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水泵運轉，刺耳聲音響個不停。〔〕
從昨天下午開始抽水，一直持續到現在，河里的水即將干涸了。
韓宣聽poe建筑公司的特喬先生，經常提到康尼島游樂場，聯想到這家公司的承建方向，哪能不知道特喬在打什么主意，笑道：
“那項工程還有一段時間才會開始建造，先弄好雪山牧場這里的項目再說吧。
你們可以去競標，假如報價和工程技術都不錯的話，其中一些我會交給你們建設。”
特喬聽到這話頓時欣喜，他想要的只是一個可以參與的機會。
poe公司不算小，但跟那些巨頭們比起來就不夠看了，沒有韓宣點頭答應，估計連招標的門都摸不到。
滿臉笑容保證道：“你放心，滑翔傘起飛臺那邊，現在已經弄好，這次改造河道也絕對讓你滿意。
除了將它擴寬到十二米外，還會構建總共九級臺階，完工后從上游起始點，到下游終點，落差將近七米。
漂流足夠用了，即使不劃動，水也會帶著人往下游漂。
設計圖在我車里，我去拿給你？”
“先放著吧，等我有時間再看。”
韓宣脫下鞋子卷褲腳，然后把外套也脫掉，卷起衣袖，面朝幾米外那些保鏢們叫到：“下河撈魚啦，把工具拿過來幫忙撈！”
喬特臉皮抽抽，韓宣要下河撈魚，他總不能在岸上看著。〔〕
瞧了瞧抽掉河水后，裸露出來的那些淤泥，一咬牙、一狠心，脫下西裝說道：“我也來幫你！”
氣溫有二十多度，河水并不涼。
韓宣聽說封河抽水，今天就是打算過來撈魚的。
東西準備得相當齊全，帶著竹簍、抄網，來到封堵河水的上游源頭，開始往下游掃蕩。
光腳踩在剛沒過腳踝的泥水里，腳下淤泥軟軟的。
偶爾能踩到些石頭，這條河里的石頭被水沖刷了上百年，早就變得圓滑。
察覺這回踩到的東西，感覺不太對，韓宣彎腰伸手往底下摸，拿起來個表面滿是淤泥的大河蚌。
這種河蚌是美國特有的淡水蚌，偶爾能在里面找到珍珠，不過大多是殘次品，并不值錢。
記不得有多少年，沒吃過這種佳肴，在人們的好奇眼神中，韓宣笑著將河蚌洗干凈，扔進身邊的竹簍。
加爾杰農問他：“小老板，你要河蚌干嘛？”
“吃啊，煮了吃。〔〕”
韓宣從沒看見他們吃過這東西，估計又是怕有寄生蟲。
西餐很少弄成全熟，所以吃東西格外小心，哪像中餐又炸又燉的，破壞營養的同時，寄生蟲也被殺死了。
保鏢歐文那天嘗到鴨湯的味道，現在聽說河蚌也能吃，急忙伸手往淤泥里摸索。
這東西在河里繁殖幾十年，沒有天敵存在，數量格外多，剛走出幾米，就找到個大的。
歐文將它丟到竹簍里，說道：“多撈點，我們晚餐嘗嘗。”
“弄成河蚌湯，味道真的很美味，不過得請廚師來幫忙，我不會做”
說話間，韓宣見到個東西在泥水中扭動，露出的腦袋顯示這是條黑魚，體長足有半米多。
急忙踩泥跑過去，一把按住那條黑魚，雙手用力握著，舉起魚大笑。
隨著黑魚扭動尾巴，甩了他一臉的泥水：“哇！我不知道河里會有黑魚！”
“這也是種有害的魚，偶爾能釣到，最近幾年數量變多了。
它們不像鯉魚那么囂張，從不浮出水面，但是和鯉魚一樣，也喜歡吃小魚。
你小心點，它的牙齒很鋒利。”
老巴頓說完，韓宣看看黑魚張開的嘴巴，里面果然都是些細小的利牙。
吃了那么多酸菜魚，其實他從沒好好觀察過這種酸菜魚的原材料……
杰森喊到：“這種魚抓得干嘛，也要吃？”
“不然呢？”韓宣反問，“瞧瞧我的膚色，華人！
除了有毒的魚，哪種不能吃……不對，有毒也吃，比如河豚！
看到大魚都抓起來，餐廳那邊要用到，多了沒關系，找個湖養著，省得還要再來抓。”
眾人聞言無語。
美國百分之九十九的人不吃淡水魚，他們嫌麻煩，不喜歡挑刺，更偏愛刺少肉多的海魚。
在超市和水產市場，幾乎看不到淡水魚的身影，釣魚愛好者釣到魚，也會拿去放生。
在三四十年代發展初期，很多水域被污染，美國曾經發布過禁止食用淡水魚的法令。
還有就是美國沒鬧過饑荒，本土三面環海，有足夠的海產資源，價格十分便宜。
種種原因加在一起，導致他們不愛吃淡水魚，保鏢們先前以為韓宣想抓魚玩，沒猜到這貨又打算吃。
不約而同想著，華人果然是個站在食物鏈頂端的種族
有些小水洼里，堆滿了鳙魚、鯉魚、草魚、青魚、鰱魚等，幾條大混子魚，長度足有一米。
走幾步就能撿到條魚，這還是死了一大批后，幸存下來的，可見附近河里的亞洲鯉魚，泛濫成災到什么地步。
韓宣看著面前這條，比他矮不了多少的大混子魚發傻。
魚也太好撿了些，帶八個框過來，才走出一百米不到，就被各種各樣的魚和河蚌給堆滿了。
岡薩雷斯下河湊熱鬧，嘴里說道：“都是鯉魚，其他魚幾乎看不到。
我聽說愛荷華州那邊，去年夏天有個男孩子裸泳，被黑魚咬掉了小丁丁。
它們什么時候繁殖出這么多？在我小時候，河里沒有這些種類的魚。”
老巴頓滿臉糾結，平時魚在水里，看不見它們的數量，如今水干了，隱患隨之暴露出來。
開口說道：“這些亞洲鯉魚喜歡吃小魚，其他魚根本躲不過它們的追殺，估計羅塔湖里的鯉魚，數量更多。
保護組織還想讓高首鱘在這里產卵，真是個笑話。
產多少魚籽都不夠這些魚吃，不能再繼續放任下去了，政府去年投入將近兩億美元，就是為了滅殺五大湖里的鯉魚。”
“這有什么難的，做成食物吃了唄。”
韓宣身上全是泥，臉和頭發也沾了不少泥水，招招手對站在岸邊觀望的馬丁內茲說道：“找幾輛皮卡，將這些魚都拉到食堂那邊去。
幫我把吳濤叫來，問問他做魚丸麻不麻煩。
魚這么多，得撿到什么時候，找些人過來幫忙一起撿。
守著寶貝哭窮，活該我發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