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里很安靜。
夏雷將服部正雄放在了沙發上,他拿走了服部正雄的手機。他很快就翻到了服部正雄在晚餐時離開餐廳之后撥打的那個電話。
那個電話是服部正雄通知了小野介三人之后打的電話,接電話的人正是古可文。也就在那個電話里,服部正雄堅持要六個小時之后cia的人才能這里帶走他。
古可文在來之前肯定會給服部正雄打一個電話,而服部正雄卻沒有辦法接聽她的電話。他也也不能接,因為他沒法模仿服部正雄的聲音。以古可文的謹慎和狡猾,稍微一點異常的情況都足以引起她的警覺。
這個自動恢復卻是一個很好的迷惑。
古可文或許會猜疑,但她肯定還是會來這里。而他只需要她現身就行了。
設置好自動回復之后夏雷脫掉了他的右腳上的皮鞋,然后摳開皮鞋里面的鞋墊。鞋墊下面有一個二分之一火柴盒大小的暗格,暗格里面放著一套微型間諜設備,有一只可以藏在耳朵里的微型接收器,一只偽裝成胸針的微型通訊器。
他將微型耳機塞進了耳朵里,然后將偽裝成胸針的通訊器別在了西服的領口上。最后,他激活了這套間諜裝備。
“我這邊已經搞定了。”夏雷對著胸針說道。
“我們已經就位了。”阿曼達的聲音從耳朵里的微型接收器里傳來。
“古可文一現身,立刻干掉她,然后撤退。”夏雷說。
“干掉古可文,cia的人還是會繼續針對你的行動。我們撤退了,你會一個人面對他們。你確定要我們在那個時候撤退?”
“會有人善后的,你們只需要負責給古可文一顆子彈就行了。”夏雷說。
“好吧。”
夏雷看了一下腕表,“現在核對時間,23點1分。”
“23點1分。”阿曼達的聲音。
“時間正確,零點20的時候古可文會出現,你們要在零點23分撤出這片區域。撤退的時候不要留下任何痕跡。”
“收到。”
“就這樣。”夏雷結束了通話。
書房又恢復了安靜。
服部正雄沒有醒來的跡象,他睡得很沉。雅克琳伊娃的“馬莉的欲望”本來是沒這么厲害的,只是夏雷在“麻利的欲望”里特意加了一些幫助人睡眠的藥物成分。他中的不是一般的“馬莉的欲望”,是加強版的“馬莉的欲望”。
夏雷穿上了鞋子,然后將手機上的指紋抹除。一分鐘后他離開了書房,返回了服部芽衣的房間之中。
服部正雄的十個警衛東倒西歪地躺在地上,睡得就像是一條條死狗。
夏雷的視線移到了服部芽衣的身上。她的身上蓋著服部正雄的外套,但一件外套顯然是不夠的,她的肋下隱隱曝露出雪白的半球,在地毯上,扁了形狀。豐腴的翹臀半遮半掩,那肌膚白如雪,嫩如霜。一雙占據了身體三分之二的比例的美腿毫無遮掩地曝露在了空氣之中,與外套的空隙里,也總有那么一點少兒不宜的風景悄悄的展露出來。
夏雷的嘴角露出了一絲苦笑。雖然是對手,雖然沒有半點感情,但他卻不得不承認服部芽衣給他帶來一段非常快樂的時光,他也不得不承認在某些方面服部芽衣真的很棒。
收回視線,夏雷再次忙活了起來。他將掉在地上的香水瓶子揀了起來,然后進了衛生間用水將殘留在瓶子里的香水清洗干凈。隨后,他將瓶子踩碎,將玻璃渣扔進馬桶用水沖走。
處理了香水瓶之后他離開了衛生間,小心翼翼地靠近窗戶,在不開窗簾的情況下將窗戶打開了一條縫,讓新鮮空氣流進來。從窗口吹進來的自然風再加上屋里的排氣扇能加快香水味道的稀釋。空氣正常后服部芽衣和警衛會提前蘇醒過來。而那個時候他的行動也已經結束了。
隔著窗簾遠眺,他的視線掃過了一大片區域。他很快就在窗戶的正前方的一幢建筑物上看到了一個拿著夜視望遠裝置眺望這邊的白人男子。
他的嘴角浮出了一絲冷笑,“想抓我,那就來吧。”
離開窗戶,他回到了服部芽衣的身邊。他將服部芽衣抱了起來,進了衛生間。
他需要處理一些不應該留下的痕跡,而服部芽衣的身體上卻有太多屬于他的痕跡了。有些痕跡清理起來比較麻煩,甚至會讓他有些惡心,可他也得硬著頭皮去清理……
十分鐘后,夏雷將服部芽衣抱出了衛生間,為她穿好了一服,然后將她放在了地毯上。
服部芽衣沒有半點醒轉來的跡象,無論夏雷對她做什么,她都像是一個木偶一樣任他擺布。
夏雷看了她一眼,然后離開了她的房間回到了書房之中。
他已經做完了一切要做的工作,現在只等古可文的電話打來了。
時間一點點地過去,給人一種很緩慢的感覺。
零點十分,夏雷拿起辦公桌上的電話機撥了一個號碼。
電話接通,聽筒里面傳來了一個女人的聲音,“你是誰?”
這個聲音是雅克琳伊娃的聲音。
夏雷用手掐著他自己的脖子,“是我……我……夏雷……快來救、救我,日本人要殺、殺我……”
他的聲音充滿恐懼,也給人一種呼吸困難的感覺。
“你在什么地方?”雅克琳伊娃頓時緊張了起來,嗓門也一下子高了許多。
“我在、在……”夏雷沒有往下說下去,卻用服部正雄的手槍對著墻壁開了兩槍。
砰砰!
“喂?喂!發生了什么?”雅克琳伊娃的聲音,焦急萬分。
夏雷卻啪一聲掛斷了電話。
他知道這是什么地方,可他不會告訴雅克琳伊娃。以法國國家情報總局的能力,她要查到這個電話的地址那只需要一分鐘不到的時間,他根本就沒有畫蛇添足。
打完電話,他看了一下手上的腕表。時間剛剛過去一分鐘,現在是零點十一分。這個時間距離古可文和服部正雄約定的時間還有九分鐘,距離生肖戰隊的成員完成撤退還有十二分鐘的時間,距離雅克琳伊娃帶著人趕過來的時間大約也是十二分鐘到十三分鐘的時間。
夏雷的嘴角浮出了一絲笑意,他的大腦里也浮現出了一個推演出來的畫面。
零點二十一分,幾輛雪佛蘭suburban越野廂車停在了別墅門前的路邊,古可文從一輛車上下來,一大群cia的特工也準備沖進別墅。就在那時,一顆子彈飛來,洞穿了古可文的大腦。她倒在了血泊之中。
一分鐘的慌亂之后,cia的特工沖進了別墅。
零點二十二分或者二十三分雅克琳伊娃帶著法國國家安全總局的特工還有法國國家憲兵隊的特工趕到這里。她大聲呵斥cia的人,讓他們放下武器。
零點二十三分,阿曼達和巴古等人乘坐樸太勇駕駛的車離開,車載音樂系統里播放著黑人的rap歌曲。
零點二十四分,雅克琳伊娃沖進了這個書房,看到……
夏雷將手槍上的指紋擦掉,將手槍放回到了服部正雄的手中。零點二十分,古可文中彈倒下的時候,他就會握著服部正雄的手,對著他的大腿開一槍。屋里的槍聲也會延緩cia特工的行動,因為觀察和判斷情況都需要時間,而那個時候古可文剛剛中彈斃命,他們完全又理由相信這座別墅里藏著一個狙擊手。而延緩的這段時間也恰好彌補雅克琳伊娃帶人趕過來的時間差。
零點二十四分,雅克琳伊娃在這個書房里看到的是中彈倒地昏迷不醒的他。
這是一個完美的殺人計劃。
服部正雄向他開槍,他是受害者。
一個中彈的受害者,怎么可能射殺古可文?
法國人是他的證人,日本人也變相地成了他的證人。
至于是誰殺了古可文,誰他媽知道呢?
大腦之中的推演的畫面消失了,古可文的樣子卻又在他的大腦之中浮現了出來。他處心積慮地要殺她,距離她中彈倒下的時間也越來越近,可不知道為什么他的心里卻莫名其妙地多了一點空蕩蕩的感覺。
他有一百個理由殺古可文,而古可文也有一百個理由殺他。
人與人之間的恩怨就是這樣,你有你的仇,她有她的恨。至死方休不是結束,而是另一種開始。
一分鐘后,他輕輕搖晃了一下腦袋,將古可文的樣子趕了出去。
叮鈴鈴,叮鈴鈴……
辦公桌上的電話機突然響了。
夏雷頓時愣了一下,他伸過手去,但又縮了回來。
他不知道是誰在這個時候打來電話,這個電話不僅打亂了他的步驟,還給他帶來了一絲不安的預感。
叮鈴鈴,叮鈴鈴……
電話鈴聲繼續響著,大有一種你不接我就一直響下去的架勢。
猶豫了一下,夏雷還是拿起了電話機,但他沒有說話,只是聽著。
“呼……吸……”聽筒里傳來了一個非常詭異的聲音,給人的感覺就像是在墳墓里喘氣一樣。
除了這個聲音,打來電話的人也沒有說話,可那種像是在墳墓里呼吸的聲音卻還在繼續。
幾秒鐘后夏雷再也忍不住了,他捂住了嘴巴,試探地道:“你是誰?”
聽到夏雷的聲音,那“呼吸”的聲音立刻就消失了,然后傳來了一個陌生的女人的聲音,“危險,快離開那里。”
“你究竟是誰?”
“你有六十秒鐘的時間。”
“你究竟是誰!”
“你還有五十七秒。”
咔嚓!一個異樣的響聲突然傳來。
夏雷的神經驟然繃緊,他跟著掛斷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