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行了十天,中途停留兩天,將近兩個星期,崔銘才從西大陸到達東大陸,這速度已經很快了,能更快就更好了,據說米大頭正在研究……這家伙怎么什么都研究。
到諾多城是下午五點,風開了一輛車來接崔銘,崔銘看風,完全不一樣了,身上西裝革履,帶了文雅的金絲邊眼鏡,頭發經過了護理,戴上墨鏡……還有這車,限量版的豪華汽車,有錢未必買得到,除非是很有錢。
“才幾個月,這么牛?”崔銘上車后問。
風道:“錢就是花的嘛……再說,我們賺錢太容易。你的撲克牌給你帶了一箱,在后座。”只是適應這種生活。
崔銘伸手拿來撲克,是一個手提箱,里面滿滿的幾十副特制撲克。
風點上一根雪茄,給崔銘遞了一根,發動車輛問道:“去沙漠干嘛?”
“我快死了,想死在沙漠比較干凈。”
風大笑:“你跳火山會比較干凈,沙漠上多的是尸骨。”
崔銘燒雪茄,雖然不懂,但是這應該是上等貨,吸一口……很一般,還好。崔銘閉目靠躺,滅了原力,道:“你要做好幫我背到沙漠的打算,另外我些遺言要交代。”
“什么遺言?”
崔銘開始說了,介紹了各種環節,最后拿出一本子塞到風的上衣口袋:“都記下來,主要問題還是北月,我們先在諾多城住三天,我會寫一堆的信件放在知爾珍珠湖,知爾呢,不會歡迎他們進來。你進來后,就是拿信,然后臨摹抄錄,記得,要臨摹字跡,否則瞞不過去。信,我會越寫越短,大概三五年左右,你就可以對北月說真相,就說我和別人好上了。至于過程,已經編好了,不會有破綻。時間可以沖淡一切,上次我們去沙漠,我和北月之間感情降溫到極點,如果不是舊情復燃,我們可能會忘了對方在心中的地位。
風問:“不是開玩笑。”
“不是。”
“為什么要死?”
“原力病。”
風深出口氣,默默開車,許久后道:“很麻煩的。”
崔銘道:“貌似不僅只是麻煩。”
“我說我很麻煩的。”風道:“你這么多朋友,就麻煩我一個料理你后事,你過意的去嗎?”
崔銘反問:“干嘛?你有意見?”
“沒意見,算你會挑人。”風問:“有什么心愿嗎?”
“好像沒了。”
“有沒打算開個大派對,請一百個美女陪你一個人玩,不穿衣服的那種。”
崔銘看風:“你品味越來越惡俗。”
“你的墓碑我一定會寫:道德高尚的人。”風問道:“還有多久?”
崔銘搖頭:“按照我原先估計,應該還有三五年時間,我本可以用親筆信搞定一切。但是我發病次數越來越多,到現在一共是三次了。第二次和第一次間隔了十天,第三次就是前天,間隔了十三天。但是這是我在飛艇上滅了原力的結果。除非要離開房間,否則我都是滅原力。”前天從外面回來房間,忘記滅原力,看了會電視,就病發了。還是甲方撈了自己,這家伙撈人手段越來越熟練,甲方并沒有勸說自己,只告訴自己這是最后一次機會,去沙漠必死無疑,去英雄城還有一線生機。
“昏迷?”
崔銘道:“第一次是昏迷兩天,第二次昏迷一個小時,我努力讓自己醒的,全身疼痛,過了五天才完全消失。前天這一次,我吐血了,昨天一天走路都是輕飄飄的,稍不留神就摔倒,據說是我身體受到了實質傷害,而頭腦一直熟悉我的身體,指揮系統出現錯誤。”
“太快了點吧?”沒錯,這是過程,伴隨一次次發病,越來越嚴重。前面昏迷就完全恢復,然后疼痛會持續數天,接著身體慢慢遭受損害,會慢慢傷及內臟,吐血是典型癥狀。但是這種發病速度比普通野人都高的多。
崔銘同意:“是快了點。”
“沙漠不用原力是不可能的。”風道:“就算我背著你,震動我可以努力控制,但是日曬,氣溫高,沒原力很難撐過去。”
“所以我選擇諾多城入沙漠,距離知爾地盤近一些。”
風伸出大拇指:“佩服,連死都死的這么有計劃,這么有條理。順便說一句,你這種人生一點樂趣都沒有。人該放縱就要放縱,現在不行了吧?想放縱都不敢放縱了。”
“生活態度不一樣。”崔銘看前方,道:“如果你感覺北月已經開始懷疑你了,你就聯系好運姐。”
“什么故事?”
崔銘將自己和好運姐事說了,風驚嘆:“臥槽,老子垂涎三尺的女人被你上了……”
崔銘直接一巴掌蓋在風的腦袋上,風無所謂,看了看崔銘:“你行啊,寧可犧牲好運姐,也不犧牲北月。”
崔銘道:“我也很糾結。按照性格,你要反過來說。假設十年之后,我和好運姐、北月再重逢,北月呢,會驚喜等等,甚至可能還會嫁給我,但是她也許就沒有那份熱情。好運姐相反……”
風回答:“當然了,修行者本來就是很理智的動物,一切都拜冥的恩賜。好運姐渴望著一段感情,但是因為相信詛咒才不敢開始。我說,如果好運姐敢干一點,你根本跑不出她的手掌心,如果沒有詛咒,她吃定你了,管你的情人是不是北月。”
崔銘道:“那就換個計劃,你師妹是不是很無聊?”
“哈哈,崔銘,你自詡運籌帷幄,卻因為我說兩句話改變計劃。英雄難過美人關,別想那么多了,她們不會和一個死人計較。等三五年,十年之后,你死訊傳出來,不會有幾個人會為你掉眼淚的。我要以你為鑒,不要留什么感情在人間。話說回來,我一直覺得你招惹北月干嘛?除了漂亮之外,一點意思都沒有。”
“她很堅強,而且有目標,對人生有獨到的價值看法。”
“哎呦,堅強,有目標,有人生價值要實現……這特么哪一條是選老婆的標準?”風道:“情調,情趣,浪漫,溫柔,廚藝,賢惠,顧家,通情達理……等等等等,才是選老婆的標準,你個白癡。算了,懶得說你。最后問你一句,你都放下了嗎?”
崔銘點頭,看窗外華燈初上:“在初曉大沙漠我沒死,讓我多活這么多年,我很感激了。一切都是命運,我覺得是閻王記錯帳,重新算一算,不行,得把我撈回去。”
“死都死這么理智,一點意思都沒有。你要多愁善感,哭天喊地,悲痛欲絕那就好辦。”
“怎么辦?”
“我就可以光明正大把你踢下車。”
“哈哈。”
風問:“吃什么?這點要挑剔,吃點自己想吃的。”
“火鍋?”
“行。”
吃火鍋,然后休息,崔銘開始寫信,兩天結束。風采購物資,原本是什么都沒準備,只買了點送給知爾的禮物。現在帳篷,水,越野車,食物等等,什么都不能短缺。因為昨天下午寫完最后一封信后,崔銘解除滅原力,準備和風出門吃點東西,病狀再次發作。
崔銘醒的很快,不過半小時就醒了,但是伴隨了嘔血的發生,趴在地上兩個小時不敢動,全身疼痛的厲害。風還找了考古專家,精確測算出距離。風學崔銘做了個計劃,首先要購買一輛卡車,然后開車到沙漠最邊緣的一個小鎮,購買五匹駱駝。汽車再行進大約一百公里左右,使用駱駝騎乘。距離知爾的地盤大約還有兩百四十公里,中午避開烈日,晚上和早上趕路,大概六天時間能到達知爾地盤。當然,如果要去珍珠湖,那不是一般的遠。
風采購好東西,雇人安排瑣事之后,回到了酒店,進入房間,看見崔銘站立在陽臺,喝著冰啤酒,面前是一盤餐廳叫的烤肉。風過去,右手拔刀,挑起一塊肉,左手去接,崔銘鄙夷道:“裝!”不如直接用手。
“酷就好。”風道:“后天早上出發,我已經安排好了。明天有什么計劃?”
“能有什么計劃,我不能出門。”崔銘道:“米大頭,米小波都在諾多城,不小心撞上,還得開著原力防備他們。”
“所以我一直說你很無趣。”風坐陽臺上,看下面問:“假設你滅狀態,摔下樓去,這時候解除滅狀態,23層,摔的死嗎?”
“我好歹還能活幾天,不想幫你得到這答案。”崔銘順口問:“對了,你師父的事……”
風開啤酒,喝了一口:“解鈴還需系鈴人,我認為答案在櫻花島上。被我師妹如同狗一樣追殺到沙漠,浪費了時間。你說這死女人,胸大無腦……”
“哦?聽起來有點意思。”
“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
“你說有意思,我問你是什么意思?”
“我說有點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
“就是那個意思。”
“哈哈。”風左手捧住刀鋒感嘆:“領悟了風之劍術有什么意思?我連仇家影子都找不到,有什么意思?英雄和普通修行者有什么區別?”
“英雄可以做更多事。”
風問:“比如?”
“拯救星球。”
“哈……懶得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