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圣女果的種子究竟是不是草祭在熔巖城從一個守夜者農夫那里花二十黑金買到的?第二個問題他會不會說真話?這兩個問題的答案對夏雷來說非常重要,他不會將主動權交給草祭,不管草祭怎么說,他都要自己動手從草祭的腦袋之中“下載”答案!
一絲肉眼無法看見的能量扎進大腦之中,草祭的眼神微微呆滯了一下,不過只是極其短暫的一下便恢復了正常。
“碎片?”草祭的嘴角浮出了一絲耐人尋味的笑容,“關于一塊碎片的傳說故事?你的問題還真是奇怪啊。”
“一只盒子的碎片。”夏雷說。
“抱歉,我沒有聽說過什么關于一只盒子的碎片的傳說故事。”草祭說,他回答得很快,幾乎沒有考慮。
“沒關系,沒聽過就算了。”夏雷說,他也收回了那一絲能量。
從草祭大腦之中下載的信息正在被快速整理,他的眉頭也皺了起來。草祭的大腦里所儲存的信息里并沒有什么與碎片有關的信息,只有那個賣給他圣女果農夫的面孔。一如草祭的描述,那守夜者農夫看上去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農夫,并沒有什么特別住處。
卻就在他感到氣餒和失望的時候,他的大腦篩選出了一個奇怪的信息。那是一幅壁畫,位于一座神廟的一面墻壁上的壁畫。在那幅壁畫中有一個三頭六臂的兇悍神靈,他用六只手臂握著一把巨大的神斧劈開了一只盒子,那只盒子被它劈得四分五裂,卻又一塊碎片嵌在了他的一只手臂上……
那只盒子就是世界之盒。
在草祭的記憶信息里,那座神廟位于黑日帝國帝都末日城,那里供奉著黑日帝國王室的歷代君王之魂。
這一剎那間,夏雷的心中有一種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的感覺。他苦苦尋覓關于最后一塊碎片的信息,現在他就得到了最后一塊碎片的信息,他怎能不高興激動?
可是短暫的高興激動之后,他很快又冷靜了下來,心中也冒出了一絲疑惑。這個最后一塊碎片的信息來得也太突然,得到也太容易了吧?不知道為什么,他總感覺有什么地方不對勁。
“我可不退你錢。”草祭飛快地將那一只錢包滑進了他的衣袖之中。
夏雷并沒有要去搶那只錢包,錢對他來說沒有任何意義。他直盯盯地看著草祭,心里仍然在琢磨著,“這個草祭去過黑日帝國王室的宗廟,看過那幅壁畫,可他卻故意隱瞞我,他為什么要這么做?”夏雷的心里暗暗的琢磨著。
他可以下載他大腦之中儲存的記憶信息,卻無法下載人心,因為人心善變,自己尚不能完全掌控自己的人心,更何況是外人。
“我的朋友,你可以回去了。”草祭說道:“你給了錢,我也回答了你的問題,我們之間兩清了。”
夏雷卻沒有起身離開,他淡淡地道:“為什么不對我說實話?”
草祭的神色微微一變,但很快就鎮定了下來,“你說什么?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夏雷說道:“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你明明知道關于那塊碎片的信息,它就在末日城王室的宗廟之中,你也收我的錢,可你卻不愿意告訴我,這是為什么?”
“哈,你這個人真是搞笑,我什么時候跟你說過我知道那塊什么碎片的信息?我可沒強要你給我錢,是你自己非要給我的。”草祭說,說話的時候他看了夏雷身后的青皮一眼。
青皮輕輕點了一下頭。
夏雷的嘴角露出了一絲奇怪的笑容,“我自然有我的辦法知道,你不告訴我為什么,這事可不算完。”
青皮突然將手中的短刀狠狠地扎向了夏雷的后腦勺。
夏雷仿佛什么都沒有察覺到,背對著青皮的他也沒有任何防御和躲閃的動作。
鋒利的短刀狠狠地扎在了夏雷的后腦勺上。
夏雷的后腦勺安然無恙,可青皮手中的短刀的刀尖卻豁口了。
“你……”青皮慌忙后退。
草祭也出手了,他一直都拿著那支能量手槍,根本就沒有收起來。青皮失手,他的心中也一片緊張和恐懼,然后他也開槍了。
短刀殺不死你,能量手槍總能殺死你了吧?
這似乎就是草祭突然開槍的原因。
然而,從能量手槍怒射出去的能量彈頭在飛出槍口,即將扎進夏雷的胸膛的時候卻詭異地停頓了下來,飛速旋轉著,卻無法再往前進哪怕一寸的距離。
夏雷的胸膛前微微一片七彩能量光浮動,不僅擋住了能量彈頭,也在分解和吸收能量彈頭的能量。
只是一轉眼,兩三下呼吸的時間,懸停在夏雷胸前的能量彈頭便被分解了,什么都沒有剩下。
草祭的臉上已經沒有半點血色了,一雙青色的眼眸之中滿是恐懼。
青皮轉身就開跑。
夏雷回手一揮,青皮的身體就像是被扔出去的枕頭一樣,突然離地飛起,飛出十幾米的距離狠狠地撞在神廟的墻壁上,然后又重重地摔在了地上。他想爬起來,可剛剛撐起上身又趴了下去,嘴角也冒出了一股綠色的鮮血。
“你你……你究竟是誰?”草祭的聲音顫顫抖抖。
“龍,你不都認出我了嗎?”夏雷看著草祭,聲音轉冷,“竟然你們已經起心殺我了,那我也無需跟你們客氣了,告訴我真相,你們就能活著離開這里,如果心存僥幸還想隱瞞,對不起,你們就會像那個傻逼一樣——”
話音落下,夏雷從地上一躍而起,一拳轟在了狄法西斯的神像上。
堅硬如鋼鐵的巖石神像轟然爆裂,但并沒有碎塊橫飛的畫面,而是被轟擊成了齏粉,慢慢地流沙一般墜落在地上!
被人當成神一樣供奉的狄法西斯已經死在夏雷的手中,在他的眼里狄法西斯確實是一個傻逼,而起是吃屎的傻逼。
“咕嚕……”草祭忍不住吞了一口口水,不過他的額頭上并沒有冒出冷汗。
蛇紋人在這個世界并不受待見,因為這個種族的特性和毒蛇很像是,冷漠無情,喜歡背后下毒手,而且他們的血是冷的。所以,即便是在如此緊張恐懼的情況下,草祭的額頭上也沒有冷汗冒出來。
“說!為什么要隱瞞我?”夏雷探手一招,趴在地上的青皮嗖一下就滑了過來,地上也多了一道綠色的血跡,給人一種觸目驚心的感覺。
青皮話到了草祭的身前,夏雷抬起一腳就踩在了青皮的腦袋上,不過他并沒有用勁,青皮的腦袋也沒有爆開。
“草祭大叔,救我……救我啊……”青皮在夏雷的腳底下哀嚎,“我的母親拜托過你要好好照顧我的,你喜歡她,她也喜歡你……你救救我啊……”
這什么亂七八糟的關系?
“放開他,我說,我什么都告訴你。”草祭妥協了。
夏雷將腳抬了起來,冷冷地提醒道:“不要心存僥幸,你有沒有撒謊我一眼就能看出來。”
草祭一臉的苦澀表情,“都這樣了,我怎么還敢騙你?”
“說!”
“我說,我說……”稍微整理一下思路,草祭開口說道:“我其實并沒有去過什么王室宗廟……”
“哼!”夏雷冷哼了一聲,整個神廟都為之顫了一下。
“我現在說的是實話,如果你要殺我,我也沒有辦法。”草祭很害怕,可他還能看著夏雷的眼睛,努力地表現出坦然無畏的樣子。
夏雷并沒有出手。
草祭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后接著說了下去,“你想,以我們這種人的身份,我怎么可能進入黑日帝國王室的宗廟之中,那個地方就連守夜者的伯爵都沒有資格進去,更何況我這樣的蛇紋人?”
“那你的腦袋之中為什么會有去過王室宗廟并看到那幅壁畫的回憶?”夏雷問道。
“那是我經常做的夢,最近一段時間我經常做這個夢,夢見我進入了守夜者王室的宗廟,看到了那個三頭六臂的神用斧頭劈開那只盒子。每次夢醒,我都忍不住去想為什么會做這樣奇怪的夢,那個神又是什么神,那只盒子又是什么盒子……我之所以隱瞞你,那是因為我覺得這個夢一定是在指引我什么,或許是一個能改變我的命運的機會。”
這樣的答案讓夏雷感到有些意外。
草祭接著說道:“真的,我沒有騙你,我走過很多地方,我也去過很多古老的遺跡探險,我算是蛇紋人中見多識廣的一個探險者了,可是我從來沒有聽說過什么盒子的傳說,也沒有聽過有什么三頭六臂的神靈。這個夢對我來說很神秘,來得莫名其妙,我就在想等湊夠了錢就去黑日帝國末日城,想辦法進入守夜者王室的宗廟去看看那幅壁畫。”
夏雷忽然想起了什么,“你做這個夢有多久了?是在遇見那個守夜者農夫之前,還是之后?”
草祭頓時愣了一下,然后才說道:“是之后。”
得到這個答案,夏雷差不多已經找到真相了。一個神秘的老頭故意接觸了草祭,然后在草祭的大腦之中植入了那個關于世界之盒的夢,最后又通過草祭傳遞到了他的手中。
那個守夜者農夫的目標并不是草祭,而是他夏雷!
這一點時間里夏雷的腦海里冒出了一堆疑問。
那個守夜者農夫為什么會用這樣的方式給他傳遞這樣的信息?
那個守夜者農夫的身份又是什么?
末日城的王室宗廟之中究竟也沒有那幅壁畫?
“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訴你了,你……不會殺了我們吧?”草祭小心翼翼地道,很緊張的樣子。
夏雷收起了思緒,“你們不是想去末日城嗎?你們這樣流浪也賺不了什么錢,給我做事吧,我雇傭你們。”
草祭頓時愣在了當場。
夏雷轉身向神殿門口走去,“改變命運的機會不是天天都能遇到的,有可能一輩子只能遇見一次。”
“我……答應你!”草祭將青皮攙扶了起來,追著夏雷的背影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