住的原因,滿身酒氣搖搖擺擺的想要掙脫他的環抱,卻總是不能成功,嘴巴里不由氣惱的嚷道:“新海生,你救我出來我很謝謝。
可你不要這樣好不好,我,哈,我有男朋友了哦,你就算救了我,也不應該老是抱著不放,小心我男朋友生氣會很恐怖的…”
話音落地,冥冥中有了某種預感的張龍初漸漸冷靜了下來,卻無心去和一個酒醉之人計較什么,臉上露出不可思議表情的放開手臂,握緊雙拳,深呼吸了幾口,也不爭辯的轉身在滿街慌亂人群的間隙中穿行而去,不一會便消失的不見了蹤影。
十幾分鐘后,借助夜色和越來越強烈以至于令半個首爾市區失去電力的地震掩護,他鬼魅一般的極速行走著,徒步來到了城市遠郊一座荒無人跡的山頂。
登高遠望,再次眺望那鎖鏈,張龍初清晰的看到,原來它并不是垂落在陸地上,而是深深的扎進大洋海底,而且數量不是幾條而是密密麻麻、整整齊齊形成長方形的四排。
“雖然和我吞噬位面時的狀態不同,但那感覺,但那感覺卻錯不了,”凝視許久,他臉色鐵青的喃喃自語道:“另一個吞星者,除了我之外的另一個吞星者在吞食地球,該死的…”
他的輕聲自語隨著山風瞬間飄散,而遠天突然隱約傳來一陣細如蚊乸煽動翅膀的獰笑,以及一段用不解其意的異位面語言進行的對話。
張龍初愣了一下,急忙摸出手機,點開了翻譯軟件,靠著自己驚人的記憶力,將對話的內容邊聽邊復述了出來,心中想著,“一定要能翻譯出來,一定要能翻譯出來啊…”,眼睛望向屏幕上顯示出的實時翻譯內容。
最初的一、兩行字完全就是毫無意義的亂碼,不過漸漸的透過拼湊,字里行間便有含糊的意思顯現了出來,“…博耶羅,既然…陷阱…你除了投降之外…死無疑…就算是…破壞…新發現主位面也毫無…”
“天…童年就…天縱奇才…怎么可能屈服…死亡并不…同歸于盡…”
只看了這兩句,張龍初便心中一糾,嘴巴里喃喃自語道:“這個瘋子不會是想和地球同歸于盡吧,那可不行啊!
真是活見鬼了,我只不過是在異位面悄悄吞噬了幾塊陸地,海島,就被定義為恐怖大魔王,直接被,被人大義滅親的殺掉,現在一個自大狂要毀滅地球了,就沒人管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