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曹星中跟小煙再次滾在一起之時,杜仲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鬼鬼祟祟的朝著遠離二人的方向逃去。
杜仲一口氣跑了十幾里路,早已是上氣不接下氣,回頭見曹星中二人終于沒有追來,不禁長長出了一口氣。
可是,等杜仲環顧了一下周圍時,整個人臉都綠了。
周圍像是一片草原一般,茫茫無邊,一眼看不到盡頭。
可由于季節的原因,四周全是枯草,完全沒有了之前郁郁蔥蔥的感覺。
周圍別說是人了,就連鬼影都看不到半個。
杜仲倒吸了一口涼氣:“這是在哪兒?我、我難道要餓死在這里嗎?”
杜仲神色慌張的四處打量了兩圈,不覺心下一沉,默默將手伸進了胸前。
在杜仲的脖子上掛著一個小吊墜,吊墜是個圓形球狀,呈古銅色。
“爹,我不想死在這里,如果你說的是真的,希望真的能有人來救我。”
杜仲念叨著,將吊墜拿了下來,然后兩手摳在吊墜的圓面,用力一掰,咔嚓一聲竟然將球體掰開了,里面赫然出現了一個通體翠綠的小圓球。
圓球的模樣,竟然正是朱涯的百里聽。
杜仲跪在地上,臉上還掛著驚恐,嘴里嘀咕著:“求求你,一定要管用啊,千萬要管用啊。我真的不想死在這片荒野里,活活餓死真的好難受。如果死,我寧愿也是撐死,下了地獄也做撐死鬼,不能做餓死鬼啊。”
“爹,你說這東西是當年你救過的人給你的,如果有需要只要捏碎就行了。自會有人來救,你可千萬別騙我啊。”
杜仲禱告了一番,看了看天空。終于一咬牙,用力捏了下去。
一聲尖銳的脆響。響徹在了整片荒野之中。
杜仲看著自己手中的圓球變成粉末之后,再也沒有了其它的反應,不禁愣了:“這、這東西真能行嗎?”
杜仲的確是嚇傻了,看著曹星中跟小煙將夏憐歌殺了,然后又滾在了一起。
杜仲此時不僅僅是迷路了那么簡單,心里已脆弱到了極點,只是想找個人來保護自己。
可是,看著化成粉末的圓球。只像是聽了一個響兒,再也沒有下文了,杜仲連嚇帶累,再也忍不住撲通一聲跌坐在地上,喃喃道:“難道不管用?如果曹星中他們發現了我,那、那我……”
一想起那把刀生生將夏憐歌吞了進去,杜仲再也忍不住哭了起來,可又怕被發現,只得使勁捂著嘴,絕望的抽泣著。
就在杜仲捏碎百里聽的同時。十幾里遠的一條小路上,正有三個飛速跑動的人影。
三個人影一個身穿道袍,另外一個身上還背著一個人。可謂是箭步如飛,跑起來臉不紅心不跳,面不改色。
這三人正是劉浪、朱涯跟歐陽圖韋。
三人遠遠看到不遠處有炊煙升起,好像還有大挖掘機在河堤之中鏟沙,不禁心頭一喜:“終于看到活人了。”
正當三人長長出了一口氣時,朱涯身上突然發出一聲尖銳的鳴叫聲。
那種鳴叫尖細無比,好似一聲短暫的笛音。
朱涯立刻止住腳步,朝著左方看去。
劉浪也停下來,看著朱涯問道:“咋了?”
朱涯道:“有人在用百里聽求救。”
“啊?你們茅山的人?”
朱涯搖頭道:“好像不是。百里聽的聲音跟我們茅山弟子的不同,好像是師父給別人的那種求救信號。”
“啥?你們把百里聽四散出去不少啊?”
朱涯白了劉浪一眼。低聲道:“只有對我們茅山有恩的人才會有這種百里聽,我得去看看。”
說著。還沒等劉浪回答,朱涯直接抬起腳,朝著那邊跑去。
劉浪一看急了,大叫道:“喂,能不能把話說完再走啊?”
朱涯的聲音遠遠傳了過來:“劉浪,事不宜遲,等回燕京我自會去找你的。”
眨眼之間,朱涯的身影就消失在了劉浪的視線之中。
劉浪看著朱涯消失的方向,恨恨的嘀咕道:“真是服了,每次離開話都說一半,豈有此理。”
劉浪將歐陽圖韋往身上又背了背,沉聲道:“歐陽導演,前面有村莊了,應該能打電話了吧。”
歐陽圖韋此時眼圈泛紅,被劉浪背了一路,也琢磨了一路。
開始時歐陽圖韋還擔心劉浪會扔下自己不管,可后來見劉浪連一句話都沒說,竟然直接背著,連句怨言都沒有。
甚至一直背了大半天,劉浪一句多余的話也沒說,像是理所當然一般。
人家可是教主啊。
歐陽圖韋心中翻江倒海一般,聽到劉浪的話,哽咽道:“教主,我、我歐陽圖韋的命,以后就是你的。”
劉浪正被朱涯搞得郁悶,突然聽到歐陽圖韋冒出這句話來,不禁一愣,偏頭看了他一眼,咧嘴一笑:“歐陽導演,你咋了,怎么突然說這種話?”
歐陽圖韋動了動喉頭:“教主,您直接叫我歐陽好了,我在黑巫教待了有些年,后來下海投進了影視行業,也見識過形形色色的人,但見到教主如此仗義的,還是頭一次,所以……”
劉浪一聽明白了,這是在奉承自己啊。
劉浪連忙擺手道:“行啦,叫你歐陽可以,但馬屁的話咱就不說了。我救你不僅是因為你是黑巫教的人,而因為你不該死,趕緊留著力氣,等著回家吧。”
劉浪邊說著,朝著遠處的村莊快步跑了起來。
歐陽圖韋張了張嘴,卻是沒再說話,而是老老實實的趴在劉浪的背上。
歐陽圖韋第一次真正感覺到,黑巫教是可以讓人有所期待的地方。
因為,如今的教主跟之前完全不一樣。
誰說修習巫術就一定是邪惡的?
誰說黑巫教就要躲避在暗處,被道門所排斥?
只要人心向善,黑巫術難道就不能用來幫助別人嗎?
歐陽圖韋暗暗下定決心,一定要誓死追隨在劉浪的身邊……
卻說劉浪看到村莊之后,急跑了兩步,遠遠就看到遠處傳來了激烈的爭吵聲。
“你們不講理,憑什么要拆堵塞我們的河道?”
“對,這條河水我們還要喝,你們這么做缺不缺德啊!”
隆隆隆!
挖掘機的聲音很快將吵架聲淹沒,劉浪抬頭一看,卻見那臺挖掘機竟然正將一些廢棄的垃圾倒進了河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