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櫟唯見到花妃后,目光熱切,顯然他把花妃當作自己靠近皇帝的最佳跳板。
花妃看著江櫟唯,幽幽說道:“那人如今已貴為兵部尚書,位高權重,你還沒斷了殺他之心?你我有那本事嗎?”
江櫟唯笑道:“只要娘娘有心,這件事一定能成……您可別忘了,姓沈的就算再位高權重,他也有大敵,此人便是司禮監掌印劉瑾劉公公……至于劉公公在朝中的權勢,別人不知,難道娘娘您還不清楚嗎?”
花妃看了一眼江櫟唯,突然發現江櫟唯正在注視自己,趕緊避開對方的目光,側過身子道:
“無論劉公公,還是沈尚書,都是陛下跟前的肱骨之臣,就算他們之間有一定嫌隙,也不會以性命相搏,他們跟你江大人之心可是有本質的區別。”
聽到這里,江櫟唯知道花妃要殺沈溪的心已沒有以前那么強烈,這令他臉上露出慍色。
“花妃娘娘似乎忘記了,當初是誰煞費苦心將您送到建昌侯身邊,又是誰托關系,讓娘娘得到圣寵!”
江櫟唯冷下臉來,之前和熙的笑容消失不見,換上的是一副讓人畏懼的猙獰面孔。
花妃瞥了江櫟唯一眼,問道:“怎么,這個時候了,你想威脅我不成?”
江櫟唯嘴角發出一聲冷笑,道:“卑職可不敢威脅娘娘,但也請娘娘莫要忘恩負義,難道娘娘忘了自己身上背負的仇恨?當初,是誰給了娘娘一條活路?又是誰,給了娘娘你希望,為何您會將一切拋諸腦后?”
“娘娘記得當初找到卑職時所說的那番話么……您說,為了能除掉沈溪此賊,就算千刀萬剮也在所不惜。”
“那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
花妃頭側向一邊,眉頭皺了起來,顯然不想再回憶往事。
江櫟唯繼續冷笑道:“娘娘可以不把承諾當回事,但卑職不行,卑職如今因為得罪這位沈大人,回到京城都不敢露面,躲躲藏藏,形同行尸走肉一般,難道娘娘一點憐憫之心都沒有嗎?”
花妃的臉色很難看,望著自窗口灑進來的溫暖陽光,道:“江大人變成如今模樣,不是因為得罪沈尚書,而是背信棄義……你當我不知道么?江大人為了殺沈尚書,甚至不惜背叛兩位國舅爺,投奔劉公公麾下?”
“現在江大人有劉公公作靠山,還需要躲躲藏藏?”
“看來你人在深宅大院,但對外面的事情,卻非一無所知!”江櫟唯冷聲道。
花妃搖頭:“我跟你情況不同……江大人可以為了仇恨不擇手段,但我不行……這里我想問一句,沈尚書是殺了你父親,還是奪了你妻子?居然能讓你如此懷恨之心,甚至連自己的性命都可以不要,非要沈尚書賠命?”
“江大人,你不覺得自己做事太過偏激了嗎?”
“少來指責我!”
江櫟唯怒道,“真把自己當回事了?別忘了你的真實身份……一個小小的丫頭,跟著小姐識點兒字,有那么些見識,但在主家落魄時,你上沈府求助被拒之門外,甚至流落街頭連口飯都沒得吃,若非你說要替你家小姐報仇,我會幫你?哼哼,真是錯看你了……而今你得到圣寵,麻雀飛上枝頭變鳳凰,就可以把當初的仇恨忘得一干二凈嗎?你這是一朝飛黃騰達,連主子都忘了!”
花妃身體一震,顯然江櫟唯說的話,觸到她的某些傷心往事。
江櫟唯再道:“為了讓你有今天的身份和地位,我可是花費了上萬兩銀子,若是你可以連本帶利還給我,我便不與你計較,若不然,我會將你的真實身份公之于眾,看看皇帝是否還會寵幸你,你是否能還能如愿以償入宮當皇妃!”
“江大人,你這是要逼人走絕路,是嗎?”花妃厲聲喝問。
江櫟唯哈哈大笑:“我逼你走絕路?我看是你逼我出此下策……若你記得當初我給予的恩惠,多為我在皇帝面前說幾句好話,或者吹吹耳邊風,污蔑一下那姓沈的,我至于會如此嗎?”
“我現在不但跟錢千戶相熟,就連劉公公身邊主要謀士,也跟我關系匪淺,只要我想毀掉你,就算你天姿國色,再有女人的魅力,陛下也絕對不會讓你這樣一個充滿仇恨而且出身卑賤的女人留在身邊!”
花妃很生氣。
一張俏臉漲得通紅。
她沒想到江櫟唯會如此卑鄙無恥。
花妃心中滿是猶豫,但最后她發現自己根本斗不過江櫟唯,心想:“我的過去是那樣的黑暗和渺小,陛下不嫌棄我,我才能有今日今時的地位,若我跟沈尚書的過節被江櫟唯揭發,被人所知,陛下定不會再寵幸我。”
花妃厲聲道:“我從來沒有忘記小姐對我的恩惠,只是我認為你江櫟唯根本沒能力幫我殺掉沈尚書!”
江櫟唯知道花妃終于乖乖就范,冷笑道:“沒有嘗試過,娘娘又怎知不可行?現在娘娘幫我,對娘娘來說絕對無絲毫損失,何況……還有劉公公和錢千戶等人在陛下面前幫忙說姓沈的壞話,娘娘不過是將一些自己知道的情況,跟陛下陳述罷了!”
花妃道:“你是想讓我在陛下面前編造謊言攻擊沈尚書?”
江櫟唯面目猙獰:“誰說是編造?這都是事實!姓沈的如今在南方經營產業,早就富可敵國,而且他跟地方官員相通,牟取私利,甚至欺上瞞下,對三邊軍務弊政置之不理……最重要的是他有謀反之心,娘娘知道該如何在陛下面前說了吧?”
花妃臉色慘白,嬌軀如篩糠一般抖個不停。
江櫟唯為沈溪編織的這些罪名,足夠將人置身死地,尤其是最后的謀反之罪。
她很清楚,雖然這種話一次說出來沒人信,可三人成虎,何況還有劉瑾和錢寧等人在一旁推波助瀾,而且可能編造一些證據出來坐實誣陷。
江櫟唯道:“難道花妃娘娘您擁有選擇是否跟在下合作的權力嗎?”
花妃凄然一笑,顯然當初李家的仇恨,不至于讓她迷失本性。
她心想:“當初我投奔江櫟唯,是因為無處可去,想利用此人讓我謀求個棲身之所,就算當初我對沈溪恨之入骨,但這么多年過去了,事情早就成為過往,小姐的墳頭恐怕早就長滿了草,沒想到江櫟唯還如此執迷不悟……若我不聽他的,我所獲得的地位也將不存,實在無從選擇。”
她非常為難,但最終還是點頭:“江大人的話,妾身覺得很有道理,那妾身就盡量幫江大人……哦,還有劉公公。但江大人自己也當信守承諾。”
江櫟唯臉上帶著得意的笑容:“這是自然,難道我會出賣自己人不成?”
說著,江櫟唯上前兩步,伸出手向花妃嬌艷的面孔摸去,花妃看到手襲來,本能地要回避,但卻躲閃不及,被江櫟唯拿住了下巴。
江櫟唯用手捏著花妃的下巴,威脅道:“當初不過只是個落魄的丫頭,誰曾想竟然是個國色天香的主,可惜當初為了孝敬建昌侯,未曾碰過你身子便把你送了出去,如今你又是陛下的人,看來你跟我之間有緣無分啊!”
“江大人請自重!”花妃不卑不亢地說,“若江大人這么無禮的話,信不信妾身這就去稟告陛下?”
江櫟唯聽到這話,下意識地將手縮了回去,等反應過來才知道自己被一個素來為他輕視的女人嚇著了。
江櫟唯道:“陛下會聽你的?真把自己當成宮里的妃子了?哼哼,你現在不過暫時得到圣寵罷了,等回頭失去陛下的寵幸,你便會被發配出去,到那時你恐怕又會落到我手上……”
“不過,你倒是可以跟錢千戶多溝通一下,錢千戶也許將來會成為你的新主子……陛下跟前,女人從來都如同流水一般,只有劉公公和錢千戶才是不動的磐石!”
花妃臉色蒼白,身體顫顫巍巍,江櫟唯此話擊中她心底最柔軟的地方,一時間有些失魂落魄。
恰在此時,門打開了,錢寧從外面走了進來。
錢寧一臉猥瑣的笑容:“兩位雖是故人,但這里是豹房,不是閑聊家常的地方,時間不早,有話還是回頭再說為好。”
說著,錢寧臉上帶著奸邪的笑容望向花妃,似乎有什么想法。
江櫟唯行禮:“錢千戶提醒的是,卑職已跟娘娘把事情談完,都是一些不值一提的小事,如今娘娘飛黃騰達,希望能幫小人謀取個不錯的差事。”
錢寧撇了撇嘴:“這事兒你與其求娘娘,不如求劉公公……你是劉公公的人,劉公公能虧待你?”
“是,是。”
江櫟唯對錢寧擺出俯首帖耳的姿態,“錢千戶說得太對了,卑職一直在向公公送禮,希望能得到公公提拔,回頭我再給錢千戶您送一些薄禮過來。”
錢寧滿意地點頭:“還是江大人會做事,送給我多少禮物沒關系,別忘了……再給娘娘房里送一些,如今娘娘得到圣寵,正需要一些銀子打點豹房上下,如此也能讓娘娘在豹房過得更舒服些,娘娘說是不是?”
花妃聽到兩個男人這么肆無忌憚地談論她,羞憤交加,但此時她卻只能強忍心頭的委屈,皺眉道:“兩位有何算計,大可回頭再說,陛下要妾身服侍休息,告辭了!”
錢寧故作驚訝:“喲,娘娘還有如此著緊之事?那確實該早些離開……請,快請!”
說完,錢寧不再理會江櫟唯,親自護送花妃出了屋舍,往內院而去。
轉眼又過了兩天。
劉瑾將凱旋慶典安排妥當后,將流程上奏朱厚照知曉。
朱厚照無比欣然,這會兒他才想起應該問問自己老師的意思,于是將沈溪召到豹房,提到這次慶功典禮。
“……朕這些日子都在宮外居住,未曾有時間問及沈先生朝事,不知沈先生對這次筑京觀有何意見?”
朱厚照目光中充滿期待,他不是期待沈溪說出多有建設性的話語來,而是希望沈溪夸獎他。
身為皇帝,朱厚照一向顯得很獨立,但實質上仍舊是孩童心態,若是沈溪這個他眼里的能人能表揚他幾句,便會有莫名的成就感。
此時豹房正堂,除了朱厚照和沈溪,還有劉瑾和幾名太監隨侍在旁。
原本劉瑾不應該出現在這里,但他聽說朱厚照召見沈溪,怕自己的死對頭說出什么不合適的話,趕緊過來盯著,這樣就算沈溪不合作,他也能及時應對。
沈溪拱手,躬身行禮:“回陛下,臣認為筑京觀之事,不宜為之。”
朱厚照臉上的期待之色瞬間化作泡影,顯然對沈溪如此說法感到非常失望。劉瑾逮住機會攻訐:
“沈大人,您這是什么意思?陛下要筑京觀,礙著你們兵部什么事了么?難道你不覺得陛下登基以來第一次大捷,應該好好慶祝一下,以彰顯君威嗎?”
這次朱厚照沒有斥責劉瑾言語不當,因為劉瑾所說正是他此刻心中所想。
沈溪回道:“陛下是否執意要如此做?”
朱厚照聽到這個問題,略顯為難:“若沈先生說出一個不可為的理由,朕還是愿意聽從先生教誨。”
劉瑾面向朱厚照:“陛下,以老奴看來,沈尚書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如今一切都安排妥當,若取消典禮的話,勢必對陛下的威嚴造成影響。”
沈溪道:“但若是這次筑京觀儀式無法履行,那陛下的威嚴是否受損更大呢?”
一句話,便讓朱厚照和劉瑾同時一怔,朱厚照眨巴著眼睛,詫異地問道:“沈先生這是何意?為何會……無法履行?”
劉瑾聽到這話,已明白沈溪要說什么,先一步封死沈溪進言之路:“陛下,沈大人危言聳聽,宣府大捷令我大明軍心振奮,百姓無不歡欣鼓舞,此正是彰顯天威之時,沈大人卻一再出言不遜,請陛下降罪!”
這次朱厚照沒聽劉瑾的,直接喝道:“閉嘴!讓沈先生說完!先生,您可是覺得有什么不妥之處?”
劉瑾怒視沈溪,生怕對方說出不合適的話,目光中滿含威脅。
但顯然沈溪不是那種欺軟怕惡之人,好整以暇道:“若此番大捷地方上報的功勞確定無虛報軍功的情況,凱旋儀式自可順利進行……但就怕地方將官為謀求戰功而虛報,明明只殺敵一百,卻上報一千,那時陛下要筑京觀,難免貽笑大方。”
“咳咳!”
朱厚照猛烈咳嗽兩聲,隨即瞪大眼睛問道,“這這……宣大之地官員,應該不至于如此膽大妄為吧?”
劉瑾氣急敗壞,趕緊道:“陛下,宣大地方官員一片忠君體國之心,如今好不容易取得一場大勝仗,還被沈大人如此攻訐,實在寒功臣之心哪!陛下,這件事您若置之不理,傳揚出去被人知曉,怕是邊軍上下會不依不饒。”
朱厚照皺眉:“朕不說,沈先生不說,你也不說,誰會知曉?現在沈尚書只是說有可能會出現虛報軍功的情況,又沒有說確定,你如此緊張做什么?難道你知道宣大之地真有沈先生說的那種情況?”
劉瑾“噗通”一聲跪在地上,磕頭不迭,連聲辯解:“陛下,老奴什么都不知道啊。”
朱厚照沒好氣地瞥了劉瑾一眼,再次看向沈溪,道:“沈先生,您說的事情,的確太玄乎了,下面的人怎敢欺君罔上呢?那可是誅滅九族的大罪啊!”
沈溪搖頭嘆息:“先皇時,九邊之地便時有虛報軍功的情況出現,臣也是謹慎起見,才提醒陛下一句,若是臣多慮,那臣收回之前所語。”
劉瑾跪在地上,聽到沈溪說及弘治朝的事情,頓時覺得理直氣壯:“陛下,如今沈尚書不但攻訐我大明邊軍將士,甚至連先皇都不放過,他這意思……分明是說先皇查人不明,居然任由地方出現虛報戰功的情況,這事情可不小!”
朱厚照愣了愣,神色一變,顯然被劉瑾說動了。
沈溪反擊道:“劉公公這不是揣著明白裝糊涂嗎?就在年前,可是劉公公親自派人調查九邊弊政,查到弘治年間三邊之地有多起虛報戰功之事,怎么到了現在,劉公公卻說本官出言污蔑,還攻擊先皇?”
被沈溪如此一說,劉瑾這才想起確實有這么回事。
劉瑾心想:“哎呀,不好,我怎么忘了這一茬?那時姓沈的小子還是三邊總制,我調查邊軍弊政是為了讓這小子喝一壺,誰知道竟給自己招惹了麻煩……”
朱厚照皺眉打量跪在地上不敢抬頭的劉瑾,冷聲問道:“劉公公,有這回事吧?”
劉瑾知道事情早已上報存檔,即便想抵賴也推脫不得,只得道:“回陛下,是……是有……虛報戰功的情況,但問題不大……那些個貪官污吏,都已被法辦,還是時為三邊總制的沈尚書親自拿的人,陛下不信的話,可以問沈尚書。”
沈溪點頭道:“之前查出來的情況的確問題不大,因為先皇從未想過要筑京觀,那些卑鄙小人憑虛報的功勞得到賞賜和晉升,直到數年后才被發覺……如今陛下要筑京觀,舉行凱旋儀式,若真有虛報戰功的情況,那這些明知故犯的地方將官,該如何應對陛下的要求?”
朱厚照琢磨一下,不再看劉瑾,而是直接向沈溪請教:“那沈先生認為,這些人會怎么做?”
沈溪無奈地道:“若真有如此狀況,怕是殺良冒功的情況就會跟著出現,那時殺的可不是韃子平民,而是我大明邊陲子民,卻不知到那時,是對陛下的威嚴有提升,還是損失巨大呢?”
朱厚照吸了口涼氣,震驚地問道:“若是如此,那朕豈非威嚴掃地?但……那些人應該不至于如此胡作非為吧?”
說著,朱厚照看著地上跪著不敢抬頭的劉瑾,不再抱有之前完全信任的態度。
沈溪道:“以微臣所知,此番宣大總督調動參戰的兵馬不多,韃靼一千多騎兵,就算是被團團圍困,也會有逃生的殘余,斷不至于全軍覆沒,陛下以為呢?”
朱厚照好像在做問答題一樣,仔細思索一下,點頭道:“韃靼騎兵靈活性很高,而且在長久作戰中,形成了遠距離快速的包抄迂回、分進合擊和突襲來迅速擊垮對手的戰法,如果讓一千韃靼騎兵展開沖鋒,別說幾千大明兵馬,就算是上萬也困不住,只有火炮、火銃再配合軍陣才能對敵……”
“但此次戰事是在平原地帶作戰,大明軍隊根本沒出動火炮,甚至連追擊的騎兵都很少,怎可能會將一千韃靼騎兵全殲?這件事定有蹊蹺!劉瑾!”
劉瑾之前還不覺得如何,以為憑借自己欺上瞞下的能力,一定不會引起朱厚照的懷疑,但聽到這一番分析后,頓時傻眼了。
劉瑾心想:“陛下這是說得啥?為什么聽起來很有道理,甚至就跟親眼所見一般?”
劉瑾磕頭不迭:“老奴在……老奴全然不知情啊!陛下,老奴只是根據地方上的奏報,跟您上奏,老奴怎會知道宣大總督府是否存在虛報軍功的情況呢?”
朱厚照非常不滿:“就算你不知道,難道你不會派人前去調查一下?你沒想到派人調查,也應該跟沈先生請教一下,何至于到現在被沈先生提出,你才意識到有這種情況存在?若是朕在之后的筑京觀一事上出現差池,你信不信朕砍了你的腦袋?”
劉瑾心里那叫一個惱恨,恨不能將沈溪大卸八塊。
一層看起來牢實的窗戶紙,就這么被沈溪輕易捅破了,劉瑾甚至連為自己辯駁的機會都沒有。
沈溪道:“為今之計,陛下還是當派出使節去宣府調查此事,以正視聽。”
朱厚照看了劉瑾一眼,馬上又將目光落回沈溪身上,顯然他對劉瑾已不是那么信任,在調查這件事上,不想讓劉瑾派人。
朱厚照道:“沈先生認為當以何人去調查為好?一般人去,朕真不太放心。”
這會兒劉瑾突然變得緊張起來,如果沈溪說要親自前去,他似乎只有殺人滅口這一條途徑。
但沈溪卻一臉淡然:“這件事既然為劉公公主持,當由劉公公派人調查為好,臣不宜出面。”
劉瑾一聽,頓時琢磨開了:“姓沈的這么仁慈?在陛下面前取得這么大的優勢,居然還會給我翻盤的機會?”
朱厚照皺眉不已:“讓他去?這個沒用的奴才,沒事就知道給朕添亂,朕覺得還是沈先生提供人選為好……這可是朕登基后第一次取得對犯邊的韃靼兵馬的大捷,朕不想丟了面子。”
沈溪搖頭:“若陛下中途換人,對劉公公有很大影響,畢竟劉公公執掌司禮監,需要維護威信才行……這也是維護陛下的威信!不如讓劉公公將功補過如何?”
劉瑾心想,我有什么過錯?還不都是你這小子給咱家強加的罪名!
雖然這么想,但劉瑾還是擺出一副忠君為主的模樣,磕頭道:“陛下,老奴之前失察,的確有一些過失,請陛下給老奴機會,讓老奴查個清楚明白,保證不讓天威受損!”r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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