餅爺緊閉著雙眼,臉上跟身上的皮膚都有些浮腫,透著青紫色,但并不是那種深黑色,跟羅喉的死狀卻有些不同。
劉浪本來還抱著希望,試了試餅爺的脈搏,頓時心下一沉。
也死了?
劉浪看著餅爺的死狀,以為他還會有一線生機,可同樣還是死得不能再死了。
“怎么會這樣?為什么餅爺沒有變得跟羅喉一樣渾身漆黑一片?”
檢查了一下餅爺的身體,劉浪知道沒有救他的辦法,便將他慢慢放下,正想再繼續往前,突然看到不遠處有一個身影在蠕動。
“啊?竟然有人?”
劉浪連忙急跑兩步,沖到那個蠕動的人面前。
那個人四肢無力,氣息微弱,看起來已近垂死之際,不斷的往前爬著,似乎也想進入宮殿。
一看到劉浪,那個人才顫巍巍的抬起頭來,看著劉浪,由開始的疑惑,慢慢變得震驚。
“你……你是誰?”
那人面色大變,似乎沒有想到這里會出現一個完好無損,而且能自由行走的人。
劉浪沒有說話,而是打量了一下眼前之人。
眼前之人是個中年男人,雙眼雖然驚異不已,可卻透著暴虐的殺氣,這種殺氣絕對不是普通人能有的,而是常年累月殺人中形成的。
中年人不但四肢無力,而且感覺只剩下最后一口氣,給人的感覺是能說一句話說少一句。
“你是仙虹的父親?”
劉浪終于開口問了一句。
血剎一顫,并沒有否認:“你是誰?”
“我叫劉浪,仙虹的朋友。”
劉浪說著,眼神中疑惑更盛。
修為最高的羅喉死了,餅爺也死了,眼前這個血剎竟然沒死?
劉浪一見對方真是血剎,連忙彎下腰,將血剎扶起:“前輩,你不用害怕,我是來救你的。”
說這話時,劉浪的聲音帶著顫抖。
他本來只是想探查一下這水底究竟有什么東西,看著羅喉死后,對血剎跟餅爺活著不再抱有任何的希望。
可是,看著血剎還活著,劉浪心中的驚異遠遠超過了心中的驚喜。
不過,只要沒死透,自然就有機會。
一把抓住血剎的手,劉浪激動道:“前輩,如果仙虹知道你還活著,她肯定會非常高興的。”
血剎又是渾身一顫抖,劇烈的咳嗽了兩聲:“你說什么?仙虹在哪里?你……你知道她在哪里?”
“嗯,知道。”
劉浪感覺血剎的身體越來越弱,似乎自己一放手,他就會再次栽倒,再也爬不起來了。
連忙一掌擊在血剎的背后,劉浪暗暗運起陰陽二氣。
霎時間,兩股氣息交織在一起,讓血剎的眼前一亮,心中的震撼更甚。
“什么?同修陰陽二氣之人?”
血剎看著餅爺死去之后,本來以為必死無疑,可還想爬到宮殿去看一看,只是,沒想到竟然突然冒出一個人,還是能使出陰陽二氣之人。
“不,你……你叫劉浪?”
血剎就算曾經殺人如麻,就算曾經嗜血如命,可如今卻根本無法再淡定下來。
之前餅爺曾說過,他們認識一個可以同時使用陰陽二氣之人,只要有那個人在,仙虹就有可能重新找到自己。
血剎開始時還是將信將疑,心中也僅僅只是抱著一絲希望。
在血剎的心里,就算劉浪真的可以幫助仙虹,但又怎么可能來到巫冥門?
就算真的來到巫冥門,又有本事對付得了襄命女跟羅喉嗎?
退一萬步說,就算真的可以對付得了襄命女跟羅喉,又會有膽量跳進這九死無生的三途河水之中嗎?
這種概率,恐怕可以忽略不計。
血剎猶如做夢一般,渾身激動的顫抖了起來,狠狠捏了自己的大腿一下。
疼,那種熟悉的疼痛之感!
“真的?你……你竟然真的來了?”
血剎連做夢都期盼著見到修煉陰陽二氣的人,沒想到竟然真的看到了,而且還是在自己頻臨死亡的時候見到了。
終于,血剎感覺自己稍微有了一點兒力氣。
劉浪感覺到血剎體內恢復了生機,并沒有再繼續灌注陰陽二氣,而是收起手,恭敬道:“前輩,我帶您回去。”
血剎心緒難平,雖然還很虛弱,但與之前的狀態卻是完全不一樣。
因為是修煉時走火入魔導致經脈盡斷,血剎對劉浪補充的陰陽二氣反而比普通人吸收的要更徹底。
顫巍巍的好不容易站住身形,血剎撲通一下跪倒在地:“我血剎拜謝救命之恩。”
此時的血剎,只像是一個遲暮的老人,哪里還有半點兒殺人狂魔的模樣?
劉浪救血剎只是想幫助琴玉她們,也不想讓仙虹傷心,對血剎倒是沒有什么真正的感情在其中。
“前輩,看您說的,我沒想到您真的還活著。”
“走,我們回去吧,仙虹肯定等急了。”
劉浪深深的看了宮殿一眼,拉著血剎就往回走。
可是,血剎卻并沒有走,而是激動道:“小兄弟,你既然來到了這里,那仙虹肯定也是被你所救,你的大恩大德我血剎沒齒難忘,只是……”
血剎說著,也扭頭看向宮殿處,眼神中閃過一絲熾熱。
“怎么,前輩,我感覺到你體內經脈盡斷,鬼氣不再,此時跟常人無疑,你還能活動也僅僅是因為之前修為高深的原因。”
說著,也順著血剎的目光看去:“那里,太過詭異,前輩難道還想去一看不成?”
“不,小兄弟,我來到這里已有些時日,我眼睜睜的看著餅爺在我的面前。一路爬到這里,我將每一個死在路上的尸體都檢查了一遍,我發現了一個奇怪的現象。”
頓了頓,血剎一把抓住劉浪的手:“小兄弟,如果不找到答案,我……我就算是活下去,也會終日寢食難安的,請你一定陪我進那座宮殿看一看。”
劉浪皺了皺眉頭:“前輩,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血剎連忙指著那些路邊的尸體道:“你看,這些尸體有的完好無損,有的卻是筋脈盡斷,渾身發黑,死狀各異,而我發現越是沒有修為的人,身體的損害越小。而越是修為高的人,在這里根本沒有半點兒生機。”
又指了指自己:“如果我不是筋脈盡斷,鬼氣盡失,我……我肯定也無法活著看到小兄弟你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