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通市,這里是姚恒的老家,距離魔都不遠。`
當年大學放暑假時,藍牧還和姚恒去過他家玩。
宿舍里,姚恒的性子最靦腆,基本上只有宿舍里的幾個朋友罷了。
他家境并不好,不過也比藍牧要好得多,起碼父母健在。
青銅茶壺本身并不值錢,但如果是收容物,意義就不同了。
藍牧坐著出租車去往姚恒他家,青銅茶壺必須回收,如果真是姚恒拿得,只能說藍牧很失望。
不告而拿是為賊,是不是姚恒拿得,藍牧必須親自確認。
“沒人?他家人一個都不在?”
藍牧精神力老遠就探查到了他家,一個人都沒有。
“昨天辭職……一天的時間就把家人也接走了?”
藍牧瞇著眼睛,讓出租車司機在東通市隨便逛,他的精神力則張開到極限。
高樓大廈,人來人往,車流穿梭……
無數的信息涌入大腦,藍牧快地甄別,突然,他臉色一變,拳頭緊握。
“師傅……去市警局。”
藍牧的聲音有些咬牙切齒,當他到了警局后,隨手丟下一百,直接沖了出去。
他沒有露面,變身追獵者潛行走進辦公室,能看到兩名警察送著姚恒的家人出來。
姚恒父母眼中紅腫,警察還在勸說:“我們一定會找到兇手的!”
可不管怎么勸說,姚恒父母都壓抑不住悲戚,眼中甚至還有憤恨。
藍牧知道原因,姚恒已經死了,并且是被人虐殺致死的。
走到停尸間,默默凝視著他的尸體。
姚恒死得很慘,死前似乎還被人折磨,手指被一根根拔掉,雙眼挖掉,鼻子削掉。舌頭割掉,甚至被分尸。
熟悉的殘暴……和黃金城的奴隸一樣的凄慘。
藍牧眼神冰冷一片,不知不覺已經化成巫妖。
幽幽的靈魂之火在眼眶中跳躍,原本就陰冷的停尸間變得更加冰寒。
“可惡……是誰干的?”他憤怒不已。
姚恒的亡魂就在一旁。藍牧召來一探,便感覺到驚人的怨氣。`
他死的很慘,和胖子不同,死后的負面情緒充斥亡魂,全是怨恨與痛苦。
這種熟悉的感覺。不就是和阿茲特克人的亡魂差不多嗎?
姚恒突遭橫禍,藍牧基本可以認為是他拿走了青銅茶壺導致的。
仔細剝離出殘存的些許記憶,藍牧大概了解到了事情的真相。
前天的時候,姚恒抱怨了兩句藍牧,說了些壞話。結果被米雅拿尺子砸頭痛罵,他捂著腦袋跑進房間,看到青銅茶壺往外冒錢,就不自覺地走過去拿起來。
這一拿,便徹底淪陷在那奇異的吸引力中,舍不得松手。
之后他就辭職了。根據記憶碎片顯示,回到老家后,他不斷地自殘,只要越痛苦,手中的青銅茶壺就會冒出越多的錢!
就好像有癮一般,他把自己弄得血淋淋,卻得到了十萬塊!
青銅茶壺擁有一種魔性,被吸引的人一旦淪陷在用痛苦換取金錢的交易中,就不可自拔了。
最慘的是,他亂花錢的時候。被混混給盯上了。本來只是看他一副吊絲樣,想敲點錢花。
結果把他一頓暴打后,現藏在包里的青銅茶壺在憑空冒錢。
握住青銅茶壺的瞬間,幾個混混也淪陷在中。將姚恒拖到一個老房子里折磨,最后將其殺害。
藍牧在姚恒最深刻的記憶中,看到了他臨死前一秒,那仿佛噴泉般爆噴出的無數鈔票!
“姚恒啊……”
藍牧苦笑,不知道自己是個什么滋味。
青銅茶壺的能力是用痛苦換取金錢,為了財富。姚恒壓抑不住貪念偷走了它……結果卻死于非命。
藍牧有些可憐他,可憐他被一個收容物玩弄了。
那股奇異的吸引力,自己接觸了,沒有事。
蘇月接觸了多次,也沒有引起任何貪欲。
然而姚恒卻經受不住誘惑,最后遭來大禍。
心有邪念的人才會墮落于茶壺的魔性中,因為藍牧的特殊,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心有邪念,不過至少蘇月沒有。
“收容物啊……這即是世界隱藏的秩序。”
收容、控制、保護。
藍牧深刻理解到c存在的意義,就是將異常的世界與正常的世界隔離開,保護占據大多數的普通人。
他沒有第一時間意識到青銅茶壺的異常,以至于讓姚恒這樣控制不住的人被玩弄、墮落直至死亡。
用他們的話來說,就是收容失效。
猶豫了幾秒。
藍牧拋下姚恒的亡魂,放棄了復活他,不僅僅是因為姚恒內心的邪念,也因為他橫死的亡魂里有太多怨恨,只會復蘇成當初保羅那樣的怨靈惡鬼。
“雖然你……”
“算了,這件事我也有責任。”
“剩下的交給我了,你往生吧。”
人已死,很多事情也沒有說的必要了。雖然不知道有沒有輪回,但藍牧還是選擇讓他自行消散。
藍牧聯系程銘讓他以公司的名義給姚恒父母一筆錢后。
兩天的時間,他在東通市一個偏遠的荒山中,終于找到了害死姚恒的三個混混。
當然只是尸體。
其中兩人身上帶傷,卻是直接死亡,最后一人明顯是被狗撕咬致死,很是受了一番折磨。
沒有找到青銅茶壺,看來又被人給奪走了。
“呵呵……茶壺……你還挺厲害嘛……”
藍牧眼神更加冰冷,通過混混的亡魂,他再次得到了線索。
東通市某個混混頭子,就是他現了手下突然多了幾百萬橫財,于是帶人去逼問。
最可悲的是,追查到他們時,這三個混混竟然還在自相殘殺,相互之間已經是打得你死我活,都想獨占青銅茶壺。
結果很顯然,他們全被老大一鍋端了。茶壺也被搶走。
“大概六個小時前生的事,但愿到此為止……”
然而,事與愿違,這一連串的事情還在繼續。
藍牧根據線索。很快在郊區的一家廢棄倉庫里現了混混頭子的尸體。
周圍還有五個手下為止陪葬!
“這又是誰?”
藍牧查看亡魂的殘缺記憶,頓時哭笑不得。
這混混頭子竟然是被六個心腹手下一起叛變殺死,之后那六人又相互廝殺,只活了一個帶著青銅茶壺跑了。
“兩個小時前生的事情……”
“然而線索到這里斷掉了。”
藍牧沒有在現場留下絲毫痕跡,飄然離去。
對于這些咎由自取的人。他連同情都多余。
“看來青銅茶壺誘惑的標準比我想象的要大,除了我和蘇月以外,所有接觸它的人,最終都心生邪念而墮落。”
“最后活下來的那人心狠手辣,能在爭奪中獲得最終勝利,必然不是傻子。”
“說不定,此時已經離開東通市了……”
藍牧沉思著,走到門口時,突然注意到地上一塊血跡。
血液是染在石頭上的,明顯是有人把血低落在這。
“血跡沒有過一天……能出現在門口。只會是那個最后幸存的人。”
“受了傷啊……”
藍牧撿起石頭,很快沿著路又找到十幾處血跡,最后在停車場沒了蹤跡。
隨后藍牧又根據車轍的痕跡,得知那人上了高,看方向,應該是去魔都的!
“從東通市到魔都,要兩到三個小時……”
藍牧眼睛一亮,化身畢方扶搖而上,直沖到五千米高空,云層之上。
在這里。沒有人能從地上看到他的,只見他以全朝著魔都飛去。
沿著高一路搜尋,他的精神力盯著這條高掃描。
終于,在他到達魔都郊區時。現了青銅茶壺。
“不容易啊……還好你沒死……”
藍牧在無人的地方降落,又變成追獵者逼近對方。
精神力一直鎖定,最后看著他在小旅館開了間房,一臉興奮地從箱子里捧出青銅茶壺。
不僅如此,箱子里還塞滿了錢,根據箱子的大小。這起碼也有幾百萬。
“青銅茶壺憑空賦予的錢,是真的錢嗎?就算是真的,也應該于貨幣金融體系之外吧?”
此時夜幕降臨,藍牧攀附上三樓,從窗戶摸進套房內,一系列動作藍牧已輕車熟路。
那人一無所覺,還在趴在錢堆里傻笑。
“喂……”
藍牧拍了拍他的肩膀,那人心都快嚇得跳出來了。
“你哪來的?”
藍牧沒理他,手一探,就拿起了青銅茶壺。
沒有絲毫異常,第一次接觸時的心動感再也沒出現,仿佛自那之后青銅茶壺就放棄誘惑藍牧似得。
“松手!那是我的!”
那人反應過來,面目猙獰地撲過來,抽出一把刀子。
“叮!”
“嘩啦……”
藍牧動都沒動,一塊金屬板擋住了刀子,又有一塊飛在半空,邊緣變得鋒利,劃過那人的胸口。
耳邊聽著那人的哀嚎,藍牧看到青銅茶壺里憑空多出了幾百塊。
“還給我!”那人還不放棄,結果又被金屬板削掉了雙手。
這回青銅茶壺反應劇烈,直接像彩炮似得,噴出一大片鈔票,大略數數,約有四萬塊!
“不對啊,姚恒自殘,沒有傷筋動骨都能有八萬多,砍掉雙手怎么才四萬?”
藍牧心念一動,金屬板化成梭形,扎進那人斷臂的傷口處。
“啊!”
隨著那人的痛苦,青銅茶壺的鈔票雨又來了,大約又噴了兩萬,便停下了。
“竟然要持續性的痛苦……也就是說折磨更加有效率咯?”
“真是可怕的交易。”
藍牧很冷靜,他并沒有如同那些人一樣,沉淪在這種交易中不可自拔。
“既然如此……黃金也一定可以吧?”
“噗嗤。”藍牧終結了那人的生命,這回沒有鈔票雨,而是一聲悶響。
青銅茶壺中多出了一塊金條,拿起來掂量一下,約有五公斤。
“這就是,黃金城的來源……”
“一條人命五千克黃金,如果是折磨致死,應該會更多,大概能有五十千克。”
“整個黃金城至少也有一萬噸吧?二十萬人的量……”
“阿茲特克,一個在青銅茶壺誘惑中越陷越深的帝國,怎么可能不滅亡?”
處理了一下現場,藍牧隨手拿了點錢,帶上金條和青銅茶壺,便跳出窗外,很快不見蹤影。
只留下散落一屋的鈔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