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是不是曾經見過。
照月頓時又是一愣,以為饒三變認出自己就是三年前的那只白狐了。
可是,照月還沒來得及回答,卻又聽到饒三變說道:“我感覺我們上輩子似乎就相識,今日得見姑娘,真是三生有幸啊。”
照月轉驚為喜。
饒三變這是在向自己示好呢。
可是,照月心里一直惦記著救自己命的傻小子劉方,聽到饒三變的話后,卻是微微一笑道:“掌門,您真是說笑了,小女子何德何能……”
還沒等照月說完,饒三變忽然將臉一沉,一把抓住了照月的胳膊,惡狠狠的低吼道:“小妖精,少在老子面前耍花招!”
照月剛剛放下的心立刻又提了起來,慌張的問道:“掌門,您、您是什么意思?”
“哼哼,說,你是什么妖精?”
饒三變的臉就像天氣一般,說變就變,一只手死死扣著照月,另一只手竟然伸向照月胸前的衣扣……
“啊?饒、饒三變他……”
聽到這里,歐陽清織突然驚呼一聲。
劉浪也是神經一緊,卻是沒有吭聲。
照月瞟了一眼歐陽清織,繼續說道:“我一直以為饒三變只是比較圓滑,根本算不上是壞人,可是,后來我才知道,我錯了,大錯特錯了。”
照月說,那天她以損失了一條尾巴的代價,終于從龍虎山逃了出來。
而逃走之后,照月又花了整整三年才重新將那條斷尾修煉出來。
說來照月也是一只悲催的狐妖,在碰到劉浪之前尾巴就已經斷過幾次了,碰到劉浪之后,竟然斷得更勤了。
這種技能,想不被人叫做壁虎都難。
照月重新修煉之后,沒有再貿然闖入龍虎山,而是多方打聽尋覓,終于找到了劉方。
再一次看到劉方的時候,劉方身上正穿著一件破舊的道袍,雙眼無神的走在大街上,那模樣,完全是一個無家可歸的乞丐。
照月并沒有急于與劉方相認,而是裝作不認識般悄悄跟蹤了劉方好幾天。
在跟蹤的幾天里,照月發現了一個問題:劉方每天晚上都會做噩夢,而每次總會大叫著‘不要不要’,然后會把自己嚇醒。
照月知道,劉方的心里肯定藏著什么驚天的秘密。
于是,照月便假裝成一個無家可歸的女孩,在一個偶然的機會暈倒在了劉方的面前。
要知道,那個年代餓死人都很正常,何況暈倒?
劉方一看有人暈倒了,連想沒想,連忙將自己僅有的一塊饅頭給照月塞了下去。
照月清楚的記得那塊饅頭的滋味,有些餿,可卻甜到了心里。
后來的事情也就順理成章了。
照月無家可歸,劉方也無家可歸,兩人便湊合著相互扶持,以兄妹相稱,相依為命了。
整整一年的時間,劉方沒有對照月表現出絲毫的不敬,甚至從來沒有正眼看過照月。
君子目不斜視。
在照月的眼里,劉方不是一般的傻,簡直是傻到骨頭里,傻的可愛。
劉方本就沒有多少心計,雖然身負極強的道術,但從來卻沒有用自己的道術去賺一分錢。
在劉方的身上一直放著一個線制的本子,里面記載著修煉的心得。
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劉方就會拿著本子發呆。
照月曾問過劉方好多次,問他干嘛不用道術抓鬼賺錢啊?
劉方總是笑呵呵的說道:“如今我道術不精,萬一抓不住鬼反而會砸了師父的招牌,不敢不敢。”
照月一臉的無奈,可又沒有辦法,幾次旁敲側擊下,終究還是打聽出了當初劉方為何下了龍虎山。
那一次照月買了一瓶燒酒,一喝就上頭的燒酒,然后誆騙劉方是打的水。
結果倒好,劉方渴得要命,悶頭灌下去一大口,瞬間面紅耳赤,胡話連連。
劉方謹尊師父的教誨,從來是滴酒不沾的。
可讓照月沒想到的是,劉方酒量竟然如此差,只喝了一點兒竟然醉得一塌糊涂。
那一次,照月終于知道了藏在劉方心底里的苦悶。
在聽完劉方的愁腸之后,照月竟然對這個傻乎乎的男孩生起了莫名的情愫。
當時照月只有一個想法:還劉方一個公道。
聽到這里,任誰都聽明白了,劉浪更是捏緊了拳頭,身體微微顫抖了起來,咬著牙問道:“太爺爺當時是被饒三變趕下山的?”
照月看了劉浪一眼,輕輕點了點頭道:“其實說是趕也可以,但更準確的說,倒不如說是逼。”
照月抬起頭來,目光悠悠的盯著遠方,深吸了一口氣,臉上全是哀怨之色。
“劉方酒后失言之后,對自己非常自責,并一而再再而三的求我不要將事情說出來,還替饒三變說話,說饒三變心性不壞,既然當上了掌門,就讓他好好當掌門好了,不要再打擾他了。”
照月像是在喃喃自語,幽幽的繼續說道:“劉方的師父彌留之際,曾想著將掌門之位傳給劉方,可劉方生性不好爭,又沒有什么野心。師父怕劉方吃虧,便將自己修煉了一輩子的手記給了劉方。”
那本手記后來經過劉方的補充,變得愈加完善,自成修道一系。
可是,在劉方的師父死前,饒三變已經開始活動了起來,大肆宣揚師父已將掌門之位傳給了自己。
那個時候,整個龍虎山修為最高的后輩也就是饒三變跟劉方。
劉方生性愚鈍不好爭,在所有師兄弟眼里都是老好人,而且大家關系都很好。
可饒三變卻完全不一樣,不但心生好強,而且手段狠辣。
他們的師父死后,龍虎山的眾人恐懼大于誠服,還是默認了饒三變這個掌門。
可讓劉方沒想到的是,饒三變一當上掌門,竟然一改往日的模樣,將劉方視為了眼中釘肉中刺,使用各種方法找劉方的麻煩。
劉方雖然不聰明,可并不真笨,哪里還不明白饒三變的想法。
劉方被逼無奈,還是下了山。
可讓劉方沒想到的是,饒三變竟然還不滿足,而且要求劉方下山之后不得使用師父教的道術。
劉方連想都沒想,竟然答應了。
不錯,劉方答應了這種無理的要求。
劉浪雖然猜到了這其中的可能,可聽到照月說出來之后,還是心中一揪。
“媽的,饒三變竟然如此歹毒!哼,他們饒家……”
劉浪狠狠的捶了一下旁邊的一棵樹。
樹干足有半米多粗,被劉浪一捶之下竟然劇烈的晃動了起來。
饒九妹?
劉浪本來想罵饒家肯定沒有一個好東西,突然想到了大眼睛小_護士饒九妹,不禁一怔:“饒三變是饒九妹的太爺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