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駕駛飛舟,根據地圖指引,尋找到行山島不過數個時辰而已。
行山島并不太大,長約有百里,也是無人居住的島嶼,島上小山峰連綿不斷,飛瀑奇石,綠意盎然,環境倒是相當不錯。
島中還有一處小湖泊,此刻平面如鏡面一般,泛出碧綠的光芒。
島上植被茂盛,偶有一些野獸兇獸出沒。兩人將島嶼仔細巡查了一便,并未發現有妖獸存在的跡象,但是也未發現任何洞穴的痕跡。
那張得自小玉公子的地圖上也就標明了行山島,并未具體標明洞府在哪里。
段天皺眉道:“我們都不是陣法師,這島嶼并不小,卻是不知道從哪里下手開始尋找。也不知道當初得到這地圖的兩人有否尋覓到具體的位置。那兩人如今早已身死,問也沒法問了。”
慕清怡道:“我那兩位同門據凝冰前輩說,一人是煉丹師,一人是陣法師,如今他們的洞府肯定設有禁制,怕不是這么好找這么好破。”
“我們慢慢想想,你說若是你和雙修道侶閉死關沖擊金丹期,在這座小島上,你最可能選擇在什么地方設置洞府?”
段天道:“若是我的話,自然是在山里面尋個洞穴就好了。但是若是和雙修伴侶一起的話,我自然會遵循道侶的意見。她說哪里定然就是哪里。若是你,你會選擇哪里?”
慕清怡沉吟了一會,道:“我會在湖邊尋覓一處位置。”
段天道:“那我們便沿湖面尋找如何?”
段天話剛說完,卻聽到齊云豹在靈獸環里叫嚷:“你忘了我這個陣法大宗師了啊?我最擅長尋找隱藏洞府了,快放我出來,我本尊當初可是找到過不少遺跡洞府的啊。”
段天這才想起齊云豹果然是會陣法的,當初還自己給自己設置了大陣隱藏一切寶貝,將齊云豹放出來道:“我倒是忘了你會這手,這次若是尋找到洞府,算你頭功。”
齊云豹連翻幾個跟頭,雙爪拍地道:“你少哄我,每次說記我頭功,你可有半分獎勵。上次殺了幾個毛賊,我也是出了大力的,連一塊玄石也不曾給我。我不干。”
段天笑道:“你這豹子,我們兄弟還分什么你我,我的就是你的嘛。現在美人等著我們出手呢,你就不要隱藏實力了,我知道你是陣法大宗師。”
齊云豹道:“這話說得還差不多,我這次可不是給你面子哦,我是看在美女的份上,才出手一次的。”
慕清怡笑道;“還請豹兄出手。”
對于齊云豹的真正身份,她也不清楚,但齊云豹如此德行,卻是讓她好笑,若是自己也有頭如此可愛的靈獸就好了。
齊云豹道:“你們在這等我,區區筑基期留下的禁制,我還未放在眼里。”
齊云豹身形如電,繞著小島尋覓了一陣,最終還是先選擇了小湖泊。健美的身軀直接鉆入湖水里,圈起一圈又一圈漣漪。
良久,齊云豹興奮的冒出頭來,叫道:“本尊果然是天才,就在下面,絕對不會錯的,你們一起下來吧。”
慕清怡和段天面露喜色,兩人一起躍進湖中,跟隨齊云豹直接潛到湖底,這湖水還比較深,約莫有數千米,水下清澈無比,隨處可見一些普通水族在里面游蕩。
齊云豹帶著兩人直接潛入到了湖底,湖底細沙踩在腳上軟綿綿的,不過齊云豹四足輕快,不留一絲痕跡,帶領兩人很快來到一處湖底小山峰前。
段天問道:“便是這里?你如何確定的?”
齊云豹得意的說道:“這自然是陣法大宗師才能理解的,或許輕塵在的話可以知道一點,你嘛,就算了,說了你也不知道,不如不說。”
一句話嗆得段天幾乎噎住。慕清怡輕笑道:“豹兄果然有本事,你能破開禁制嗎?”
段天道:“你若破開,便是安好,你若破不開,我便打死你。”
齊云豹豹嘴一撇道:“求我辦事還這么拽,你們且看好了,本尊給你們看看什么叫破陣。這里有人進來過,留下了一些痕跡,不過你們也看不出。”
說罷,全身雷陣閃閃而動,雙爪急動,放出一個又一個小雷球,擊打在山峰上。
果然在雷球擊中的某些區域,雷球卻毫無反應,有些地方卻是砸掉一塊塊山石。
齊云豹道:“看清楚,適才吸收雷球的地方就是陣法所在地,這陣法師水平也太一般,連幻陣也不會設置,讓人一試探就知道了。”
段天想起當日魏寧留下的洞府,果然是有幻陣效果的,就算打在陣法區域,看起來也是會掉下不少石頭的,和打在一般區域沒有什么區別。
齊云豹嘴上不知道嘀咕些什么,一面放出無數雷球,一面低頭沉思,時而用爪子比劃些什么,好一會兒,齊云豹道:“這是外陣,比較簡單,里面內陣估計有些難度。”
說罷,雙爪齊揚,和嘴里一起噴出十余個巨大的雷球,同時分擊在山峰不同的位置,果然一陣轟隆的響聲過后,小山峰上露出一條狹長的裂縫,齊云豹率先鉆入裂縫,慕清怡和段天也緊緊跟隨。
裂縫不過里許長,走到盡頭,便是一處敞開的洞穴,慕清怡喜道:“果然是個洞穴,豹兄果然好本事。”
齊云豹道:“那當然,本尊什么時候吹過牛,你不知道,當初本尊有一次在一處巨大的海域里面,尋到一處重要的洞府,可是發了一筆橫財的,你們猜猜看那洞府有什么寶貝。”
齊云豹還待說下去,段天卻是一拍豹頭道:“先進去再說,廢話這么多。”
擰著齊云豹一起鉆入了洞穴之中。
這處洞穴長約百余丈,洞內禁制讓水流無法進入,洞內也是布滿了夜明珠,洞里明亮無比,洞內石壁上刻畫了不少的畫面,正是一男一女的場景。
洞內有玉床,石桌,還有幾處小房間,不過上面全部都是空的,沒有任何東西。
慕清怡道:“果然有人來過,東西都被拿走了,卻不知道是何人所為。”
段天道:“應該是我被殺的那兩個人,想不到這兩個家伙果然還有些本事,竟然還能被他們找到。不過他們兩人有一個是陣法師,尋找到此處應該也不算太難。”
齊云豹道:“你知道什么,什么不算太難,你自己找找看。再說,那個十八流的陣法師怎么能和本尊比,他們不過尋找到這個外洞而已,拿去的東西估計都是不值錢的,真正的東西還在內洞呢。”
“有些前輩的洞府還不止內洞外洞,我見過最多的有九座連環洞府,一層層禁制破開方可進去。這個內洞,有些復雜,我需要一些時間。”
“還有等下尋到陣眼之后,你們要一起幫我破掉,否則我一個人還不一定破得了。”
段天道:“知道了,你快去尋找陣眼去。”
慕清怡望著洞內石壁,道:“那兩位同門定然是極為恩愛的,你看這石壁,畫了不少雕畫,都是兩人一起的場景。”
段天道:“果然如此。”
石壁上一男子和一女子,畫的惟妙惟肖,或是一人撫琴,一人吹簫,或是兩人對棋,亦或是一人采藥,一人挖礦。
均是兩人生活的場景,通過這些畫面,完全可以想象兩人當日的恩愛和甜蜜。
這作畫之人畫工極好,在石壁上的雕刻也是眉目清楚,棱角分明,可以看到兩人到后來面容慢慢老去,眉頭緊鎖,一起練功,神色焦急,甚至是害怕的表情都清清楚楚。
段天看著畫面,也是思慮良多,這兩人盡管恩愛無比,但最后關頭,卻還是無法突破金丹桎梏。雖然互相鼓勵,一起努力,但無奈力不從心,面對壽元將盡,終究還是終老此地。
一切的恩愛一切的美好就此煙消云散。
修煉追求的到底是什么?
段天想到,若是和心愛之人一起,就算天崩地裂,又有何妨?
只是若是因為太過沉迷凡俗恩愛而浪費修煉時間,最終抱憾而亡,豈非又有違修真之本?
慕清怡也看完畫面沉默良久,兩人對望,心中各有感悟。
慕清怡道:“據凝冰前輩講,這兩人天賦極好,都是地品靈根,在宗門也是當時弟子中比較優秀的,兩人又是真心相愛,雙宿雙飛,羨煞了多少弟子。”
“可惜或許是因為太過相愛,兩人浪費了太多修煉時間,錯過了大好時機,最終雙雙都無法突破到金丹期,真是可惜啊。段公子,你說他們兩人會后悔嗎?若是彼此不認識,專心修煉,或許都可以結成金丹吧。”
段天道:“這或許就是相濡與沫,不若相忘于江湖吧?”
慕清怡道:“公子這是這么典故?怎么聽得如此深奧?”
段天將這個故事講與慕清怡聽,慕清怡道:“果然是有道理的。凝冰前輩問我,能否為了愛欲,放棄長生,我回答雖然是不能,但我絕不會這么早去追求愛欲。”
“我目標是金丹甚至元嬰,又有哪一個修煉者的目標不是這個呢?我雖要長生,可是我也要真正恩愛的雙修道侶。”
段天道:“事情又怎會如此美好呢?若是既無法長生,又未有愛情,人生豈非苦悶的很?無趣的很?多少苦修之士,終其一生,鉆心修煉,甚至連筑基也無法做到,那又該如何呢?”
“人生苦短,恨不能及時行樂。行樂過度,卻又浪費太多時間。雖然苦修最累,但若不苦修,短暫的歡樂又有何意義?”
“在我看來,修煉才是第一,絕無任何事情可以比修煉更重要。”
慕清怡仰首道:“或許是吧,段公子倒是和我想到一塊去了,相濡與沫,真的不如相忘于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