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正濃。
拉斯維加斯光芒四射,璀璨如明珠。
一輛哈雷突破者從一條鄉間公路上穿出,將拉斯維加斯甩在了身后。機車割開黑暗繼續前行,身后的拉斯維加斯漸漸遠去。
一只路牌出現在道路前方,上面寫著:你正在向外星人基地行駛,請慎重考慮你的決定。
美國人有時候是很幽默的。
夏雷從路牌上收回視線,轟了一把油門,哈雷突破者一聲怒吼,在黑暗籠罩的馬路上風馳電掣。
十多分鐘后,一個新的路牌進入了夏雷的視線,上面寫著自由路,以及前面三公里有加油站的文字以及圖案標志。哈雷突破者繼續前行,兩分鐘后夏雷便看到了路邊的一個加油站。加油站亮著燈,但空蕩蕩的,沒有看見什么機車隊伍,也沒有汽車在加油站里加油。
哈雷突破者很快便來到了加油站,夏雷將車停在了加油站的一個加油點上,然后從車上下來,進入了加油站。
一個墨西哥大媽站在收銀臺前,眼神呆滯地看著夏雷。
夏雷本想向她詢問一些情況,可一看過她的眼睛之后他便轉身離開了。收銀臺的墨西哥大媽什么都不會記得了,包括她自己。這是典型的朱玄月式“打招呼”。這個墨西哥大媽的存在便是一個最好的證明,朱玄月來過這里,加了油,順便毀了這個墨西哥大媽的一生。
不難理解朱玄月的打算,她不想任何人記得她來過這里。可對于那個墨西哥大媽來說卻是一個永遠無法醒來的噩夢。可誰說朱玄月沒有人性?因為她根本就不算是人類,人類只是她的食物。
離開加油站,騎著哈雷突破者繼續向51區行駛,夏雷的心情沉甸甸的。他渴望與朱玄月的見面,但又充滿了擔憂和畏懼。一個讓他必須要面對的問題就是,朱玄月在那一面墻上留下的神秘文字的內容說他和黑袍人串通了陷害她,如果她不再是“友軍”,而是“敵軍”,他該怎么辦?
沒等他想出一個結果來,大約兩公里處的景象便闖進了他的視野之中,一下子就打斷了他的思維。
美國的國民警衛隊在路上設了檢查站,檢查來往的車輛。這顯然是抓他的,現在卻把朱玄月和她的人擋了下來。朱玄月的人身上帶著武器,僅憑這一點就沒法善了。可夏雷一點都不為朱玄月和她的人擔心,相反的,他很同情那些國民警衛隊的人。
夏雷沒有再靠近那個檢查站,他將哈雷突破者停了下來。
卻就在他停下機車的時候,隔著兩公里的距離,一群鬧哄哄的人群中,一個女人突然回頭頭來看向了夏雷所在的方向。
這個女人正是朱玄月。她穿著一套黑色的緊身皮裝,衣服上綴滿了閃閃發亮的裝飾品,骷髏頭、星星什么的,看上去就像是一個跟著機場幫混的小太妹一樣。
這就是她現在的風格?
夏雷頓時愣了一下,很不適應。他知道朱玄月發現了他,他沒有過去,也沒有調轉車頭回避,只是靜靜地與她對視著。
檢查站的矛盾就在兩人四目相對的時候升級了。
“下車!”一個來自國民警衛隊的上尉用擴音器喊道:“如果你們再不下車接受檢查,我們將強制執行,如果你們反抗,我們將開槍!”
“法克!”一個黑人騎手向喊話的上尉豎起了一根中指,然后挑釁地道:“知道我們是誰嗎?我們是黑月軍,我們在拯救這個世界!”
“你說什么?”上尉向挑釁他的黑人騎手走了過去,行走之間,他拔出了槍套之中的手槍。
“我們是黑月軍,我們在拯救這個世界!放我們過去,不然你們就完蛋了。”黑人騎手很囂張的樣子。
“不是這一句,是上一句。”上尉說,他停在了那個騎手的機車前。
“蠢貨,你想聽的是這個嗎?哈哈哈!”黑人騎手哈哈大笑了起來。
幾十個騎手都笑了起來,他們都是黑人,沒有一個白人。在黑色皮膚的映襯下,白色的牙齒顯得尤為顯眼。這也讓他們的嘲諷和輕蔑給人帶來更大的刺激。
“法克!”上尉忽然揮手,一槍柄就砸在了黑人騎手的腦袋上。
黑人騎手一聲痛呼,然后從機車上摔倒了下來。他的頭被上尉的手槍槍柄砸破了,鮮血頓時染紅了他的面孔。不過,這并不是最糟糕的,最糟糕的是倒在地上的他,上身的皮衣滑到了腰上,一支插在皮帶里的沙漠之.鷹頓時曝露了出來。
“他們有武器!”上尉一聲驚呼。
嘩啦!檢查站的所有士兵都舉起了手中的突擊步槍,一軍用越野車上的機槍手也進入了戰斗狀態,將一支重機槍對準了堵在檢查站前的機車騎手。
“下車!放下武器,跪在地上!”上尉持著手槍怒吼,一連下了三個指令。
機車騎手們不敢與正規軍對抗,一個個慢吞吞地下了車,但沒有繳械。他們看著他們的頭,等著她的指示。
卻就在這個時候,朱玄月向夏雷走去。
“嘿!站住!不然開槍了!”上尉吼道。
朱玄月仿佛沒聽見,她連頭都沒有回一下,繼續向夏雷走去。
一聲槍響,一顆子彈擊中了在朱玄月身邊的路面,彈頭濺起了一團火星。
“這是最后一次警告!雙手抱頭,趴下!”上尉怒吼道。
朱玄月突然回頭看著那個上尉,然后她抬起了她的右手。她的手仿佛有一根看不見的繩子,上尉頓時捂住了他的脖子。與其說捂住,不如說是死死掐住。他的呼吸被他自己的雙手掐斷,一張臉因為缺氧而變成了豬肝色,可他卻就是無法松手。
上尉倒在了地上,雙腿不停地蹬著,想要擺脫什么東西,可他的雙手卻始終死死地掐著他自己的脖子,一點都不肯放松。
“上尉!”一個國民警衛隊的士兵突然沖了上去,想幫助他的上司。
朱玄月的眼神突然陰冷了下來。她的視線移到了那個沖到上尉身邊的那個士兵身上,只是看了一眼,那個士兵突然就像是失去了電力的玩偶,一下子癱倒在了路上。
這個士兵顯然已經成了朱玄月的食物了。
不用去檢查他,夏雷也知道他的大腦已經萎縮了,腐爛了。
"那個女人有問題,干掉他們!"
"開火!"
一片憤怒的吼叫里,檢查站的一個國民警衛隊的士兵突然將手中的突擊步槍對準了朱玄月。卻不等他開槍,一個黑人騎手便沖到了朱玄月的身前,張開雙臂,用身體擋著了那個士兵的射擊的路線。
那個黑人騎手面對冰冷的槍口,他的臉上沒有一絲畏懼,相反的卻有著一絲難以言狀的笑意和幸福的意味。
好像,這是他的榮耀!
砰砰砰!
那個國民警衛隊的士兵還是開了槍,而且一開就是三槍。
那個擋槍的黑人騎手倒在了地上。
砰砰砰……
槍戰就這么發生了,幾十個黑人騎手拔槍就射,檢查站的國民警衛隊的士兵也不含糊,立刻攻擊。他們手中持有的都是軍用突擊步槍,以M4A1突擊步槍為主,火力強大,根本就不是黑人騎手的手槍和微型沖.鋒槍所能比的。再加上他們本來就已經將槍口對準了黑人騎手,所以戰斗一開始,國民警衛隊一方就占據了絕對的優勢,那些黑人騎手眨眼間就被撂倒了一大片。
槍聲震耳,彈殼叮叮當當的墜落地面,冒著硝煙。一個個黑人騎手倒在了地上,鮮血染地。可是他們和那個擋槍的同伴一樣,他們的臉上沒有一絲畏懼,相反的是那種得到了解脫和救贖一般的幸福而平和的表情。
夏雷再也看不下去了,他松開了哈雷突破者的離合,猛轟了一把油門沖了上去。子彈可沒長眼睛,在這樣的混戰之中如果誰向朱玄月開槍,就算她不死,她的身體也可能會報廢。現在這種情況下,他不能讓這種事情發生。
哈雷突破者引擎發出震耳的轟鳴聲,還有一千米的時候,夏雷便已經從他的裝備包之中抽出了他的疾風突擊步槍。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國民警衛隊的士兵突然將槍口對準了朱玄月。
不等那個想干掉住朱玄月的國民警衛隊的士兵開槍,夏雷手中的疾風突擊步槍便先噴射出了一顆子彈。零點七秒鐘之后,那顆子彈便擦著朱玄月的臉頰飛了過去,一頭扎進了那個士兵的額頭之中。
飛速旋轉的子彈在士兵的大腦之中刨出了一個拳頭大的窟窿。從他的額頭上看,只是一個小小的彈孔,可彈頭從他的后腦勺中飛出去的時候,帶出去的卻是拳頭大的一團腦漿和血水!
吧嗒!中槍的士兵倒在了地上。
朱玄月的臉上突然浮現出了一抹笑容,那笑容看上去很奇怪,因為它既有著小女孩才會有的天真,卻又有著惡魔才會有的高高在上的不可冒犯的邪惡!
這笑容意味著什么?
夏雷的腦海之中閃過了這個問題,可是他根本就沒有時間去思考它,因為他看到那輛軍用越野車上的機槍手已經將重型機槍的槍口對準了朱玄月。
重型機槍出手,就算朱玄月的身體是鋼鐵打造成的,那也絕對會被打出幾百個冒血的窟窿!
然而,卻就在夏雷調整疾風突擊步槍的槍口,準備干掉那個機槍手的時候,那個機槍手卻突然將槍口往下壓,對著檢查站里的國民警衛隊的士兵開了火。
咚咚咚……咚咚咚!
重型機槍掃射所特有聲音響起,死亡的樂章也就奏響了。就在這重金屬樂一般的死亡樂章之中,一個個國民警衛隊的士兵被活生生的撕碎,人的手臂、腳、內臟以及肉塊在空中稀里嘩啦的飛,鮮血就像是用噴槍往地上噴灑一樣,眨眼之間就染紅了地面。
這無比血腥的事情就發生在朱玄月的身后,可她卻沒有回頭看一眼。她的臉上始終保持著那天真且邪惡的笑容。然后,她向夏雷招了招手,示意他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