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老太說完,自己先坐了下來,看著熊鷹道:“我真的是老了,上次去你家時,你還在跟人玩捉迷藏。”
這話一出,我差點直接噴了,心說熊鷹再過幾年就五十歲了,這老太太居然還當人小屁孩!
熊鷹老臉一紅,哭笑不得,也不好意思看我們幾個小年輕,先是干咳了一聲,訕訕道:“是啊,這不,我的頭發都開始白了!”
一旁的溫菁也有些忍俊不禁,強忍著沒表現出來,風蕓早側過了臉硬是讓自己沒發出聲音。
幾個人坐先后坐下后,就聽風老太又道:“你們這么急著見我,難道熊老爺子也沒底?”
礙于輩分太小,我不敢開口,只好望向了熊鷹。
熊鷹知道我的意思,當下就將這段時間的所有事情都詳詳細細地和老太婆說了一遍。
這整個過程中,除了一個時不時來添茶的中年婦女,包括風齊樂父女在內,都沒人發出一點多余的動靜,房間里的氣氛有些沉悶。
但我是個坐不住的,也沒打算今晚就和這老太婆聊什么,所以早沒了耐心,再加上煙癮又犯了,呵欠不斷,雖然也強忍著,但表情多少有些僵硬,當然,肯定也會有些滑稽。
兩小時后,好不容易聽熊鷹說完了,就盼著趕緊出去抽支煙,結果老太太又發話了。
“齊樂,你先帶他們下去休息,這一路折騰了這么久,是夠累的。”
我一聽,立刻就喜出望外,心說總算解放了。
但老太婆接下來一句差點讓我崩潰:“祁宇,你留下!”
我差點直接將一口老血噴出來:尼瑪,還讓不讓人休息了?!
但這種場合下又不好失態,只好很呆萌地‘哦’了一聲。看著溫菁抿著嘴離開,我心里甭提有多郁悶了。
見眾人都離開了,風老太又道:“你過來,坐!”說著,她看了看自己左手邊的那個空位。
我一看,心里立刻就咯噔了一下。
按照老祖宗的傳統,主人左首的位子是最尊貴的客人才能坐的,這就是所謂的‘以左為尊’,一般人是不可以隨便去坐的。老太太八十多歲了,就算我是貴客也不可能坐那個位子的。
想到這里,我只好笑道:“我坐這里就成,您請吩咐!”
“讓你坐你就坐!”老太婆聲音忽然就提高了一倍,“怎么,老太婆不夠格嗎?!”
聞言,我只好苦笑了一下,就走過去坐下了。
“怎么看,我都覺得你不像是我們要等的人!”風老太瞟了我一眼,“年紀不大,卻是個油腔滑調的人。你家怎么會選你來做傳承人?”
我去,這他媽算哪門子道理?倚老賣老可有點過份了啊!
“蕭奶奶,其實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你說的那個人,因為到現在為止我還并沒有什么直接的證據可以確認!”我不亢不卑地答道。
“既然你連自己都沒辦法確認,卻這么急著來見我,是為了什么?”風老太眉頭一周,轉頭又盯了我一眼。
本來,我見這老太婆的做派很像自己的祖母,心里就存了敬畏,但這么幾句下來,我心里早就不爽了,于是就笑道:“我來并非是為了說明什么身份。”
“小可對我有救命之恩,聽說您家丟了什么貴重的物件,所以是想過來幫忙的。”
“你還知道她救過你啊!”老太太語氣忽然就變了,冷冷地道:“救命之恩你想怎么報答?”
我日,這老太婆的脾氣也太他媽古怪了,老子過來是為了你家的事,要不是顧全大局,老子不當場甩臉子走人你就不知道蒼耳會刺人!
我強忍著心里的不快,微笑道:“蕭奶奶,我只是想盡一個做人的本份,至于其他的,沒有想過。”
風老太又看了我一眼,臉色忽然又緩和了一下,道:“你說你來幫忙的,你想怎么幫哪?”
我萬萬沒想到,風家這個老太婆會如此的難纏,根本就是一個老妖怪,倚老賣老不說,自大得讓人咂舌!
但一想到風曦的計劃和她的初衷,我還是強行將一口氣悶在了心里。
“伏羲之爻上承載的不過就是某個東西藏匿點和取出辦法,如果我們能直接找到那東西,有沒有伏羲之爻都無所謂了!”
“說得倒是輕松!”風老太冷哼了一聲,“沒有了伏羲之爻,你怎么找到那東西?”
“但如果只是一味地去追伏羲之爻,等我們找到它,估計東西早就到了別人的手上!”我耐著性子繼續解釋,“這就是我來見您的原因!”
“聽你這意思,見到我了你就有辦法了?”
“實話說,我心里也沒底。”我深吸了一口氣,慢慢地將情緒壓制到最低點,繼續道:“但可以雙管齊下,一部分人繼續追尋伏羲之爻,另一部分就設法去尋找那東西。這么一來,保險系數就大了很多!”
風老太沉默了很久,才道:“說吧,你想知道什么?”
“如果可以的話,我想知道全部!”我立刻坐正了身子,正色道。
“要不是我早知道你是祁家傳承人,就憑剛才這句話,我可以保證,今晚的事除了風家人,永遠也不會再有人知道了!”風老太端起那早已冷了茶,輕輕地嘬了一口,聲音冷得嚇人。
“沒關系,從我知道這些事開始,我就把腦袋別在褲腰上了。”現在,我已經一點也不激動,對于這么一個老太太,無論她怎么樣,都不值得我再做些什么了。
所以,我就完全改變了自己的狀態,當下就淡然一笑,道:“有些事真沒必要較真,這么說吧,想殺我的人至少有一個加強排,但到目前為止,我還活得好好的!”
對付那些狂妄的人,我的對策便是比對方更狂妄!
“是嗎?”風老太一點也沒在意,緩緩地將茶杯放在了桌上,又道:“你稍坐一下,我去那點東西過來。”
說罷,竟然連拐杖都沒拿,也不看我,起身自顧自進里間去了。
見狀,我只好暗自苦笑。
不過,這老太婆的表現卻讓我有些納悶。既然風家早在我剛到深圳時就已經在調查了,也確認了我老祁家就是他們所要等待的人,但今晚卻如此地不友善?而且,她的說辭不但牽強,還更加有點蠻不講理的味道。
就在我坐在那里呆呆出神的時候,忽然,一個人影自門外沖了進來。本能的反應,我立刻就站了起來。
那人一身黑衣,臉上還蒙了塊黑布,和那些狗血影視劇里的蒙面人一個德性。
還沒等我作出進一步反應,那人就已經朝我撲了過來,同時我還聽到‘嗚——’一聲,定睛一看,我日,他手里拿的竟然是一把黑色的砍刀!
情急之下,我只得使出了自己的看家本領,身子往右側一滑,順手就抓過了老太婆留在椅子上的拐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