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塵宴熱鬧非常,劉浪也喝得酩酊大醉,甚至頻頻跟龍虎山的師兄弟們敬酒。
籠罩在龍虎山的陰云似乎在這一瞬間徹底消散,沒有任何一個人再提饒無貪的死。
饒九妹一直沒有露面,甚至在劉浪喝得趴在桌子上爬不起來之后,也一直沒有露面。
最后,劉浪還是被人背回了臥室,扔到了床上。
不知不覺已是半夜十分,整個龍虎山仿佛在剎那間安靜了下來。
待房門被關上的同時,劉浪驀然睜開眼睛,看著空洞洞的天花板,腦海中卻是思緒萬千。
劉浪沒有醉,不但沒有醉,而且還非常清醒。
體內那團鬼氣不但能視物,還有驅散酒氣的作用。
劉浪在整個宴會之中,一直暗中觀察著泥人王,終于也得出一個結論,就算泥人王不是殺害饒無貪的兇手,但也肯定有關系。
有泥人王在,劉浪總有一種被窺視的感覺。
饒九妹似乎為了放松泥人王的顧慮,自始至終沒有露面,一直待在饒無貪修煉石洞之中。
深深吸了一口氣,從床上坐了起來,劉浪盤膝而坐,再次運轉著體內的氣息。
鬼氣游走,隱隱有實質化的跡象。
這鬼王訣,似乎并不如表面看起來這么簡單呢。
又過了一個小時,劉浪確定并沒有被人盯上之后,便悄悄放出了童瑤,一番吩咐之后,再次冥心打坐,將注意力灌注在體內的那團鬼氣上。
童瑤受了劉浪指使,化作一陣怪風,徑直飛出了房門。
劉浪來可不僅僅是為了提親。要做的事情很多很多。
童瑤在夜色中顯得異常鬼魅,在巡夜的龍虎山弟子面前飄過,只被當成了一陣風。
童瑤很快來到了饒萬春的臥室。靜靜的聽了一會兒,只聽到了猶如雷鳴般的呼嚕聲。小臉勾起一絲微笑,很快又找到了饒九妹的臥室。
輕易的穿門而入,卻發現臥室內空無一人。
搖了搖頭,童瑤又找到了鬼鬼的臥室。
房間內一片黑暗,鬼鬼正躺在床上發著呆,目光如水,卻是依舊沒有入睡。
晚上鬼鬼并沒有喝多少酒,也明顯感覺到了很多龍虎山弟子眼中的敵意。
鬼鬼有些苦笑不得。甚至感覺有些委屈。如果自己真是饒九妹的競爭對手,遭到龍虎山的弟子敵視倒也無所謂,可自己只是想追隨在劉浪身邊而已,根本沒有任何非分之想。
鬼鬼在酒店里做了那么多年的前臺,也見識過各色的人,目光之銳利非一般人所能敵。
將龍虎山弟子的敵意完全沒放在心上,整整一個晚上,鬼鬼的目光幾乎沒有離開劉浪超過一分鐘。
正因如此,鬼鬼也感覺出了一些異常:教主來龍虎山似乎根本不是為了提親的。
正想得出神,鬼鬼突然感覺床前一陣陰風。立刻坐起,面露驚恐,低聲喝道:“什么人?”
陰風慢慢顯形。出現了一個身穿藍色小襖的小女孩。
鬼鬼一怔,嚇得差點從床上跳了起來,可很快就發現小女孩并沒有惡意,不禁有些疑惑:“你是誰?”
小女孩沒有說話,而是在自己的手心寫了兩個字:后山。
鬼鬼并不認識童瑤,見她竟然寫字,也愈發奇怪,忙問道:“你是教主派來的?”
童瑤點了點頭,又寫道:凌晨三點。后山,劉浪。
鬼鬼面露古怪。可卻并不敢大意,剛想再多問兩句。卻見童瑤身影一閃,再次化作一陣陰風,鉆門而出,眨眼間消失不見。
“這、這究竟是什么東西?難道是鬼不成?”
鬼鬼見過鬼,可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鬼,心中疑惑,驚異不定。
待確認童瑤已經走了之后,鬼鬼這才收斂心神,看了看時間,已是凌晨兩點鐘了。
“難道這個小女孩真是教主派來的?他、他為什么要約我在后山見面呢?”
鬼鬼滿臉的疑惑,連忙穿上衣服,剛走到門口,又遲疑了一下,回到床邊,摸出鏡子來照了照。
心中莫名升起了一種奇怪的念頭,就跟情郎幽會一般,讓鬼鬼不覺也有些期待。
童瑤轉了一圈,并沒有發現饒九妹的身影,可來到泥人王臥室門前時,突然感覺到一股撲而來的壓力。
童瑤面色大變,旋即化成一陣風,急慌慌回到了劉浪的臥室。
出去一趟,不過半個多小時。
劉浪引導著自己體內的鬼氣,在周身轉了一圈,好似洗了桑拿一般,舒暢無比。
而且,劉浪隱隱感覺,自己竟然能感受到體內的奇經八脈了。
鬼王訣本就有醫訣跟巫訣之分,而醫訣中不但有人體的奇經八脈之說,更有鬼魅的陰陽五行之說。
鬼魅之物因為沒有了肉體,自然也不存在奇經八脈,可卻依舊有五臟六腑。
五臟六腑分數陰陽五行,暗合金木水火土,正因如此,醫訣中對鬼魅的器官也有詳細的妙用講述。
之前劉浪在鬼婆婆的陰陽醫館看到各種藥匣子里盛著一些鬼物的器官,開始時還不明白,后來才知道,這些東西不但可以入藥,甚至還非常珍貴。
感受到體內的奇經八脈之后,劉浪不禁有一種奇怪的想法:對了,這里是龍虎山,對道家法門也有著深入的研究,既然來了,為何不取取經呢?
人體之內可以產生真氣,以真氣可沖擊八脈,每打通一脈便會對人體有著一次質的變化。
可是,劉浪還從來沒有見過任何人真的打開過八脈,甚至偶爾只是聽一些江湖騙子號稱自己打開了任督二脈。
吁……如果用鬼氣去沖擊八脈,又會是什么效果呢?
劉浪為自己這個想法激動不已,可卻不敢輕易嘗試,必須要等到有把握不把自己弄死之后。
陰風乍起,童瑤身形一閃,出現在劉浪的面前。
劉浪睜開眼睛,微微一笑:“有什么新發現嗎?”
童瑤在掌心寫到:“女人,沒找到。鬼鬼,通知了。”
劉浪點頭:“好,謝謝了,我不讓你出來,千萬不能出來啊?”
童瑤乖巧的點了點頭,嗖的一聲鉆進了劉浪的手心。
自從親眼看著劉浪踩碎了那個鈴鐺之后,童瑤心里已將劉浪當成了唯一的依靠,也是最為信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