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叮當當……
老頭用錘子敲打著堵塞的排污管道,響聲很大,但力氣卻很小。它所制造的聲音除了制造一個正在處理問題的假象,也是夏雷和月奴二號的一個掩護。
在月奴二號的帶領下,夏雷跟著它順著一排排污管道往前走。
月奴二號在一個位置停了下來,指著一條九十度彎折之后往上行的排污管說道:“就是這條管道,它通往囚禁母瑪的黑牢。”月奴二號說。
仔細看了一下那條管道,夏雷頓時皺起了眉頭。它并不是很大,僅僅有一米直徑,割開之后倒是能容一個人鉆上去,可是通往黒牢的排污管肯定不會是一米直徑的排污管,必定是幾公分十公分的小管道,他根本就不可能爬上去。可是與母瑪見面是整個拯救計劃的最重要的部分,如果他不與母瑪見面,不確定她的情況,他救出母瑪的可能性幾乎為零!
“主人,這是我所能分析出來的最有可能成功的拯救母瑪的途徑,除了這個就沒有了。”月奴二號說。
夏雷相信它的分析結果,因為就他剛才看到的情況,黒牢門口站著的兩個月核戰士,還有十幾個全副武裝的戰斗機器人就不現在的他能擺平的。只有這一條路,該怎么進行下去呢?
夏雷抬頭看向了頭頂,一片金屬天花板進入了他的視線。這一剎那間他突然想到了什么,他跟著用腳踩了踩腳下的地板。
哐、哐!
腳下的地板傳出了金屬被撞擊的聲音。
這個相聲更確定了夏雷剛才捕捉到的靈感,他的臉上也露出了激動的笑容,他的心里暗暗地道:“我的習慣性思維差點害了我,我習慣性的認為衛生間的下面就是混泥土,而且很厚很厚,可是這不是地球,也不是希望之星,而是藍月,這里根本就沒有土壤,地板全是金屬的,黒牢的下面也不會例外。我只需要割開下水道,鉆進去,靠近黒牢的地板,然后割開地板,我就能見到母瑪,弄清楚她現在的情況,然后再計劃下一步怎么做!”
“主人?”月奴二號的聲音。
夏雷這才從頭頂的地板上金屬天花板上收回視線,“月奴二號,割開排污管。”
“是,主人。”月奴二號打開了它的工具箱,從里面拿出了一只便攜式切槍,動手切割排污管。
嘩啦!
渾濁且散發著惡臭的污水從排污管之中涌冒了出來。
月奴二號被澆了一個透。
堵在污水管道里的污水很快就被排干凈了,可管道避上卻還有一些殘留,且氣味難聞。
夏雷說道:“進去,切開黒牢的排水管的連接部分,剩下的部分由我親自來。”
“是,主人。”月奴二號爬進了排污管道,很快里面就傳來了切割合金的聲音。
大約十分鐘之后,月奴二號從管道之中爬了出來,將便攜式切割槍遞向了夏雷,“主人,我已經按照你的指示切開了黒牢排污管道與主管道相連接的部分,剩下的就交給你了。”
“去入口守著,給老頭提供掩護。”夏雷交代了這句便爬進了主排污管道。
主排污管道里的污水雖然排干凈了,可管道上殘留的臟東西卻仍舊是讓人惡心的東西。夏雷爬進去,他身上的工作服便粘上了不少,臭得他想吐。可即便是再臟再臭,他還是硬著頭皮往上爬。
月奴二號切開的地方直達黒牢的地板的底部,黑牢的排污管道并沒有被破壞。黑牢的地板與主排污管道之間有一個夾層,剛好能容夏雷爬進去,躺著切割頭頂上上的黒牢的地板。
滋滋滋……
切割的聲音在狹窄的空間里響起,切割金屬的火花也掉在了夏雷的身上,他的頭發、他的工作服都被燒焦了好些地方。“媽的,我這么辛苦救你,如果你不幫我對付神月如一,那我就殺了你!”夏雷自言自語。
他說是這樣說,可如果母瑪不幫助他對付神月如一,他真的會殺了她嗎?這個問題其實他自己都不知道答案。
黒牢的合金地板起碼一米厚,用便攜式切割槍幾乎沒有可能割開,可夏雷選擇的位置是母瑪方便的衛生間,是衛生間就會有衛生間必須要有的裝污水的設計,比如便槽的埋入地下的部分。藍月人沒有坐馬桶的習慣,他們的衛生間里安裝的也和人類的蹲式便槽差不多。
有些東西無論科技怎么發展都改變不了,便槽就是一個例子。
切斷排污管,然后再順著排污管的孔洞往上切割,夏雷只用了一刻鐘的時間就將通道打到了便槽的底部,而且合金便巢周邊的焊接部分也被他割開了,現在他只需要往上一頂,他就能打通一條可以鉆進黒牢衛生間的通道。
囚禁黑馬的人,不肯能在便槽上也放一個能量屏障?那樣的話,人家怎么噓噓又怎么拉翔翔?
“母瑪,我們就要見面了。”夏雷強忍著心中的激動,慢慢滑到便槽的下面,伸手抵在合金便巢上,準備將它輕輕的推上去。
頭頂上突然傳來了腳步聲。
夏雷心中頓時緊張了起來,暗暗地道:“會是母瑪嗎?如果不是我還推上去的話,那就糟糕了……”
腳步聲在頭頂停了下來,然后傳來一點窸窸窣窣的布料摩擦的聲音。
“我靠!”夏雷忽然意識到即將發生什么事情了,他下意識的想往旁邊移動躲閃,可這個念頭剛剛冒出來的時候又被他強行壓制了下去。
通過排污口的縫隙,他其實能看到一點點上面的情況,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他強迫他自己留了下來。這是一個判斷上面的人是不是母瑪的機會。
“我不是那種人,這只是為了救你。”夏雷的心里又自言自語了。
頭頂的光線一暗,夏雷的頭發就打濕了。
“這不是我的頭發,這是丹斯的頭發……”夏雷的心里這樣安慰自己,也強迫自己瞪大眼睛盯著縫隙上面的情況。
上面的人是母瑪,他終于確定了,不過卻付出了慘痛的代價。
頭頂上面又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聲音,母瑪要離開了。
夏雷猶豫了一下,鼓起勇氣發出了一個聲音,“嘿!”
已經發出了一步腳步聲的母瑪頓時沒動靜了,她顯然是聽到了夏雷發出的聲音,似乎是在尋找聲音的來源。
“嘿!”夏雷又發出了一個聲音,“是我,你發來了信息,現在我來了,你應該知道我是誰。”
母瑪退了回來,猶豫了一下才出聲說話,“是你?”
“是我。”
“為什么是這樣的聲音?”母瑪的聲音。
夏雷說道:“我寄居在一個藍月人的身上,出去再跟你解釋,你別問了,現在告訴我上面的情況。”
“重復一遍那條信息的內容。”母瑪的聲音,她還是決定要確認一下。
夏雷將那條信息的內容重復了一遍。
“真的是你,你……”確認了之后,母瑪反而無法保持她的平靜了,“我幾乎不抱希望,可你為什么還是來了?”
“現在可不是問這種問題的時候!”夏雷催促道:“告訴我上面的情況!”
“這個衛生間只有這個便槽沒有能量屏障,別的地方都有。我的身上戴著能量枷鎖,古多對我執行了雙重禁錮。”母瑪的聲音。
夏雷暗自慶幸剛才的分析是正確的,關押母瑪的人不可能在便槽上放一個能量屏障,即便是死囚,她也需要解決一些生理上的基本需求。而如果是拿著切割槍去切割別的地方,此刻他恐怕已經觸碰到能量屏障被發現了,整個計劃也就會就此失敗。
“告訴我,我要怎么做才能將你從這里救出來?”夏雷說。
“我根本就沒想到你會用這樣的方式來救我……”
“快說!”
“你把這個便槽切開我就能離開黒牢,然后再想辦法打開我身上的能量枷鎖。”母瑪說道。
夏雷跟著就拿起便攜式切割器開始切割頭頂上便槽,他開的洞越來越大,水滴也一滴一滴的往下滴,這一次已經不是打濕他的頭發了,他的臉上也濺了不少。他心中是什么感覺,也只有自己知道了。
便槽被切割掉了,母瑪那高大的身子和精致的臉蛋完整的進入了夏雷的視線。她的身上穿著囚犯穿的衣服,她的手上戴著一副能量手銬,能量手銬的下端有一條能量鏈條,分別套在她的一雙腳踝上。
能量鏈條不是鐵鏈,她走路的時候不會發出聲音,但卻會禁錮她身體之中的黑暗死亡能量。
母瑪的身后是黒牢的墻壁,墻壁上有著一層刺眼的能量屏障。這和母瑪描述的情況是一樣的,整個黒牢就只有她方便的地方沒有能量壁障,其余的地方都有。
“剛才你看到了什么?”四目相對,母瑪卻提出了一個讓人尷尬的問題。
夏雷跟著就搖了搖頭,“我什么都沒看見。”頓了一下,他跟著又說道:“我可是來救你的,這是我唯一能想到的辦法。”
母瑪并沒有追問下去,她仔細看了一下便槽,“我的個子有點大,這個洞有點小,我要鉆下來會有點困難。”
夏雷說道:“擠擠還是能下來的,就算是磨掉一層皮你也得擠下來,這是你唯一的逃生之路。”
“好,我從這里下來,我卡住的時候你抓著我的腿將我往下面拽。”母瑪說著就往便槽掏出來的洞里探下了一只腳,準備鉆進來。
卻就在這個時候夏雷伸手抓住了她的腳,并且使勁抵著,不然她做下一步動作。
母瑪皺了一下眉頭,“你什么意思?”
夏雷說道:“我冒著生命危險來救你,有個問題我想弄清楚,你給我答案,我就帶你離開藍月。”
母瑪沉默了一下才說道:“你想讓我幫你對付神月如一、古多和藍月嗎?”
夏雷說道:“你是一個絕頂聰明的女人,不用我說出來你都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既然你都知道了,那就給一個答復。”
母瑪忽然抬腳,然后說道:“你走,我不會說出你來過藍月,現在離開的話你還有時間和機會離開藍月。”
夏雷怒極反笑,“早知道你是這樣的答復,我就不會冒這么大的風險來藍月了,你還真是對得起我。不過我不后悔,你是第二個讓我有好感的藍月人,你的存在讓我相信不是所有的藍月人都是壞的。”
母瑪的眼眸中閃過了一抹復雜的神,她的心情在此刻也復雜到了極點。
夏雷說道:“我知道你不是貪生怕死的人,可你還是想活著,不怕死和活著是兩個概念。你有可能進化到更高的層次,你也想得到更高的進化。所以,你抱著一絲求生的愿望給我的機器人管家發了那條信息,我也來了。可我們不是朋友,我和你甚至還是敵人。你覺得你什么都不給我,我會冒著這么大的風險來救你嗎?”
他有一句沒有說出口的不客氣的話就是,你什么都不給我,我還救你,我他媽的圖你什么?屁股大嗎?
母瑪猶豫了一下,“我可以告訴你一切,但我只能給你這個承諾,我是藍月人,月王雖然對我不公平,可我不想背叛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