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尋站出來,笑道:“談不上是得罪,我和他可是老熟人,好幾次都以為將他殺死了,可最后卻偏偏又都活過來了,這命簡直比茅坑里的石頭都要硬。=雜∥志∥蟲=”
眾人齊齊一怔,神色古怪。
這太讓人意外,都沒想到,林尋這樣一個看起來與世無爭般的年輕人,竟還有如此耀眼的戰績。
這冥子可不簡單,哪怕再厭憎也不能否認,其底蘊、天賦、力量皆堪稱是當世一等一的翹楚,強大得驚人。
可誰能想到,冥子卻被人連續擊殺過多次?
一時間,他們看向林尋的目光都不禁帶上一絲好奇,能夠在靈紋一道上,令凌霄子都栽了個跟頭,又曾擊敗過冥子,這可太不簡單了。
這小子,身上究竟藏著多少秘密?
“小雜碎,到現在還敢牙尖嘴利,不知道死字怎么寫嗎?”
冥子差點氣炸,林尋的話就像在傷口撒鹽,令他新仇舊恨全都涌上心頭,周身兇厲殺意也隨之暴漲。
一道可怖的血光沖霄,激蕩風云,那森然的殺機,竟化作如有實質的血色狼煙!
“你要做什么?這可是帝關長城,禁止內斗!”
舜寂臉色一沉,喝斥出聲。
“這是我和他的事情,和諸位無關,若不想傷了和氣,最好別插手,否則,我保證誰都別想好過!”
冥子咬牙切齒。
圣人也有發怒時,并非心態不堪,而是一種有恃無恐的肆意行為。
就如此刻之冥子。
一眾老怪物皆不悅,愈發看冥子不順眼了,以為有了一個大靠山,就可以不把他們放在眼中?
“讓各位前輩見笑了,只怪我當初沒將這家伙徹底打死,以至于讓他現在如瘋狗般亂咬。”
林尋笑著朝舜寂、木夫人等人拱了拱手,道,“不過,他說的倒也不錯,這是我和他的私仇,我倒是希望,借此機會能徹底解決一下。”
話語隨意,卻也帶著一種決然。
眾人明白了,何止是冥子迫切要殺林尋,原來林尋同樣要趁此機會解決冥子!
“哈哈哈,解決我?好啊,再好不過,各位可都聽清楚了,是這小子自己找死!”
冥子大笑,血發狂舞,神色森然。
若不是礙于有一眾老怪物在場,他早已第一時間動手了,根本不會這般廢話!
“小子,這是帝關長城,哪怕你有信心擊敗冥子,無論是誰,也不可能讓你將他殺了。這是規矩,無論是誰,都必須遵從。”
舜寂飛快傳音,告誡林尋。
林尋登時皺眉,不止是冥子,他同樣也不得不在意一眾老怪物的感受,否則,他可也不會忍耐到現在。
所謂仇人相見,分外眼紅便是如此。
“林尋,就問你一句話,敢不敢和我一決?”
冥子大喝,毫不掩飾自己殺機,眼睛猩紅可怕,他實在太渴望報仇雪恥了。
“荒唐!”
一個準帝沉聲喝斥,“你把帝關長城當做什么了?信不信本座現在便將你鎮壓,打入囚牢?”
冥子神色變幻不定,半響才冷哼道:“規矩我懂,開啟神魔斗場就是了,在神魔斗場動手,總不算破壞規矩吧?”
顯然,他是鐵了心要戰!
眾人將目光看向林尋,意味很明顯,只要你不答應,這次冥子任憑再叫囂,也是白搭。
“各位前輩,你們也看到了,若我不答應,這條瘋狗非亂咬人不可,既如此,便交由我來解決吧。”
林尋神色平靜,眸光幽冷。
他可同樣不想錯過此次機會!
“也罷,舜寂你開啟神魔斗場,讓他們進行對決就是了。”
木夫人輕嘆一聲,吩咐道。
舜寂點了點頭,猛地憑空而起,袖袍一揮,虛空中驀地泛起一陣劇烈的漣漪。
旋即,一座巨大無比的擂臺浮現而出,燦燦發光,彌漫出晦澀而奇異的禁制波動。
這便是神魔斗場。
帝關長城中,若有無法調停的糾紛和爭執發生,便會選擇在神魔斗場中解決。
不過,在戰場中,是不允許分出生死的,這是帝關長城最初時候便立下的規矩。
冥子毫不猶豫,第一時間就沖上神魔斗場,身影屹立其中,猩紅的披風獵獵作響。
他目光冰冷,俯瞰下方的林尋,道:“還不滾上來受死?”
聲如雷霆,炸響天地。
他那種肆意張狂的態度,令一眾老怪物皆很不舒服,這冥子……簡直是無法無天!
“小友,你確定要和他對決?”
木夫人有些擔憂,哪怕林尋以前戰勝過冥子,可畢竟那是從前時候,現在的冥子,早已和以往不同了。
“以前他不行,現在……同樣也不行!”
林尋說罷,踏空而起,進入那神魔斗場,神色沉靜從容,猶如謫仙般出塵。
一眾老怪物見此,都不再相勸。
反正,有他們坐鎮,死亡的事情注定不可能會發生。
只是他們都不免有些擔憂,這些年里,冥子一直在帝關長城苦修,他們都看在眼中,很清楚如今的冥子有多強大。
可對林尋實力究竟如何,他們卻幾乎不了解,僅僅能看出,他也同樣踏足絕巔圣境,底蘊不俗這一點。
“殺!”
神魔斗場中,冥子幾乎是第一時間就要動手,他已按捺不住,殺意沸騰之極。
“且慢。”
可林尋卻忽然出聲。
冥子身影一滯,神色冰冷道:“怎么,走上擂臺后邊怕了?多年不見,你林魔神的膽子也變小了?”
林尋微微一笑:“你心里應該清楚,無論誰贏,皆不可能分出生死,這當然很讓人不痛快,我有一個提議,對決之前,你我不如賭一些東西如何?”
冥子目光閃動,道:“好!”
這等好事,他哪能不答應?
林尋袖袍一揮,宛如一掛血色冥河般的元屠劍,和一面染著血漬的斑駁青銅盾牌就浮現而出。
而后,他笑吟吟開口:“我輸了,這兩件寶物就歸你,我贏了,便將你身上那一個冥皇煉神壺交出來,如何?”
“卑鄙!”
冥子差點氣炸,這元屠劍和青銅盾,本就是他的寶物,只不過是當年在絕巔之域時,被林尋給奪走了。
現在,對方竟無恥地要以此為賭注,用心何其險惡!?
最讓他無法容忍的是,這家伙竟還盯上了他的煉神壺,這可是他手中最大的底牌和依仗!
“元屠劍和血河盾,這可是暗血冥皇踏足帝境之前,隨身佩戴的寶物,哈,我這下終于相信,林尋這小子曾擊敗過冥子了。”
舜寂頓時樂了。
其他老怪物也神色異樣,他們當然不可能不認識元屠劍和血河盾。
“怎么,你不敢?”
林尋言辭隨意,卻帶著鄙夷。
冥子猛地深呼吸幾口氣,掌心一翻,浮現出一口通體漆黑,蒸騰著可怖黑色神輝的神劍,隱約間有神魔嘶吼哭泣的聲音發出,顯現出一座森羅煉獄的景象。
他冷冷道:“冥皇煉神壺何等寶物,哪可能隨意當做賭注,不過,有此劍在,足夠了!”
阿鼻劍!
舜寂、木夫人等人皆動容。
此劍和元屠劍一樣,皆是先天圣寶,神秘而可怕,傳聞誕生于冥土煉獄中,殺伐之力足以令鬼神驚。
被此劍擊殺的敵人,神魂永生永世會被困在劍身內的“煉獄”內,遭受到痛苦無邊的折磨和煎熬!
同樣,阿鼻劍也是暗血冥皇的佩劍。
林尋眼眸一亮,心中暗自感慨,冥子這家伙,身上的寶物不要太多,而對自己而言,這家伙更像是一個送寶童子,每次都能帶給自己一些驚喜。
“好,就賭這把劍。”
幾乎是不假思索,林尋便痛快答應。
“哼,但我覺得不夠。”
冥子冷冷開口道,“待會無論誰輸,皆要跪地叩首,自打耳光,你敢不敢賭?”
顯然,他也清楚,有那些老怪物在,他這次再想殺死林尋,只怕都不能如愿。
但若能將林尋踩到腳下,遭受無盡羞辱,也勉強可以先出一口惡氣。
“你確定?我可有些擔心,你若敗了會不認賬。”
林尋神色波瀾不驚。
“有這么多人看著,你覺得我會賴賬?”
冥子臉色冰冷,恨得牙癢。
話語還未落下,他已按捺不住內心殺意,悍然出擊。
其勢如血色奔騰,帶著一種張揚、肆虐、狂暴的無匹威勢,鑿開虛空之束縛,破殺而來!
剎那間,天地色變,被可怖的血色殺意覆蓋,此時的冥子,猶如從幽冥中走出的絕世邪神,氣勢通天蓋地。
他掌指中,一座血色琉璃般璀璨的大印呼嘯,壓塌虛空。
一眾老怪物眼眸齊齊一縮,好強橫的力量,這就是締造出自身法的絕巔真圣之力?
林尋不退不避,身影縹緲空靈,輕描淡寫一掌按出。
震耳欲聾的碰撞響起,天地轟鳴,道光激蕩。
驚人的一幕出現了,林尋的掌力看似簡簡單單,隨意之極,卻在一瞬間,就將那破殺而至的血色琉璃印拍飛。
而冥子迅猛而至的身影,也如遭大山橫推,猛地在虛空一晃,差點踉蹌倒退出去。
“咦!”
舜寂、木夫人皆訝然,眸泛異色。
初次交鋒的一掌而已,卻竟有這般威力,豈不是意味著,林尋此子也已不是尋常的絕巔真圣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