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思瑤還真來了,而且這么及時。
夏雷迎了上去,打了一個招呼,“梁小姐,你好。”
梁思瑤也和夏雷打了一個招呼,然后說道:“我看你皺著眉頭,遇到什么麻煩了嗎?”
夏雷說道:“我昨天遞交了申請,用‘雷馬制造公司’的名字注冊了公司,昨天都沒問題,可剛才這里的人告訴我有人已經用這個名字注冊了,讓我換一個名字。這個公司的名字對我來說有著很重要的意義,我不想換名字。”
梁思瑤想了一下說道:“這肯定是有人在刁難你,給你找麻煩。你就算換一個名字,沒準人家還是會告訴你,這個名字有人已經注冊了。”
夏雷忽然想到了古可文,還有黃一虎,這兩個人無論是哪一個都有這樣的能力。
“你打算怎么辦?”梁思瑤問道。
夏雷說道:“我想去找他們局長談談,我就不相信他們連一點道理都不講。”
梁思瑤說道:“我在美國的時候學的是商業管理,我在好幾家公司工作過,干得最多的便是秘書,我有一些經驗,讓我和你一起去吧,或許我能幫到你。”
“你還真是不簡單,好吧,我們一起去。”夏雷正需要一個她這樣的“行家”來幫助他。
兩人上了二樓,夏雷一眼便看見了局長辦公室的牌子。他和梁思瑤走了過去,卻見辦公室的門是關著的。
夏雷的心中一動,左眼微微一跳,辦公室的門外便成了空氣一般的存在。
辦公室里有一個男人和女人,兩人正低聲交談著,面上帶笑,談得很是愉快的樣子。
夏雷的左眼的視線移到了那個女人的臉上,突然便明白是誰在背后搞鬼了。
坐在那個男人對面的女人不是別人,正是黃一虎的妻子李玉蘭,海珠市商會的理事之一。
坐在辦公桌前的男人就是工商局的局長,廖德生。辦公桌上有他的名牌。
李玉蘭是1980年出生的人,三十五歲,但看上去只是三十出頭,很年輕,也頗有點姿色和氣質。能被黃一虎看上的女人,肯定不會差到哪里去。
廖德生是一個很普通的中年男人,胡子刮得很干凈,挺著一只大肚腩,看上去有點官架子。這樣的人,看上去白白胖胖,很干凈,很隨和,但其實一肚子肥腸,滿腦子的壞心思。
梁思瑤說道:“怎么不敲門?”
夏雷低聲說道:“等一下。”
梁思瑤好奇地看著夏雷,不過她沒說什么,也沒有伸手敲門。
夏雷的左眼鎖定了廖德生和李玉蘭的嘴唇,用唇語解讀著兩人的談話。
“我先生請廖局周末打高爾夫球,不知道廖局有沒有空呢?”李玉蘭面帶笑容,很親切,很嫵媚的樣子。
廖德生呵呵笑道:“哎喲,我就是幫一點小忙,舉手之勞而已,還請我打什么高爾夫球啊,不用不用。”
李玉蘭說道:“廖局你這么說就見外了,你和我先生是很好的朋友,就算沒有夏雷這件事,他請你打高爾夫球也很正常呀,你就不賞光嗎?”
廖德生笑道:“不要這樣說嘛,我去,我去還不成嗎?黃會長的面子,我說什么也要給。”
“那就這么說定了。”李玉蘭笑著說道。
廖德生又說道:“對了,我聽說黃會長最近很想拿下三環線旁邊的一塊地,有這回事嗎?”
“嗯,是的,這是真的。”李玉蘭說道:“那塊地的位置很好,兩公里范圍里有醫院和學校,還有大型的購物中心,是一個安家生活的好地方,用來蓋樓的話最合適。怎么,廖局你提到了這事,難道你有什么路子嗎?”
廖德生呵呵笑了笑,“路子談不上,但認識幾個能說得上話的人,如果黃會長愿意的話,我倒是可以從中牽線搭橋。”
“那好啊,我先謝謝你了。周末你和我先生好好談談吧,這次我們就談到這里了,我先走了。”李玉蘭站了起來。
廖德生也站了起來,“李女士,請轉告黃會長,夏雷那小子就別想在海珠市注冊什么公司,我隨便找個借口也能讓他的公司一直處在申請的階段,他就做他的公司夢去吧。”
李玉蘭只是笑了笑,“嗯,再見,廖局。”
“我送你。”廖德生走前去開門。
就在這時,夏雷收回了視線,伸手推開了門。
門口的一剎那,廖德生和李玉蘭幾乎同時停下了腳步,驚訝地看著夏雷和梁思瑤。梁思瑤兩人是不認識的,但夏雷的照片卻是見過的,所以兩人知道站在門口的青年是誰,甚至也能猜到他出現在這里的原因。
廖德生很快就回過了神來,他板起了一張面孔,用不客氣的聲音說道:“你是誰?進來也不敲門,你是怎么回事?”
夏雷露出了笑容,“不好意思,我沒留意,一不小心就把門推開了。”
“沒教養。”廖德生嘀咕了一句。
他說得很小聲,但夏雷和梁思瑤還是能清晰地聽見,而他似乎也不擔心夏雷和梁思瑤聽見,甚至是故意的。
廖德生又對李玉蘭說道:“李女士,我送你離開吧。”
李玉蘭說道:“不,我不急。我還想和你談談,不過你先和這位先生談吧,我等你。”
廖德生看了李玉蘭一眼,有點不解的樣子,不過他很快就明白了李玉蘭的心思,跟著說道:“好吧,那你等等。”然后他看著夏雷,“你有什么事?”
廖德生在演戲,李青華在看戲,看戲的同時也想了解她丈夫的對手,這就是這個女人的聰明之處。
夏雷開門見山地說道:“廖局長,我來問一下你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昨天遞交了注冊公司的申請,你的下屬還用電腦檢索過我所申請的‘雷馬制造公司’的名字,沒有重名,我也順利地遞交了申請,可我今天來問的時候,你的下屬卻又告訴我這個名字已經有人注冊了,打回了我的申請。就這事,我想問問你,這究竟是什么原因?”
廖德生冷哼了一聲,嘴角帶著一絲輕蔑的笑意,“我以為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原來是這樣的芝麻綠豆的小事。你申請的公司名有人注冊了,你就重新取一個名字再來遞交申請。走吧走吧,要是還有問題,你去找咨詢臺,我忙得很,沒時間跟你聊。”
夏雷的臉色也陰沉了下來,隨時都要發作的樣子。
李玉蘭站在旁邊靜靜地看著,嘴角也露出了一絲幸災樂禍的笑意。
這時梁思瑤插嘴說道:“作為為人民服務的公務員,這位局長,你的態度是否有些欠妥呢?”
廖德生瞪著梁思瑤,“你是誰?你是怎么說話的?我是什么態度還需要你來說嗎?如果你不滿意,下面大廳里有投訴箱,你盡管去投訴我。”
梁思瑤氣道:“就是因為投訴沒用,才會有這樣的人坐在這個位置上專橫跋扈!”
“你給我出去!”廖德生火了,他指著辦公室的門口喝道。
梁思瑤的火氣也上來了,“你憑什么讓我出去?這是人民公用的地方,又不是你一個人的。你可以報警抓我,去啊。”
廖德生怒極反笑,“我看你們是誠心來鬧事的,妨礙公務,很好,我現在就讓警察來抓人。你們準備好在看守所里待半個月吧,這沒得商量。”
“你——”梁思瑤有些害怕了。
夏雷說道:“還是讓我來跟他說吧。”他對廖德生說道:“廖局長,你也不用拿報警來嚇唬我,我朋友不過是和你吵兩句嘴,也不至于抓起來關半個月吧?我也不想耽擱你的時間,我就問一句,我申請的雷馬制造公司,它是沒法通過的,是吧?”
廖德生說道:“肯定沒法通過。”
夏雷說道:“我換別的公司名字,你們也會用同樣的理由不通過吧?”
廖德生笑了,“我說你這個年輕人是怎么回事,你重新申請,要是沒同名的,我們當然要給你通過。但如果你喜歡用別人公司的名字,一直同名,我就沒辦法了。”
夏雷說道:“看來你是真不想讓我開公司了。”
廖德生和李青華的嘴角都露出了幸災樂禍的笑意。
夏雷掏出了手機,打開聯系人頁,直接撥了一個電話號碼,然后對著手機說道:“周先生嗎?我是夏雷,我遇到一點麻煩,你們能過來幫我一下忙嗎?”
“夏先生,你遇到什么麻煩了?”手機里傳來了周偉的聲音。
夏雷說道:“我在海珠市工商局,我注冊公司,一個局長故意刁難我,不然我通過。我道理說盡,但人家就是不通道理,你說這事怎么辦?我是沒辦法了。”
“居然還有這種鳥人?你等著,我們馬上過來。”周偉很氣憤地掛了電話。
夏雷將手機收了起來,然后平靜地看著廖德生,他的嘴角居然也浮出了一絲幸災樂禍的笑意。
廖德生本來還算是沉得住氣的,可看到夏雷幸災樂禍地沖他笑,他的心里竟有些心虛了,他試探地道:“剛才你給誰打電話?”
“朋友。”夏雷淡淡地道。
“什么朋友?”廖德生又問。
夏雷沒好氣地道:“你管那么多干什么?”
“你——”廖德生頓時被氣得吹胡子瞪眼的。
李玉蘭笑著說道:“廖局,現在的年輕人火氣大,也愛吹牛,你是大人了,就讓讓人家吧。這事有趣,我也想看看這位年輕人請來什么朋友幫忙。”
李玉蘭這么一說,廖德生似乎又得到了什么保證,膽氣也大了,他冷笑道:“好,我也想看看這小子請了什么朋友來幫忙,也不想想,你請你朋友過來,我就會讓你的不符合規定的申請通過嗎?白日做夢!”
夏雷卻連話都不想跟廖德生說了,他對梁思瑤說道:“梁小姐,我們坐著等吧。”
梁思瑤心里其實也非常好奇夏雷請了什么朋友來幫忙,如此胸有成竹的樣子。她輕輕應了一聲,然后和夏雷坐到了辦公室里的一只沙發上。
辦公室里的氣氛頓時變得沉默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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