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雨欲來風滿樓。
陰眼獸仰面朝上,將自己的橫臥在轎車的后座上,倒是極為舒坦。
劉浪本來想去問問陳獨眼,為何說自己跟黑白無常有著相同的氣息。
而且,為何自己能控制陰眼獸?
可是,剛走到陳獨眼的家門口,那門口的兩張黑白無常的畫像竟然嗖的一下從門上飄了下來,朝著劉浪就刮了過來。
劉浪大驚,連忙閃身,偏頭讓了過去。
不知是不是入夜的原因,空氣的溫度突然下降了幾分,讓身體強壯的劉浪都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
“呼……”
一陣疾風突兀的吹了起來,像是憑空出現一般,原地打了一個回旋,竟然將黑白無常的畫像高高拋了起來。
正在此時,大門咣的一聲從里面打開。
陳獨眼面色凝重的出現在劉浪的面前。
劉浪一看到陳獨眼出現,不禁也是一愣:“大爺……”
還沒等劉浪說完,陳獨眼的右眼突然變得漆黑一片。
要知道,在此之前陳獨眼的兩只眼睛都是白的,而左眼是假的,可此時右眼變得漆黑一片,讓劉浪頓時有種不祥的感覺。
“陳大爺?”
劉浪叫了一聲。
陳獨眼并沒有理會劉浪,而是猛然間往前一抓,將兩張紙抓在了手里。
劉浪朝著陳獨眼的手中一看,不禁大吃一驚。
剛才飄起的兩張黑白無常的畫像不知何時出現在了陳獨眼的面前,而此時卻被陳獨眼抓在了手里。
“大爺?”
劉浪又退了兩步,隱隱感覺這個陳獨眼有點兒不正常。
陳獨眼面色冰冷,表情木訥,像是根本不認識劉浪一般。猛然間舉起手來,將黑白無常的兩張畫像朝著自己的臉上拍了下去。
畫像已有些褪色,甚至背面沒有了任何粘力,可是,一碰到陳獨眼的臉,竟然詭異的粘住了。
下一刻。紙上的黑白無常竟然慢慢游走了起來,像是染料一般,慢慢從紙上滲了下來,一點點浸在了陳獨眼的臉上。
過了一會兒,陳獨眼的左右腮上分別出現了一個黑白無常,與此同時,那兩張紙卻是應聲落下。
紙化成灰。被風一吹,飄散而盡。
“大、大爺,您、您干嘛?”
劉浪看著陳獨眼,越來越感覺事情有點兒不對勁,默默攥起了拳頭。運起了鬼王訣。
“吼吼,凡人?”
陳獨眼一張嘴,聲音低沉,竟然像是悶牛一般。
還沒等劉浪說話。陳獨眼眉眼一挑,又咯咯笑了起來:“喲。我還以為是誰呢,原來是個凡人?”
那聲音,突然變得尖細無比,又像是一個女人了。
劉浪愣住了。盯著陳獨眼,跟看怪物一般。
“大爺,你這是在調戲我嗎?還是在弄什么雙簧?搞陰陽配?”
劉浪這種時候還不忘了調侃兩句,也真是醉了。
陳獨眼咯咯又笑了起來,伸手一指,臉上浮現出一絲嫵媚:“大哥,這個小子還挺有趣的呢。”
“鳳嬰!”聲音又是一變,變成了厚重的男聲。
劉浪皺了皺眉頭,冷聲道:“你不是陳大爺?”
“咯咯,這小子還不笨嘛,終于知道我們不是陳獨眼嘍。”
男聲再次響了起來:“鳳嬰,這里只是一個凡人,我先回去了。”
“咯咯,行哥,你太小題大做了。這里有我呢,怕什么怕,一個凡人而已,趕緊走吧。”
陳獨眼一會兒男聲,一會兒女聲,跟精神分裂似的,搞得劉浪有些暈頭轉向。
劉浪正想追問,卻突然看到陳獨眼猛然間打起了哆嗦,而左臉上貼的那張黑無常竟然慢慢從臉上剝離了下來,不一會兒就消失不見了。
只是,陳獨眼右臉上的白無常卻變得更加鮮明。
“咯咯,是你想要抓走陰眼小獸?”
陳獨眼再次張嘴,卻是女聲。
劉浪沒有吭聲,在等著是不是還會有另一個男聲響起來。
結果,等了一會兒,男聲卻沒有出現。
這下劉浪似乎猜出了一點兒端倪,難道陳獨眼被附身了嗎?
可是,看起來也不像是附身,似乎對方只是一縷靈識加在了陳獨眼的身上。
“你是何人?”
劉浪不答反問。
陳獨眼又是咯咯一笑,將手一擺,竟然帶著幾分女人的姿態:“小哥,你可真壞啊,我是何人,我當然是常鳳嬰嘍。”
“常鳳嬰?”劉浪搖頭,“不認識。”
“咯咯,咯咯,小哥,你可真有意思,怪不得是能抓住陰眼獸的男人呢。”
陳獨眼笑得更歡了,聲音跟銀鈴一般。
如果不是從陳獨眼這個老頭子嘴里傳出來,劉浪肯定會以為對方是個絕色大美女呢。
劉浪說的是實話,他的確不認識啥常鳳嬰,更對對方的笑有點兒莫名其妙:“笑什么笑?我不認識什么長鳳嬰短鳳嬰的,如果你有事就快點說事,別在這里笑個沒完。”
劉浪剛說完,陳獨眼卻笑得更歡了,竟然腳步一抬,屁股一扭,朝著劉浪走了過來。
劉浪剛剛收拾了一個娘炮,又看到一個老頭子搞出這種半男不女的樣子,頓時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不自覺的后退了兩步:“你要干嘛?”
“咯咯,小哥,你還挺有個性嘛,在殺了你之前,我想摸摸你啊。”
劉浪將眼一瞪:“摸你媽_的頭啊,你到底是什么人,想干什么?”
陳獨眼根本不為所動,依舊咯咯笑個不停:“喲,我最喜歡有個性的男人了。嘻嘻,這數百年來,世間的男人見了我要么饞的走不動路,要么嚇得尿褲子,還從來沒有像你這么有個性的呢。”
陳獨眼說著,又扭著腰往前走。
劉浪連忙又后退了兩步,威脅道:“你他娘的再廢話,小心我直接將你宰了!”
“喲,脾氣還不小呢。”
陳獨眼嬌聲道:“不過越是這樣,我就越喜歡。好吧,為了讓你死得安心,那我就告訴你好了。”
陳獨眼聲音尖細,臉上掛笑,一臉玩味的盯著劉浪,一字一句的說道:“哎,雖然我叫鳳嬰,但說起來,除了我哥之外,已經好久沒有人叫過我的名字了。”
深深吸了一口氣,陳獨眼的目光在劉浪身上游走。
“世間無論人還是鬼,好像都喜歡叫我白無常吧?”
“啊?什、什么,你、你是白無常?”
劉浪這個小心臟啊,完全被顛覆的一蕩一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