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傅春時,他的死狀徹底激怒了我。
驚恐之中夾雜著無助與不甘心的表情永遠在他的臉上凝固了,他家人悲痛欲絕的神情再一次被復制,號啕的哭聲有如無數鋒利的針潮水一般向我襲來,并深深地扎在了我的心上。
我已經出離憤怒!
但我的頭腦卻冷靜到了極點,并開始仔細地思索為何兇手要殺掉這兩人。
中午我見到傅巖和傅春的時候,他們正在聊閑著什么‘陰兵借道’,在傅巖說出了自己的遭遇后,傅春也附和了一下,說他也曾遇到過同樣的情形。
不久之前我們在傅巖遭遇‘陰兵借道’的地方所見到的情形已經很說明問題了,那絕對不是什么‘陰兵借道’,而是那些殘余的機械獸在撤離秦嶺!!
想著想著,我忽然又想到了一個人,不由立刻就打了個寒顫:不好
來不及和其他人解釋,我立刻就朝村主任喊道:“傅七爺住哪里?”
他正在和葛孝成等人在解釋著當時的情形,聽我這么一喊,有些不明所以:“您找七爺干嘛!”
“趕緊的,咱們得找到他,因為他很可能就是下一個被害者!”我沒想和他解釋,就示意他帶路。
葛孝成皺了皺眉,問道:“你怎么這么肯定?”
“因為,他也是見過‘陰兵借道’的人!”我將這句話從牙縫里擠了出去。
這時,遠遠的,我看到有三支手電朝我們這邊飛奔了過來。
他們跑得很快,轉眼間就到了近前。
一看清他們,我立刻就笑了。
“哥,我來了!”顧新喘著粗氣先沖我一樂,然后又轉頭和溫菁也打了個招呼:“嫂子!”
看到顧新手里的登山杖,我心里一安,立刻跟葛孝成耳語了幾句,然后又對顧新道:“三兒,你過來!”
安排好了一切后,我拿過了顧新手里的登山杖,稍加檢查,便帶著顧新、溫菁和葛孝成三人跟著村主任飛快地朝傅七爺的家趕去。
吳迪則帶領剩下的人將傅春的遺體送回了他的家里。
傅七爺的家就在村子的中央,周圍的人家很多,我們趕到院門口時他家正亮著燈。
“七爺在家嗎?”村主任朝里面大聲喊道。
“咋了主任,我爹正洗腳呢!”屋里傳出來一個女人的聲音。
“是秀娥呀。你是不知道哇,又出事了,傅春也死了。”村主任大聲道:“你家不是還有個大雨棚嘛,我帶人過來取。”
里面的人又應了一聲,院門很快就開了。
“主任,春哥是怎么了?”傅秀娥一打開門劈頭就問道。
村主任搖了搖頭,又嘆了口氣:“沒時間和你解釋了,你先把東西給找出來,我去和七爺打個招呼!”
傅秀娥沒再多說,便指了指右側的一個亮著燈的房間:“我剛給他倒的水,應該還沒洗完。”說罷轉身就朝另一個房間去了。
房間里,傅七爺正坐在凳子上一動不動,他的腳正泡在盆子里,我們進去后他都沒有反應。
見狀,村主任幾步就沖到了他的跟前,用手在傅七爺的眼前連晃了好幾下:“不是吧,七爺您可別嚇我們!”
忽然,那傅七爺就開口了:“難道是我們泄漏了天機,終究是難逃一死?”嘶啞而蒼老的聲音中充滿了悲涼。
他將頭緩緩地轉向了我們,一臉愁容:“你們在門口的說話我都聽到了!”
“七爺,您這事咋了?”村主任一頭霧水。
“村里就我們三個見過‘陰兵借道’,現在忽然就死了兩個,你說我是咋了?
!”傅七爺又嘆了口氣,看了村主任一眼后,又將目光轉向了我們幾個:“你們也不是過來幫著拿東西的吧。”
“老人家,您猜對了!”我微微一笑,道:“不過,這次您完全可以放心,只要您好好配合,我就可以將那只‘鬼’給消滅了!”
“你不是記者?!”老人有些疑惑地看著我。
“其實,我做記者之前學過一些茅山術!”我編謊話已經到了一種爐火純青的地步了,張口就來:“這次,我是來救您的!”
老人面上立刻露出了一絲喜色:“你真的做過道士?!”
“不怕告訴您老,我之前還收了不少惡鬼!”我淡然一笑,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吹噓道。
“七爺,事不宜遲,咱們還是盡快按這位大師的話去做吧!”村主任看到了葛孝成給他遞的眼色,連忙對老爺子道。
“哥,您看看,滿意不?”顧新拿著鏡子在我面前道。
“只要我不抬頭,估計是沒問題!”我看著鏡子里的自己,除了身上穿的是傅七爺的衣服外,連頭發都很像,除了臉上因為時間的關系沒弄好之外,乍一看還真的是個老頭子了,唯一不舒服的是圍在脖子上的幾根鐵水管子,它們讓我無法轉動脖子和頭部。
這時,葛孝成走了進來,身后跟著溫菁和村主任,溫菁已經換了一身衣服,是那秀娥的。
“都準備好了嗎?”我輕聲問道。
“好了,你自己小心!”葛孝成也低聲道:“吳迪他們已經在這附近了!”
“丫頭,你要多加小心!”我看著溫菁,心里有些愧疚。
“你還是擔心一下自個兒吧!”溫菁秀眉緊鎖,眼里透著關切。
“好吧,你們都去吧!”我淡淡一笑。
葛孝成沖村主任使了個眼色,就聽那村主任大聲道:“好了,小伙子,趕緊的,咱們把雨棚抬過去!”
然后,就帶著葛孝成和顧新他們朝門外走去,溫菁跟在了他們的后面,而我依然坐在那里。
一陣嘈雜之聲過后,就聽秀娥的聲音傳了過來:“主任,我也去幫忙吧。”
不對,那不是秀娥的聲音,而是溫菁的聲音,厲害啊!!我心里贊嘆了一聲。
“妹子,你哥和嫂子去了巖子家里幫忙,七爺年紀大了需要人照顧,你還是呆家里吧。”村主任大聲道。
“哦,成吧,我明白一早就過去幫忙。那您慢點兒!”溫菁道。
那村主任好像并未再接話,然后我就聽到了關門的聲音。
我很意外,因為從來沒有聽到溫菁模仿一個人的聲音,她來這里就這么點時間,卻能將秀娥的聲音模仿得惟妙惟肖,如果光聽聲音,除了很熟悉的人,外人估計很難聽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