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宇的姐姐跟方墨崎跑了,當初還是藍牧幫的忙。筆・趣・閣www..
藍牧一愣,兩人現在日子過得不錯,難不成這么久都沒有跟家里聯系過?
“別急,我給你一個號碼,你自己問老方去吧。”
杜宇氣極,記下號碼就走到一旁準備撥打。
藍牧也沒當回事,這時大家都準備好了,于是一起下樓。
怎料那捧花青年急了,沖著蘇月欲言又止,眼看蘇月就要進電梯,忍不住湊上來。
藍牧只想好好陪陪兄弟,不愿意雜事纏身,不動聲色地瞥了那青年一眼。
霎時間,那青年如墜冰窟,渾身發麻。
愣是一個字都沒說出口,看著眾人下樓。
呆滯了很久,才漸漸緩過神來,隨后覺得有些屈辱。
他竟然被人一眼壓迫,屁都不敢放一個。
惱羞之余,突然一扭頭拉著杜宇道:“你什么意思?蘇月都走了,你怎么不幫我說啊!”
“說你個頭!自己說去!”杜宇急不可耐地聯系方墨崎,根本不理了。
那青年很生氣,怒道:“你拿了我錢,不辦事?”
“等我姐回來,大不了把錢還你。”杜宇推開青年。
“你……行,也不知道昨天是誰找我借錢,現在有了杜月兒的聯系方式,腰桿立刻就硬了?那我只能找你哥了。”青年拿杜宇沒辦法,憤憤離去。
杜宇也不管,見手機接通,聽到方墨崎熟悉的聲音,立刻張口就罵。
“方墨崎你個王八蛋!娶我姐姐也不讓她給家里打個電話,爺爺失蹤,老爸去世也不回來!快,讓我姐接電話!”
杜宇沖著方墨崎一通亂罵,愣是把老方罵得一句嘴不敢回。
藍牧已經到了樓下,也是愣住。
“咦?杜崇陽死了?”
藍牧看到門口默默待命的羅言,微微擺手,示意他不要過來。
羅言心領神會,隨后藍牧精神力問道:“杜家出什么事了?我看杜宇很缺錢的樣子,莫非杜家敗了?”
“那倒沒敗,只是杜宇被逼著沒了錢,靠藍程工作室收留,正在這打工呢。至于杜家……杜家老爺子一年多前突然失蹤,杜崇陽繼承家業……可就在一個月前,杜崇陽也死了,現在杜宇的哥哥杜風當上家主……”
羅言還未說完,藍牧就道:“那杜風為了上位,弄死了他父親?還打壓自己弟弟,逼著弟弟獨立生活,于是杜宇在藍程工作室打工?”
羅言一愣,莫名其妙道:“不是啊,主公干嘛這么說?”
“咳咳……我隨口猜的,你繼續。”藍牧只是想到了當初的蓋茨家族,以為又是兄弟反目爭家產的事情。
羅言道:“杜崇陽是在兩個月前的收容事故中死去的,還記得我提到的荊州病毒吧?那是一種令人體變異成殺戮機器的病毒,藍白社已經剿滅了很多病毒攜帶者,但還有不少隱藏在各地。魔都前不久爆發了一次小型病毒感染,杜崇陽就很倒霉地掛了。當然,病毒已經平定,不過杜風卻大受刺激,因此極力要求加入藍白社。”
“因為他卷入了前不久的滅毒行動,已經知道藍白社的存在,所以社里給了他一個機會,結果他很爭氣,通過考核,還立了功,進了貝斯特戰隊……現在就坐鎮在魔都分部。”
“杜風根本沒時間管理這偌大的家業,想讓位給杜宇,但是杜宇什么性格主公你也懂的,他只愛享受玩樂,不愿承擔家族的責任,杜風一怒之下,跟杜如霜聯合起來,停了他的卡,不給他錢,將他的所有關系都封殺,想要逼他擔起整個家族……”
藍牧啞然失笑,別人兄弟為了家業爭來奪去,這倆兄弟則反了過來,相互推讓。
不過想想杜宇的性格,還真有可能。這家伙不學無術,貪圖享樂,懶得要死。讓他當家主,跟人虛與委蛇,運營家族,還不如殺了他。
總算有點良心,知道自己會敗掉家業,所以寧愿受窮打工,也不當家主。
這兩兄弟,老大杜風因為父親死在收容事故里,所以在知道藍白社的存在后,毅然決然地加入組織。
老幺杜宇純粹是懶,卻要被迫承擔家業,百般不情愿,卻又想要錢。
估計找杜月兒,有一部分原因是希望姐姐回來當家主,解放自己。
“知道了,這事讓老方自己回來解決。”
“是……”
藍牧并沒有將杜家的事放在心上,開開心心地跟好久不見的兄弟、同學、朋友去吃飯。
程銘還是那個程銘,蘇月還是那個蘇月。
跟老朋友們聊了很多,程銘欣喜藍牧回來,特意說了很多工作室的事情,尤其是他們曾經去了很多地方,遇到了很多事情,頗有一番傳奇經歷。
藍牧哈哈笑著,以前他會對這些事情很感興趣,然而此刻,卻驀然發現,他的心已經飄到了宇宙,飄到了物外。
他大腦中儲存著讓全球頂尖的科學家都瘋狂的知識,又怎么還會對這些俗事提起興趣。
在非洲被一群鬣狗追擊,拼死拍下珍貴素材。
在馬里亞納海溝深潛,克服深海恐懼癥拍攝奇景。
跟許多競爭對手斗手段,最終成為業內一霸。
蘇月的表演天份才情多么多么驚艷,網羅了多少多少狂熱粉絲……
等等這類事情,他都認真地傾聽,也微笑著搭話,但對自己的經歷只字不提,事實上已經聊不到一塊了。
他能說什么?你們被鬣狗追的時候,我砍了幾十萬惡魔?
還是說你們在海溝深潛時,我在淵墟對抗不可名狀之恐怖?
與無數主角拼手段,逆天而行,都不知道是多少個地方的霸主了。
也不用提粉絲,九尾妖狐都不需要說話,便有無數人自覺付出。
程銘了解他,所以故意說這些,是希望藍牧不要再玩失蹤了,留下來。
但程銘了解的,終究是以前的藍牧,他說的這些,非但不能挽留藍牧,反而讓藍牧更加看清一個事實。
“我已經回不了頭了。”
藍牧盡量讓自己回歸以前,和程銘插科打諢,胡說八道。
吃完午餐,又去唱歌,做著以前經常會做的事,說著以前經常會說的話。
可這已經不再是出于本能,而是記憶。
深夜,藍牧‘醉著’被送到別墅某個房間,那是程銘的別墅。
他躺在床上,表面上似乎爛醉如泥,可實際上,卻前所未有的清醒。
比以前更清醒。
好不容易真的走到這一天,可以光明正大的回家。本想聊以解憂,卻反而讓自己不得不面對一個,以前想過,卻從來不愿意接受的現實。
“過去的我,早已死了。”
“現在的我,征途在星辰大海。”
就在藍牧休息的房間隔壁,此時的程銘正在喝一碗醒酒茶。
米雅走到程銘面前說道:“你在挽留他……”
程銘點頭道:“當然,牧哥在外漂泊,好不容易回來……”
米雅打斷道:“你是不是要把工作室還給他?”
“這本就是他的,我說過,等他回來,我就還給他。”程銘說道。
米雅急了:“時間都過去這么久了,法律上可不認他,工作室是我們大家的,這些年吃了多少苦?最困難的時候他在哪里?若不是蘇月命好,得到麒麟青睞,一舉成名天下知,我們當初根本不能翻身!”
程銘深深地看著她說道:“米雅,你結婚后真的變了。”
“你……你在想什么?你付出那么多心血,好不容易熬到現在……”米雅還要勸。
程銘卻擺手道:“你真的不了解牧哥,即便是我想給,他也不會要的。”
米雅一怔,他知道兩人關系好,彼此非常了解,可真要說程銘將已經做大的工作室還給藍牧,對方還不要,她卻不信。
程銘見狀說道:“我太了解他了,這些年不知所蹤,必是有不得已的苦衷。而且一定是非常危險的事情,以至一個字都不能說。”
“我挽留他,正是不希望他再離開,因為我怕牧哥永遠不會回來了。我希望工作室能羈絆他,但其實理智告訴我,他不會收的。”
米雅露出笑容,程銘又道:“我知道你結婚后,希望有穩定的生活,如果我真的留不住牧哥,工作室可以送給你。”
“我不是這個意思!你把我當什么了?只是大家吃了這么多年苦……”米雅急忙說道。
話還未說完,就聽到門外響起蘇月的聲音。
“牧哥,你真的能治好我的眼睛?”
程銘一愣,立刻沖出了房間,米雅也跟在后面。
只見藍牧站在蘇月面前,手持一根金針。
“牧哥,你醒了?”程銘走過去說道。
藍牧笑道:“是啊,我醒了。”
說完,一針扎在蘇月的手上,米雅大驚道:“你干嘛!”
只見她關心地撲過去,攬著蘇月。
“治眼睛哪有扎手的?你哪會醫術?別亂來啊!”
米雅剛說完,蘇月就站了起來,怔怔地看著藍牧。
那白色的瞳仁還是那樣,但卻煥發出別樣的色彩,靈動有神。
“我看見了……牧哥。”
“什么!”米雅震驚不已,只當是蘇月不愿拂藍牧面子,亂說的。
哪有往手上扎一針,就治好這么多年眼疾的道理?
程銘走過來,見蘇月真的好了,也是一臉不可思議。
還不待他們多問,藍牧就說道:“看見了就好,我也該走了。”
程銘大驚,急忙道:“等等!牧哥,你要做的事,真的不能放棄嗎?”
藍牧一邊說一邊走出大門:“我要做的事,或許永遠也走不到盡頭。對不起,程銘,辛苦你了。”
程銘面露掙扎,見藍牧已經走出別墅,意識到,這一別,或許是永遠。
于是終于下定決心。
只見他沖出去大喊道:“牧哥!我想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