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銘拉了下木頭,木頭坐下,也不知道想什么,沒有什么動靜。北月和風坐下,女巫將手放在金屬水壺上,原力加熱水壺:“在南極中,最多就是淡水,最缺的是植物。和三大陸相比,感覺挺可笑的……我二十多年沒出門,原力聯盟現在怎么樣?”
崔銘回答道:“如日中天。”二十多年沒出門,這句話很可能是謊話。雖然客廳很空,但是可以看見三個房間內一些物品。一個房間內堆積了一些食物,主要是魚干之類,是儲存糧食的地方。一個房間有琴。還有一個房間是臥室,里面有鏡子,梳妝臺,床鋪,是東西最多的一個房間。崔銘進客廳時候,就注意到了女巫的鞋子,是一雙輕軟的工廠貨,而鞋子面上的系帶,是五年前開始流行到現在而不衰的系帶方式。也許沒說謊,她只有有訪客,給她帶來東西。
風已經了解情況,很配合崔銘道:“二十多年沒有出門,我不太理解。我們老大并沒有限制女巫離開女巫島。只是要求女巫島不藏匿聯盟通緝犯。”
女巫輕嘆口氣:“心已死,此處就是我的終老之地,大陸的繁華對我沒有吸引力。”
水開了,女巫泡茶,茶葉也不會是二十年前的,女巫似乎并不關心這點,道:“你們既然是原力聯盟的人,應該聽說過北大師吧?”
北月瞳孔一縮,崔銘右手在其手上輕拍,心中有些奇怪,從北月父親朋友話語中了解,女巫是一個很冷漠的人,北月父親朋友還做了實驗,證實女巫完全漠視其他人的生命。只關心北月的父親。不過,一家之言,主觀看法。很難說誰真誰假。
崔銘凝重點頭:“當然。”
女巫有些奇怪:“你這表情?”
崔銘頗為驚訝,女巫似乎真不知道北大師的事。崔銘道:“在十多年前,北大師就失蹤了,一直是我們獵人調查的懸案。”
“失蹤了?”女巫驚愕表情不似作假。女巫道:“北大師是我故人,據我所知,北大師因為一些事被流放到初曉城,和一位普通女子成婚,還生育有一女,對嗎?”
崔銘點頭:“是的。不過十七年前,不僅北大師失蹤,而且在北大師失蹤當天,其家發生火災,其妻在火災中罹難。”
女巫竟然站了起來,眼神冰冷看崔銘:“十七年前?當真?”
“當真。”
女巫問:“那孩子呢?”
“孩子僥幸活下來,是準修行者,但是天資一般,被流浪收為聯盟學院的成員,她叫北月。現在在聯盟工作。”
女巫陰晴不定,許久后問:“北大師死了嗎?”
“不知道,目前只知道失蹤。”崔銘道:“女巫。既然北大師和你是故人,我們聯盟一直在追查這件事,不知道女巫有沒有什么線索。”
女巫搖頭回答:“沒有。”
撒謊,崔銘道:“女巫如果有線索告知,我們聯盟不勝感激,并且我可以代老大解除合約,女巫島不再受到限制。”
未想,女巫下逐客令:“你們走吧,我這里不歡迎你們。”
怎么談的好好的。就突然翻臉?崔銘推測,女巫友善是因為想探知北大師現在的情況。可能她就關心這一點了。這么推測,似乎女巫真不知道北大師失蹤的事。但是崔銘肯定女巫有線索。
崔銘腳碰下風。風左手慢慢的摸到了刀柄上,崔銘道:“女巫,我們很尊敬你,看得出來,你……”
“走,馬上走。”女巫聲音變成冰冷。
崔銘道:“女巫不歡迎就算了,但是我們還有公務……”
“哼,流浪嗎?在女巫島我沒把他放在眼里,少拿他來壓我。趁現在立刻離開,在我改變心意之前。”
北月是聰明人,也看懂一些,帶哀求口氣道:“女巫,如果……”
“沒有如果。”女巫聲音從冰冷轉為了冷漠。
崔銘右手放在北月手臂上,示意北月不著急,道:“如果我們不走呢?怎么,你要在這里動武嗎?然后再修建一座冰屋?”
女巫一聲不吭,走出了冰屋,走向裂縫。北月三人莫名其妙,這什么意思?站起來跟出去,那人家就不會投鼠忌器。不跟,這么呆著,感覺好傻哦。
風和北月看崔銘,崔銘也有點不知所措。緩兵之計?不,不能用,等自己離開,再登島,人家迎接就不會是言語,而是魔法陣了。根據流浪所說,六冰山中央范圍,反而是魔法陣無法攻擊的位置。
崔銘站起來,四人走到外面,卻見百米之外的裂縫中,一個男子翻出裂縫。那男子,身材魁梧無比,但是臉是歪的,如同中風一般,一口爛牙露在外面,一條舌頭舔著爛牙,打量四人,和女巫悄悄說話。
臥槽,中大獎了,蒙多,王八蛋蒙多竟然在女巫島。三人嚇出一身冷汗,如果在三大陸,三人不怕了他們。但是在女巫島,天寒地凍的女巫島,己方戰斗力不足兩成。崔銘當機立斷:“既然女巫不留,那我們就走了。”
“哈哈哈哈。”蒙多大笑,走向四人,女巫轉身,漠然的看著。蒙多流著口水:“光頭要抓我,為什么不自己來,派一些蝦兵蟹將來女巫島,不是自尋死路嗎?”
崔銘不理會蒙多,他不了解蒙多,對女巫道:“女巫,你可是想好了,蒙多殺了我們,聯盟必定踏平女巫島。你的家,你的經營可都白費了。”
女巫淡漠道:“聯盟獵人有幾個人我很清楚,你以為世家會為了你們復仇來這里送幾條人命?幾百年來,聯盟都是四分五裂,這二十年我相信也不例外。你們是聯盟獵人?那聯盟獵人水準那可是降低不少。我看就這女娃子是獵人吧。”
崔銘再次嚇一跳:“你怎么知道。”臥槽,人老成精啊。
女巫回答:“只有她有點獵人的樣子。”
“她可是姓葉,葉詩。”
女巫搖頭:“你的謊話實在是太粗糙了,難道你不知道,世家人不會申請成為獵人嗎?”
有這條規矩?崔銘抓狂,麻痹的,自己太大意了。原本以為女巫手到擒來,沒想到人家精明透頂。看看看,這就是自大的下場,低估你對手的下場。一直以來崔銘都告誡自己,戰略上重視你的任何對手,但是自己幫助北月組拿到冠軍,情不自禁的飄飄然。一心只以為女巫是個封閉的,沒有見識的高手。恰恰相反,女巫是個精明的,很了解聯盟規則的高手。最討厭是,自己被女巫訛出來北月是獵人這個事實。
蒙多準備上了,北月道:“你知道我是誰嗎?”
女巫看北月一會,眼神一收,冷漠表情有些變化:“難道你就是那個小丫頭。”
不好,這句話弄巧成拙,女巫本是冷漠的,現在是帶了幾分殺氣的。崔銘你個笨蛋,你都在干什么。談判時候連對方一點底線都不知道,盲目自大,把自己底牌先打光,對方什么情況自己還不清楚。一敗涂地啊……糟了個糕,今天麻煩大了。
崔銘冷哼一聲,左手拿起登山包,從里面拿出一條布卷扔了過去:“首先我承認,在女巫島,我們不是你對手,特別你還有個幫兇。但是我自認是個聰明人,既然要去險地,就必須要有準備。這是兩百多名聯盟成員的簽名,如果我們回不去,他們就踏平女巫島,替我們報仇。殺人的雖然是蒙多,但是這鍋,女巫你背定了。”
“你們?”女巫有點不相信,打開布卷,上面果然是簽名,很多不認識,但是布馮,流浪等,是自己年輕時候的修行者高手。女巫看北月,如果北月沒有暴露身份,自己也不會為難他們,讓他們滾就是,不管布卷是真是假,自己沒打算惹這么大麻煩,這里是自己從小生活的地方,是師父的家。但是有了北月,一切都不同了。女巫看幾人,一指北月,道:“她留下,你們可以走。”
風低聲質問:“你就準備了這招?”
崔銘苦笑:“我就這招。”了解女巫背景,女巫島的獨特,還有魔法陣,崔銘讀出女巫島對女巫的重要性,所以就弄來一份簽名,以表示自己重要性。這樣一來以女巫自私的性格,肯定不會為了殺幾個人,而做出可能導致女巫島覆滅的舉動。
風悠悠抽出武士刀:“幸虧我有幾招,崔銘,定身,我們先殺了女巫。”
崔銘點頭,抽出一張黃色撲克,道:“女巫,別怪我們太坦白,我們四人拼掉你一個人還有有把握的。”
女巫無所謂道:“死亡是生命的開始。”
崔銘道:“北月,一開打,你先把冰屋砸了,然后還有冰柱。就算我們死,也得讓她傷心一會。”
女巫嘆口氣:“去死吧。”話落,人瞬移出現在崔銘身邊,百米范圍一片冰暴炸開。崔銘三人被瞬間凍成冰柱,極寒之氣入侵,全身僵硬。
崔銘當時腦袋出現一堆成語,不知死活,不做不死,驕傲必敗,今天要掛……悔恨,對一個根本不了解的人,只通過個別人的言語提供資料,竟然自信滿滿的上島,自己真是太年輕了。雖然只是十幾句話的較量,但是卻是生與死的區別。
崔銘現在如同一個吵架過的人一樣,總感覺自己在吵架中沒有發揮出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