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中,那些玄家老人皆沉默了。
“彩霓已經認可此子,是否還要……”半響才有人問。
“若讓此子做客,釋天帝知道,必生風波。”
“我們玄家倒也不怕和釋天帝撕破臉,就是為了一個外人,這么做是否值當?”
這些老人議論。
無論是哪一個古老宗族,在遇到棘手的事情時,首先考慮的必然是宗族利益。
“他若不值得我們這么做,那這星空諸天上下,還有誰值得我們玄家這么做?”
驀地,一道渾濁低沉的聲音響起,壓蓋住所有聲音,“現在,我再問你們,這林尋有著怎樣的身份?”
一句話,讓所有玄家老人沉默。
仔細一想,他們也不禁有心驚肉跳之感。
林尋的身份,可太不簡單了!
他是方寸山傳人,是太玄劍帝、誅空劍尊、無殃戰帝的傳人,是近十萬年來第一個踏上絕巔帝途的年輕人,是古來至今,唯一一個奪得不朽至尊造化之人……
如此多光環,匯聚在一個年輕人身上,這本身就很不可思議。
那一道渾濁聲音再次響起:“別忘了,玄空……還是他的師兄!而玄空怎么死的,爾等難道忘了?”
玄空!
那些玄家老人愈發沉默了。
“從此刻起,誰再敢抵觸和排斥此子,便是我玄家罪人!”
那一道渾濁聲音就此消失,可這最后的決斷,卻令那些玄家老人皆無法平靜。
他們清楚,從今日起,為了這林道淵,他們玄家寧肯去和釋天帝撕破臉!
神玄嶺。
在玄九的帶領下,林尋一行人終于抵達這一片屬于玄家的核心祖源之地。
古老的山巒蒸騰著混沌氣,其上建筑鱗次櫛比,一路前行,到處可見老樹盤根,神藥成簇,神禽瑞獸到處可見。
就連沿途所見的一些婢女侍衛,一個個都有著極其驚人不俗的修道造詣。
放眼所及,這神玄嶺上的一切,都仿佛在無聲地告訴世人,什么叫古之帝族的底蘊!
連大黃都嘖嘖稱奇,道:“若出生時就在此修行,日夜吞吐混沌氣,修煉無上傳承,連吃喝都是世間一等一的神藥奇珍,何愁在大道之上無所建樹?這玄家后裔,先天上就已超出世間絕大多數同輩了!”
玄九笑嘻嘻道:“這都是承蒙祖宗余蔭,世人都說,你玄九有什么了不起的,還不是因為是玄家后裔?我一直想說,他們說的真對,我玄家……本來就了不起嘛。”
“得瑟!”
大黃呸了一口,“大道修行,徒有修行資源,若無一顆持道之心,也終究走不了長遠。”
玄九嘿地笑道:“很顯然,我不屬于這種人。事實上,我玄家之所以能夠屹立至今,宗族中可從不能容忍廢物的存在,年輕一輩要崛起和成長,甚至會經歷更殘酷的磨煉,若一個個都坐吃山空,靠著老祖宗的余蔭混下去,玄家早玩完了。”
這一番話,倒是讓林尋頗為認可。
任何一
個古老勢力,想要萬古長存,必會花費極大心思去栽培下一代年輕人,如此才能讓薪火相傳,生生不息地延存下去。
跋扈、狂妄的紈绔子弟有沒有?
但這些紈绔子弟,可同樣也有著不弱的修為,跋扈和狂妄無非是和心性有關罷了。
一邊交談著,他們已經抵達一座屹立在山崖之畔的古老建筑前,此地祥云匯聚,混沌彌漫,透著一股神圣般的莊肅氣息。
玄家之主玄上辰,早已等候在那古老的建筑大門前。
他雄峻偉岸的身影隨意立著,便給人一種撲面而至的霸氣,宛如一尊君王,有氣吞八荒,執掌乾坤之勢。
這便是玄上辰,在星空古道上,被視作帝境最猛之人!
“道淵帝、嘯戰帝、還有這位姑娘,玄某早已在此恭候多時,快請!”
看到林尋一行人抵達,玄上辰大笑著上前迎接。
“見過前輩。”
林尋拱手,這雖然是他第一次見到玄上辰,可在以前,卻早已將對方名字記在心中。
此人是林尋所知道的,唯一一個進入通天秘境闖關的人,曾只差一步便能推開通天之門。
而在昆侖墟封禪臺之上,也曾有玄上辰的名字,高懸九千丈之上,萬古留名!
他是玄九的父親,是玄家之主,更是名滿星空諸天的“玄衍大帝”!
“哈哈,踏上帝境路,便是我輩人,本不必以晚輩自居,不過你和小九是朋友,便叫我一聲叔叔也無妨。”
玄上辰上前,打量了林尋一眼,拍了拍他肩膀,道,“真不錯,無愧是威震星空的林道淵!”
說著,他又將目光看向大黃,笑道,“大黃,這么多年不見,為何你還不打算幻化人形?”
大黃不屑道:“本座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我便是我,哪需要再用一身皮囊遮遮掩掩?”
“好!萬事皆空,大道為真。”
玄上辰挑起大拇指,說著,他又看向夏至,道,“這位姑娘想來應該就是在涅槃自在天中,只身擊殺一眾星空異獸的那位傳奇人物了。”
“她是夏至。”林尋介紹道。
“不錯,真不錯。”玄上辰笑道,眼神中微微有些異樣,從夏至身上,他察覺到一種神秘的氣息,但并未多說什么。
“走,入殿交談。”
玄上辰說著,帶著林尋一行人走進大殿,一一落座后,便有一行侍者送上茶水、酒釀和點心,皆是外界難得一見的瑰寶。
寒暄了半響后,玄九便帶著大黃、夏至先行離開,大殿中只剩下了玄上辰和林尋兩人。
玄上辰就將目光看向林尋,“這次邀請賢侄前來,也是受人囑托,有一樣東西要我轉交給賢侄。”
說著,他從懷中拿出一個青銅盒,足有三尺上,其上烙印著繁密無比的道紋封禁,遞給了林尋。
林尋拿在手中,略一打量,一股熟悉的感覺油然涌上心頭,脫口而出道:“這是鹿先生所留?”
玄上辰點頭:“正是。”
林尋心神一下子變得激動
起來,“他人在哪?”
玄上辰伸手指著那青銅盒子,道:“這個盒子,便是線索。”
林尋目光重新落在這青銅盒上,就見上邊覆蓋著的封印極其之多,起碼有上萬重之多!
并且,如此多封禁之間,環環相扣,彼此關聯,可謂是牽一發而動全身。
以林尋如今對靈紋一道的造詣,竟都感到無比吃力!
玄上辰開口道:“鹿伯崖只說,盒子中有著一樣你母親所留的寶物,百年之內,只要你能將這盒子打開,便可前往尋找你母親,若百年之內打不開,務必要將這盒子毀掉。”
林尋眉頭皺起:“這難道是一場考驗?”
玄上辰點頭:“并且是很重要的一場考驗,以我推斷,鹿伯崖之所以這么做,必然是有原因的,斷不可能故意刁難你。”
林尋怔怔看著這一口神秘的青銅盒子,道:“我很不解,為何會以一百年為期限,莫非,若我打不開此盒,就會發生什么變故?”
玄上辰搖頭:“這就不是我能夠揣測的,但依我看來,你最好爭取百年之內,便將此盒打開。”
林尋深吸一口氣,認真點頭,忽然,他意識到一個問題,道:“前輩,你也認得鹿先生?”
玄上辰忍不住笑了:“若沒有鹿伯崖,我哪有機會領略青云大道九重關的風采。”
頓了頓,他繼續道:“你這位鹿先生可不是簡單人物,來自星空彼岸,掌控著不屬于這方世界的神秘力量,當年我見到他時,還只是一個沒能成帝,不,連圣境都沒能踏上的年輕人……”
林尋好奇道:“你們是如何認識的?”
玄上辰笑道:“我玄家始祖在太古最初時,橫渡彼岸,很久不曾再返回,而這鹿伯崖,則手持我玄家始祖的隨身佩劍,前來我玄家,說他正在遭受一場追殺,讓我玄家送他前往一個地方。”
“哪里?”林尋忍不住道。
“歸墟。”
林尋登時意識到,當年鹿先生這么做,肯定是想要前往歸墟,去見一見自己的師尊方寸之主。
畢竟,自己師尊是唯一一個將通天之主洛通天驚退的存在!
或許在鹿先生看來,若能得到自己師尊的幫助,或許便能去化解那來自星空彼岸的追殺!
而鹿先生能夠手持玄家始祖的令牌,這無疑證明,在星空彼岸的時候,鹿先生應該和這玄家始祖之間有著某種關系,并且非比尋常。
否則,玄家始祖哪可能會冒著得罪彼岸洛家的風險,將自己的佩劍交給鹿先生?
也是這時,林尋才總算明白,為何玄上辰會有機會進入通天秘境闖關了。
而此時,玄上辰忍不住道:“賢侄,我斗膽問你一句,那通天之門是否已經被你推開?”
林尋點頭,這沒什么好隱瞞的。
玄上辰頓時苦笑,道:“果然,那一扇門戶只有身懷洛家血脈的人才能推開,不對,應該是身懷完整大淵吞穹天賦的人,才能打開。”
據他所知,身懷洛家血脈是一回事,能否覺醒完整的大淵吞穹天賦則又是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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