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開元嘆了口氣,沒出聲。
“從目前的狀況來看,祁宇很可能掉進了地下暗河。”伊秋水看了看二人,繼續道:“這條哈拉哈河我比較清楚,這里這一段都是在地下的,長度大概在十來公里,之后都是在地表了。”
“雖然這一段都在地下,但暗河的的地面部分有許多的洞口,所以這里經常是聽得到水聲卻看不見河流的。”伊秋水明顯對這里非常熟悉,“這河水不是很深,頂多不超過兩米,只要祁宇沒有昏迷,應該不會被淹著。當然,不排除會存在一些地質性的大潭。”
“況且,人在有水的情況下,即便沒有食物,也能生存很長時間,意志力強的十天半月都不會有問題!”伊秋水侃侃而談,又頓了頓,繼續道:“所以,我認為祁宇存活的機會很大!”
聽完伊秋水這段話,洪開元心里忽然對面前這個年輕的女孩來歷更加疑惑了,她年紀雖然不大,但行事卻異乎常人。
但他卻絲毫沒有表現出異樣的神色,就問道:“那接下來,我們就要沿著這條暗河逐步往下游去找了?!”
伊秋水點點頭,接口道:“不錯,我就是這個計劃!”
“但直接從暗河里面去找不太現實,因為那里面情況不明,存在著太多未知的危險,為了安全起見,我們分成兩組來沿途往下游去找。”伊秋水繼續道,“一般來說,人都會順著水流的方向走,因為不管怎樣,水流總會有個出口的!所以祁宇應該也是順流往下游去了。”
“為了防止他中途發現洞口而跑出來,希望大家仔細點,不要放過任何一個可疑的洞口,尤其是那種能聽到水聲的洞口!”伊秋水的思維非常清晰,她緊接著又補充了一句。
眾人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由于我對祁宇不太了解,為防止漏掉一些細節,所以你們兩個要分開,各自在一組。這樣會更保險。”伊秋水對溫菁二人道。
“那這樣吧,伊小姐,我妹子就拜托你照顧了!”洪開元想了想道,“我帶幾個人沿著暗河的左側找,你們找右側,大家別離得太遠,一來彼此有個照應,二來信息可以快速交流!”
“不愧是博士出身!”伊秋水臉上也露出了一絲微笑。“但我是獨立的一組!很抱歉!”
當下,眾人全部下到了懸崖下面,開始按計劃行事。
為了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大家找得都非常仔細,就連拳頭大小的洞口都沒放過,如此一來,進度當然也慢了許多,一天都搜不了兩公里。
就這樣,接連搜了五天,還是沒發現我的蹤跡,這時距離我失去聯系已經過了九天了,溫菁越來越沉不住氣,好幾次都出現了幻覺,幾乎每個洞口她都覺得有我的氣息,這樣,大家搜索的進度就更慢了。
第十天,又搜了差不多一整天,天黑后,溫菁又開始出現幻覺,老說她覺得我就在附近,跟她一組的幾個年輕人本來都準備就地扎營休息了,但被她逼著還要繼續找。
好在這些人都非常配合,他們相互之間幾乎都沒怎么聊天說話,看著四周黑漆漆的一片,雖然為溫菁的執著感動,但也知道在這種條件下,很難再有多余的發現,幾個人只好輪流不停地勸說溫菁,希望她能冷靜下來,好好休息,以便第二天好繼續搜索。
但溫菁此刻已經瀕臨崩潰的邊緣,又不時地產生幻覺,弄得幾個年輕人直抓狂。
洪開元那時在另一邊,所以接下的過程都是溫菁后來講給他聽的。
那天晚上,就在溫菁幾乎徹底絕望的時候,不遠處忽然傳來一首悠揚的歌曲,憑感官,那地方離他們應該不會超過二十米。
跟溫菁一起的幾個年輕人都很奇怪,正納悶間,卻見她發瘋似地朝音樂傳來的方向跑了過去,嘴里還不停地大喊:“呆瓜,祁宇,是你嗎?”聲音充滿了哭腔。
那幾個年輕人見狀,也趕緊追了過去。
等他們趕上溫菁,卻發現她正趴在一個洞口上拼命叫喊,而此時,那音樂的聲音卻是從溫菁的手中傳來的,仔細一看,發現她手里好像多了一件東西。
他們發現這個洞口比較大,呈不規則的橢圓形,最窄處估計都有七八十公分,能十分清楚聽到里面傳來的流水的聲音。
幾個人精神一振,知道有著落了,很快,其中一個人就拿著電筒往里面照去。
接著,他們很快就發現了我。
這時,溫菁已經在大喊了:“是他,是他。趕快找繩子!”說罷她繼續朝洞里的我喊話。
幾個人急忙找出了隨身攜帶的登山繩,縋了一個人下去,很快,他們就將我給吊了出來。
那時我還是清醒的,但和溫菁還沒來得及句話就昏死了過去。
其中幾個趕緊采取了一些應急措施,另一個趕緊去通知伊秋水和洪開元他們。
很快,伊秋水和另一組的洪開元他們幾個人就都過來了。
洪開元一見,幾乎高興壞了,竟然呆立當場,喃喃道:“老祁,我就知道你能行的!”
看著溫菁抱著渾身是血的我在不停地喊叫,一旁的洪開元忽然發現站在黑暗中的伊秋水也欣慰地笑了,還偷偷抹了一把眼淚,然后就默默地掏出了衛星電話。
當天晚上就來了一架直升機,隨行還有一名醫生。伊秋水安排溫菁和洪開元二人陪著還在昏迷的我,讓我們三個上了飛機,說自己第二天再走。
當晚,我就被送到了齊齊哈爾的一家大型醫院。
聽洪開元說完這一切,我頓時百感交集,感激地望著他道:“胖子!謝謝!”
“臥槽,你他媽啥時候變娘了?!”洪開元不滿地白了我一眼,接著又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了我一眼,問道:“老祁,我怎么看都覺得那個伊秋水好像和你很熟。”
其實,他這個問題我也想知道答案,可我根本沒有任何關于此人的印象,于是就搖了搖頭:“我也是頭一次聽說這個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