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會說話！”
四名戰士驚駭地看著他，因為他們的腦子里直接出現了一個陌生的聲音，神秘而平靜。
“這不是說話……這是直接向我們的意識傳達信息……這是神交！”
沈教授驚呼著，他也沒想到神鳥畢方竟然還能夠交流！
僅僅一句話，充滿了人形特征，有著充沛的自我意識，其智慧程度和人類又有何區別？
“枉我探索神農架數十年，今日才知道神鳥畢方是這片森林的守護神……”
“它莫非一直深居于神農架最深谷的那個異常地帶？直到我們開始動用毀滅性的武器，這才按耐不住現身的？”
沈教授胡思亂想著，畢方的存在原本就出乎意料，在此之前他們完全沒有此等靈獸的資料。
現在畢方更是打破他幾十年的世界觀，讓他感覺神農架好像不是異常地帶那么簡單，畢竟神話傳說中的生物都出現了，和那些平庸的奇獸不同，這是真正擁有異火之能的超凡存在。
現在不僅有異火，還能精神交流？甚至擁有人性！
沈教授和四名戰士此刻都在各種腦補，沒有接觸過精神鏈接的他們，不適應在腦海里跟人說話，一下子懵逼了。
藍牧心里暗笑，感覺潛龍也都是一群普通人嘛，明明他們的職責是收容超自然事物，但好像從來沒見識過精神鏈接似得。
只見他凝視著眾人，高昂鶴頸。
“人類……寧愿浪費著自己的生命，也不愿與異類交流……這是你們身為萬靈之長的高傲嗎？”
藍牧一副不爽地語氣，變相地提醒他們快被瘴氣毒死了。
沈教授這才急迫起來，他們自己還身中瘴毒，尤其是黨為國已經危在旦夕了。
“請不要誤會……我們并不是高傲……”
“畢方……我叫沈慶堂，我為對神農架造成的破壞道歉……”
“的確，我們恐怕沒有足夠的時間逃回去了，毒瘴會讓我在五分鐘內死去。”
沈慶堂溫和地說著，他本身就有別于黨為國那種激進派。力圖保護這里的奇異生物。此時遇到號稱神農架守護者的畢方，再加上他們也被毒瘴所染，就好像是這片森林對他們的報復一般。
乃至于面對神異尊貴的畢方，他怎么可能還有人類高高在上的心思。
“在與你們約定達成……或者破裂之前。我不會讓你們死去。”
說完，三尾扭著嬌小的身子跑來，叼著幾根藥草放在地上。
之后又跑回藍牧身下，依賴地靠著他的獨腳。
“讙！”沈慶堂看著三尾不自覺地喊出它的名字。
然而三尾理都不理他，乖乖地窩著。
“將藥草吞下。可解毒。”藍牧暗暗記下讙這個名字，心想沈慶堂見多識廣，肯定認出了它是什么物種。
沈慶堂讓大家分食藥草，又給黨為國塞進口中，過了一會兒，膿腫和黑斑果然消退了，僵硬和氣喘也恢復正常。
“真是奇效！養毒之地，必有解毒之物。神農架內豐富的藥物資源是否對應著每一樣毒物和瘴氣？”
沈慶堂呢喃著，此時瘴氣也完全散去了。
隨著瘴氣消散，那些毒物也紛紛退去。它們本來就被藍牧所震懾，現在瘴氣沒了，活躍性便直線下降，一眨眼就都隱藏起來。
“災獸！”
黨為國站起來，見到畢方吃驚地喊著。
沈慶堂急忙拉著他說道：“它救了我們，如果沒有它的解藥和威懾毒物，我們全都會死在這里。”
將事情說清楚后，黨為國冷著臉，看著自己的手下死得只剩四個，更是心中哀嘆。
“它怎么可能無緣無故地救我們？若不是被他摧毀了飛機。我們也不會淪陷在瘴氣中。”
“必有所圖罷了！”
“我說的沒錯吧？畢方！你應該聽得懂人類的語言。”
藍牧好奇地看著黨為國，在他們腦海里說。
“我希望你們人類不要再破壞這里，身為它們的守護者，我有義務保護它們的生命。”
說著。藍牧用翅膀撫摸著三尾，三尾趁機舔了舔賣了個萌。
沈慶堂說道：“好……”
話未說完，黨為國就斷然拒絕：“不行！”
“幾十年來，神農架就經常出現白化的動物……這些還尚可接受。”
“但隨著時間的推移，那個谷地不斷地孕育出有別于全世界的奇特生物，野人、驢頭狼這種生命層出不窮。越來越多。”
“直到現在，連猙獸、九尾狐乃至于你畢方這樣的超凡生物都出現了，如果放任不管，等未來小小的神農架容不下你們以后，難道還要讓你們大肆地在外界禍亂嗎？”
藍牧一怔，九尾狐？神農架有九尾狐嗎？
“禍亂？絕無可能……”
黨為國絲毫不畏懼藍牧，直言不諱道。
“絕無可能？”
“那九尾狐，如今還在外界不知所蹤，善于魅惑眾生，喜好吸人精氣，在海外殺戮無算……”
藍牧越聽越熟悉，這說的不就是自己么……
他們竟然認為九尾狐出自神農架，這實在是個美妙的誤會，而且他們還因此把神農架的危險級別提高，這才立即組織人手對其進行清理計劃。
可以說，神農架給九尾狐鬧出來的事情背了個大鍋。
藍牧立即解釋道：“這里沒有九尾狐，它的存在我一無所知。”
眾人一愣，黨為國說道：“是么……”
藍牧平靜道：“九尾狐絕非出自這里，我也絕不會欺騙你。”
“那猙獸呢？它生性殘暴，喜好食人，十幾把槍都奈何不了它，這種生物如果闖入人類社會，難道會改吃素嗎？”
“如果約定達成，我承諾它們絕不會外界搗亂。”
“哼……這種國之大事，你的承諾算什么？我難道要回報上級，有一只鳥向我做出承諾，所以我們應該放任你們的族群越來越壯大嗎？”
黨為國對他戒心極重，也根本不相信藍牧。在他眼中怎么會相信飛禽走獸有契約精神？
多年來，他絕不會相信敵人的仁慈，他寧愿付出巨大的代價，把握主動權，將這里超自然的存在統統剿滅，只有徹底破解掉奇獸誕生的原因，人類才會真正覺察到安全感。
然而這里奇獸誕生的原因，連藍牧自己都不知道。
眼見黨為國咄咄逼人，藍牧已經明白了。
他不可能讓潛龍放棄對這里的探索，換做是藍牧自己，他恐怕也會堅持掌控這里，要么將其收容進行控制，要么將其毀滅，永遠消失。
國家不可能放任一個不斷有超自然生物誕生的地方不管，他們要的就是主動權，對這里進行處置的主動權。
不想被毀滅，可以，那就被收容。
“看來就算我說這里大多數奇獸都是溫順的也沒用，他們要的是最深處的秘密，并非那些個沒有特殊能力的奇特動物。”
藍牧這才明白自己的天真，看來想要簡單地處理這件事是不可能的了。
“既然如此，交涉失敗……”
藍牧冷眼看著他們，最后說了一句。
“你們未曾想過，我能輕易地殺光你們嗎？正如你們輕易地屠殺它們一樣……”
說完他抓起三尾，一飛沖天，以極快地速度在天空盤旋，并且噴出一口火焰。
黨為國等人見槍械無法鎖定，火焰又來勢兇猛，急忙朝遠處跑去。
“撤撤撤！”
他們奪命狂奔，背后是熊熊大火。
“方向不對……”藍牧發現他們逃跑的方向與方墨崎的位置背道而馳。
于是他急忙飛到他們前方，又噴出一口火。
“該死！這邊！這邊！小單他們肯定很快就會支援過來的！”
黨為國等人立刻停下，高喊著，調轉方向再逃。
“這回對了……”
藍牧見他們前方半公里左右就是方墨崎所在地，于是象征性地用火逼迫一番，便停了下來。
他冷漠的聲音傳蕩在六人的腦海中。
“逃吧！滾出這片森林，嚴禁踏入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