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銘思量許久,問流浪:“為什么?龍女明知道獵人不可能去追捕他們三人,為什么要提這個條件呢?曹易畢竟是曹家家主,其他人閑云野鶴的……我不太理解。”
“你不理解?”流浪反問一句道:“四人最關鍵不是曹易,而是北月。”
北月頗為驚訝:“為什么?因為我是獵人?”
“監獄襲擊前因后果是怎么樣的,聯盟人現在基本都心里知道。沒人會認為你北月玷污了獵人的聲望。也沒有人會故意去攻擊你們。但是北月你還有一個身份,崔銘的……朋友。簡單來說,他們要殺崔銘。崔銘這性格他們抓不住,那只能通過北月你來抓崔銘。如果北月你是獵人,安全身份,你完全沒問題。但是是通緝身份,最少不能明著露面,需要一個地方居住,怎么說也得先避過風頭。”
崔銘點頭:“北月不擅長反跟蹤,只要對方跟蹤和監視北月,除非我不和北月見面,否則一露面,就麻煩了。”
流浪道:“想到這一點后,我認為火教不僅只是龍女提供的二十七名半獸人,十二名修行者還有龍女。應該還有一些人。同時談判的衛薇發現陪同龍女的人有豹女,獅子狗,半人馬,牛頭,蛇女……但是都一聲不吭,完全不像在競技場上遇見的他們。加之龍女說烏鴉早就叛離火教,建議將烏鴉列為通緝犯。所以我個人推斷,烏鴉身邊還有最少五個高手。”
這五人確實是高手,在競技賽上表現就可以知道,五對五,崔銘耍詐了才拿下,真的正面對抗,不是對手。
流浪道:“所以崔銘,你要想辦法先除掉烏鴉。你想辦法,需要殺手,需要人直接聯系我。但是在你有把握除掉烏鴉之前,你最好不要露面,因為你很可能會被殺。”
如果是半獸人和龍女,崔銘無所謂,但是烏鴉不行,這家伙雖然沒了手,但是比半獸人和龍女要可怕的多。
崔銘點頭:“我知道了。”
流浪道:“李青,你暫時保護崔銘。我已經安排了好運姐保護北月。記得,不會有聯盟的人襲擊你,即使你不要臉的在英雄城附近出現,最好不要這么做。如果有人襲擊你,盡可以把他們殺死。”
大家沒意見,崔銘邊聽邊思考。
流浪道:“第二件事,原力聯盟即將選舉新會長,取消議席制,實行代表制。以五人戰隊為組,每組隊長就是代表。這是增強凝聚力和戰斗力的一種方式。龍襲中,我們感受到了小組作戰的能力……我知道你們沒興趣,也得說對吧?”
崔銘他們一起點頭:“對,對。”
“第三件事,第二屆競技賽在兩個月后舉行,你們都沒興趣對吧?”
曹易吞了下口水,沒說話。
流浪道:“最后一件事,杰西、丁澤、艾芙琳和米小南,你們四人要代表聯盟對火盟國家進行為期三個月的調查,所有地方隨便出入。你們調查的目標是黑科技,看是否存有另外的黑科技研究所。我認為應該沒有,但是還得查。最好你們能找到烏鴉的線索。”
崔銘問:“柳媚兒呢?”
“柳媚兒是我要說的最最后一件事。”流浪無視大家鄙視,道:“柳媚兒還在明處,無法認定她是半獸人。葉家有證據,但是是人證這樣主觀證據,無法指證柳媚兒。甚至不能說,否則就是誣陷。烏鴉把她留下,肯定有深意,我也不知道烏鴉把柳媚兒留在聯盟中是為什么。但是我現在很不喜歡這位明面上的間諜。”
“就這樣了?”崔銘問。
“就這樣,李青,你和崔銘一起。北月,你和好運姐走。小盧你就自己回去。風……”
風道:“這次殺龍王,我的風之劍術即將突破,所以我要去沙漠閉關半年。”
流浪點頭:“小南,你送風去沙漠。半年這邊事情就可以全部處理完,龍女被軟禁,半獸人被看押在一個區域內。問題不大。就是崔銘你這邊,你最好快點想辦法,我同意你的懷疑,烏鴉也許掌握了黑科技的核心部分。”布馮早先和流浪已經聯系過了。
崔銘慢慢點頭:“也許留下柳媚兒,就是烏鴉特意留給我的舞臺。其實我很不明白,火教為什么找我報仇?殺龍王不是我,帶隊殺龍王的人是我,但是也是流浪你指使的。”現在沒有線索情況下,只有柳媚兒可能可以聯系到烏鴉。
流浪悠悠道:“因為他們打不過我,只能找你。等哪天他們打不過你,就會找更弱的仇家。這叫遷怒,遷怒一般只會遷怒到你,不會遷怒到我。”
這邏輯真有道理。
小住一夜休息,第二天大家就散了,這次散伙不太一樣,戰斗的友誼就體現出來了。比如曹易和風,賊眉對鼠眼,徹夜通宵的喝酒言歡。
北月和崔銘告別,簡單的多,說了一句:“我相信你能打敗烏鴉。”
“恩。”崔銘點頭。
“保重。”
“保重。”
特么的這是戀人離別時候的話和場景嗎?怎么說呢,兩人缺少一些機會。諸如有和好運姐一起旅途的機會,就不會這樣。好容易上次崔銘拐了北月去北極,但是又突發奇想……
崔銘和李青走了,他們上了一輛研究所的食品采購車,汽車一路到小鎮。司機幫忙雇了一輛車,經過數天的行駛,終于是離開了火盟地界。這期間,崔銘攜帶了移動電話,和流浪通訊了幾次,基本掌握了柳媚兒的行蹤。
柳媚兒還是明星,目前正在暮光城舉辦慈善演唱會。這也是流浪不好拿她的一個原因。如果是個低調到沒人知道的人,抓了就抓了。但是柳媚兒現在影響力相當不錯。貿然抓捕她,沒有實證,加之柳媚兒不承認,柳媚兒會得到輿論的支持。也許通過用刑可以逼迫柳媚兒說實話,但是如果用刑,別說實話,你要什么話就說什么話。公眾人物定罪,實證極其重要,口供反而是次要的。
李青和崔銘目前在西湖城郊外一家小賓館居住,柳媚兒的演唱會還有六天舉行,票已經賣完了。
“如果烏鴉不想殺我,我找不到烏鴉。”崔銘道:“現在就是烏鴉有可能故意留下柳媚兒,讓我和他過招。我相信考題就在柳媚兒手上。但是以我對烏鴉的了解,這家伙肯定不會公平出題。”
“你想,我就不想了。”
崔銘道:“已經想過了,這次我光明磊落一次,直接找柳媚兒聊聊。”
李青反問:“你不怕烏鴉算計到這點,直接埋伏人在柳媚兒身邊,做了你?”
“要殺我,必須是獅子狗混在人群中給我來一下。我只要避免在人多時候出現,我認為風險是可控的。”崔銘道:“而且我認為這只是第一步,另外在研究所我和流浪交換了意見,我們都認為龍女有可能使用緩兵之計。”
“緩兵之計?”
“拖延時間,給烏鴉更多的時間隱藏,收集資源,調動人手等。不排除龍女最后不接受軟禁,和手下與聯盟死戰一場。”崔銘道:“反過來,只要我能快點拿下烏鴉,龍女就失去最重要籌碼。軟禁還有機會東山再起,死拼就不是最好的選擇了。”
崔銘皺眉:“其實我一直還擔心另外一個人。”
“誰?”
“典獄長。”崔銘道:“他拿了竊魂卷,現在應該相當了得。還有他的領域進化。我在影島研究過典獄長,我發現他的靈魂是可以用來追蹤目標。靈魂能量依附在我身上,我命牌七分鐘瞬移十公里只是理論上的距離,實際是需要我能看見的距離。嚴格來說,典獄長和我單挑,我可能跑不掉。”
“典獄長和烏鴉有可能聯手?”
“這兩人似乎沒有牽連,而且典獄長和我本人沒有仇恨……不是,匹夫無罪,懷璧有罪,我身上有死亡之帽。”崔銘道:“我怎么忘了這一點,典獄長一旦竊魂卷收集的能量足夠了,肯定會找我拿死亡之帽的。”
李青問:“我們兩個人呢?”
崔銘比較一會:“不行,我和風與典獄長交過手。一旦開了領域,你在領域中,就很難打的過他。我們得去一趟影島,我要把死亡之帽還給云兒。一個不注意就著了道。云兒把死亡之帽送給我,是經過深思熟慮的,讓我和典獄長先互殺一場,死哪個對她來說都是報仇。聰明如我,怎么就沒有想到這一點呢?”
“那是你將人分等,你將烏鴉,弗拉,葉信分一等,他們說的話,做的事你會去揣摩。但是諸如次一等的人,你始終占據了智商優勢,反而低估了他們。”
“善泳者,溺于水。”崔銘道。每個人都有頭腦,也許愚笨一輩子,突然靈光一閃。而一直將其當成愚人的聰明人,很可能就死在這靈光一閃之間。崔銘道:“帽子肯定要還,但是柳媚兒這邊時間又比較緊,分身乏術。”倒是可以讓朋友幫忙跑一趟,但是誰知道云兒性情如何,實力如何,這種事還是自己面對比較好。
崔銘道:“我應該是杞人憂天了,典獄長不會這么巧在這段時間出現。而且我們一路偽裝到這里,他未必能追的到。臥槽了……典獄長有竊魂卷,對竊魂卷有興趣還有幽靜城的蛤蟆。典獄長和蛤蟆一商量……”崔銘想著,蛤蟆肯定會被典獄長收買,他本是異族,天生原力使用當量高,竊魂卷不僅能提供他原力當量,而且能增強他的實力。典獄長利用竊魂卷將原力當量提升到人體極限后,竊魂卷對他也沒有吸引力。
蛤蟆、典獄長兩人組合具備了突襲性,突然出現,開領域,靈魂追蹤,自己就跑不掉了。但是有兩個前提,第一個前提是他們現在沒有幽鬼的幫助,未必能追蹤到自己。第二個前提,他們不能在三大陸動手,否則戰場范圍太大,崔銘很容易找到幫手。
哈哈,如果是烏鴉和他們配合那就太完美了,不需要追蹤,自己就送上門。而且會送到很偏僻的地方。
有意思,不過蛤蟆、典獄長與烏鴉沒聽說存在著任何牽連。從雙方的立場,角度來看,似乎不存在合作的可能。
未必啊,自己被典獄長他們追殺過,聯盟的人都知道,烏鴉如果清楚典獄長的能力,為了殺自己,會不會主動找典獄長呢?但是烏鴉并不清楚典獄長想要死亡之帽,自己有死亡之帽,他能開什么價讓典獄長和他合作?
崔銘心中一團麻。目前看來,烏鴉要殺自己,可能性不高。典獄長要殺自己,難度也不小。但是雙方合作,自己很難跑掉。當然了,這個可能性很小。作為一個賭徒,不會去賭這么小概率的東西。
所以崔銘最終決定,還是按照計劃,先會會柳媚兒。同時電話和流浪聯系,讓流浪幫自己梳理一份名單,看有哪個修行者是可以追蹤到自己的。
能追蹤到崔銘的都屬于印記類的發,能遠距離追擊崔銘的,流浪知道幾個,但是前提條件都是崔銘要先中招。比如艾芙琳,嫌疑人中了誘捕器后,數百公里之內艾芙琳都能追蹤到。這幾個人都不會和烏鴉他們合作。
崔銘也放下心了,專心應付柳媚兒。
柳媚兒一年只開一次演唱會,演唱會爆滿是基本,票價不菲。不過這些錢都有公眾慈善機構監視,所有收入扣除費用之后,全部投放到慈善基金。本次演唱會籌集善款的幫助對象是難民,幫助難民重建家園。
一場演唱會一個人唱下來,而且是真唱,很累人。即使是修行者,因為這屬于內在的體力活。柳媚兒到了凌晨兩點才回到賓館,和自己助理交代一些事,回到自己的豪華套房準備休息。進入自己房間,關門,就看見了坐在窗戶邊的崔銘和李青。柳媚兒一點都不吃驚,伸直下腰,開燈,問道:“能不能先讓我洗個澡再說?”
果然有備而來。崔銘點頭:“當然。”
柳媚兒笑了:“有意思。”
“什么有意思?”
“我認為很多男人在我說我去洗澡,總會有些變化。你很例外。”
崔銘問:“你還洗不洗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