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耐著性子在酒店等了三天后,第四天一早,葛孝成終于打來了電話。
但他帶給我的卻并不是什么好消息。
葛孝成的手下沿著那些機械獸追蹤了很久,一直到了湖北境內的竹溪縣,他們在一處山腳下徹底失去了那些機械獸的蹤影!
“那是個什么地方?”我問葛孝成。
“一座大山的山腳下,痕跡消失的位置是雙向六車道的公路,公路兩側都是林子,痕跡從公路右側的林子里出來后就完全消失了!”葛孝成的語氣有些郁悶,“老祁,你說它們是不是直接沿著公路走了?”
“那些鐵家伙都很笨重,如果沿著公路走路面上多少會留下一些痕跡的。”我笑道。
“但我們找了很久,都沒在路面上發現什么痕跡!”葛孝成悶哼了一聲,繼續道:“我覺得不是沿公路走了,如果這樣的話就更容易暴露,或許它們還是能飛的。”
“飛你個頭,要飛早飛了,哪里還會給你留下什么痕跡?!”我有些沒好氣,笑罵道。
“那你倒給我個合理的解釋?”
“它們是坐車的!”我嘆了口氣。
“這個我也想過,但那得需要多少臺車啊,而且,這么一來會不會太顯眼?”葛孝成嘟噥道:“就算車子夠了,那么多的司機,保不齊誰會說漏嘴了!”
“你忘了黃柏塬和傅家坡的事了!”我淡淡地道。
“你是說這些人會被清除記憶?!”葛孝成的聲音有些猶豫。
“別扯這些沒用的了,趕緊調查各大運輸公司,同時讓各地公安部門調取所有道路的監控,包括鄉間公路!”
“還有,不能漏掉水路運輸,天知道他們會不會在半路換成船!咱們在竹溪碰面。”我補充了一句后就掛了電話。
中午時分,葛孝成帶著吳迪和我們在一家餐館里見面了。幾個人邊吃邊聊。
“老祁,我已經按照你的辦法讓人去查了,但總覺得不踏實。”葛孝成喝了一口茶,皺著眉頭道:“咱們這么做是不是太盲目了點,網撒得太寬,很多東西會混淆視聽的。這么一來,就會耽誤更多的時間。”
“是啊,難保他們不會找私人來做,個人的車找起來不知道會有多麻煩。”吳迪終于沒再看著自己的手說話了。
“就找運輸公司!”我波瀾不驚地道:“那些機械獸數量不少,可不是少量的車就能裝得下的。”
“對他們而言,咱們留給他們的時間并不多,他們不會蠢到花太多的時間去找私人車,再說了,現在絕大多數的貨車也都是掛靠在一些運輸公司的名下!”我有些哂然,心說這倆家伙對外面的世界還是不算很了解。
就在我們吃飯的時候,各路信息如潮水般涌來,幾個人忙著整理分析,最后都忘記了自己在吃飯。
經過分析,最后我們終于確定了其中一家運輸公司。
這是一家比較大公司,包括一些掛靠在它那里的私人車,全公司有將近六百臺大型貨車,其中平板拖車占三分之一。
三天前,他們接到了一個客戶的電話,說需要七十臺平板拖車。
雖然價格比平常高出百分之十,但對方有個特別要求,必須在第二天晚上十一點全部趕到指定位置,等待裝貨。
對方還要求每臺車只安排一個司機就夠了,因為路程不遠,而且他們要在每臺車上安排一個跟車的人。
一下子需要七十臺車,而且價格還很好,所以運輸公司很快就答應了對方所有的條件。
在安排車輛的時候,他們發現,對方指定的地方正是在竹溪縣,不過裝貨地點有七個,沿著308省道分布在靠近山腳的位置。
據司機們回來反應,說這客戶還很是熱情,在他們到達指定位置后,便有人上來接待,并安排他們在附近吃宵夜,席間還給了不少小費。
半小時后,貨裝好了,司機們這才統一出發,每臺車都有一個跟車人跟隨司機。
貨物都是用車上自備的帆布蓋了個嚴嚴實實,也不知道裝的是什么,但看著也不像是什么違禁品,加上大伙又得了人家的好處,都沒再過問。
車子沿著308省道到了房縣后,又拐上了209國道,之后上了002縣道,最后,他們在一個叫做大巖屋的地方停了下來。
那時已經是凌晨三點多了,跟車人就說晚上開車太累,而且山里霧氣太濃,不安全,就讓大家就地停靠在路邊休息,等天亮后再出發。
司機們一聽,也都覺得在理,而且人家對自己還很不錯,于是就聽從了安排。
不知為什么,所有的司機都是一覺睡到了大天亮,醒來一看,車上的貨物和跟車人都不見了!
司機們全都嚇出了一身冷汗,這事兒也太詭異了。
而就在這時,運輸公司打來了電話,說客戶考慮到貨物的安全,已經連夜用其他的小車輛將貨分批運到了目的地,眾人這才放下心來。
原來,客戶一大早就提著一堆現金到了運輸公司,先付了運費又把情況說明后直接走了。
聽完葛孝成的敘述,我沉默了一會,這才道:“聲勢雖然浩大,但計劃卻非常周詳,而線索到運輸公司這里已經完全斷了!”
“是啊,他們連運費都是付現的,根本就沒辦法追查!”葛孝成嘆了口氣。
其余幾個人面面相覷,也是一籌莫展。
“沒辦法了,只能實地去探查了。”葛孝成皺著眉道。
這時,我的手機忽然響了,一看,居然是個陌生的座機號碼,本想不接,一旁的葛孝成卻道:“這是房縣的號碼,你在那里還有朋友?”
我搖搖頭,道:“我從來都沒去過房縣。”
“接下吧,說不定是你認識的人到了房縣也說不準。”溫菁輕聲道。
剛一接通,電話那頭就傳來了很大的聲音,差點沒震破我的耳膜。
“老祁,你他媽現在在哪兒呢,這都多長時間了,還沒深圳!”電話那頭的洪開元嗓門特大。
“死胖子,你幾時到了房縣?”我笑罵道。
“這不是醫院安排交流嘛,老子出差!”
“怎么不用手機啊?差點不想接了。”
“昨晚上廁所玩手機,他媽掉馬桶里了,這倒霉催的!”洪開元悻悻地道。
“恭喜恭喜!”我哈哈大笑,“干嘛不買個新的?”
“你他媽知道個屁,老子才新買的,!怎么著也得等它自然晾干!真他媽肉疼!!”
“該!!”我繼續笑著,“你現在哪兒呢,忙完沒?”
“兄弟醫院的招待所!”洪開元答道:“早忙完了,還要閑好幾天呢!”
“正好,我要去房縣,下午就到!”我心情大好。
“好咧,老子正好悶得慌!”洪開元哈哈大笑:“好久沒敲你竹杠了,晚上請老子吃飯!”
說完,他就掛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