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永生大致講完方子原理,三個人每人就半壇子酒下肚了。7777772e766f6474772e636f6d
竇大夫滿意了,李永生卻是扯上了蔣看海,說起了自行車的事兒。
蔣看海好酒,量也不算小,不過他有個毛病,喝不了多少,人就會變得亢奮,就是那種很容易就能喝高了,但是很難喝得斷片。
大致問了一下自行車的情況,他拍一拍胸脯,“好說,我跟房里老大關系還不錯,回頭給他敲敲邊鼓,買了你的技術……技術還可靠吧?”
“蔣看海!”尹夏荷氣得狠狠一拍桌子,“你家老大不過是區區一個幽州郡工建長,小李要全國推廣呢,說話能靠譜一點嗎?”
“你們女人家懂啥?”蔣看海很鄙夷地看一眼自家的女人,“幽州郡房是小,但是全國三十六郡,各個郡之間,也比業績呢,永生的項目夠好的話,老大也得力撐我。”
相較他的頭腦發熱,尹夏荷卻是極為清醒,“你省省吧,明天不喝酒再說這事兒行嗎?”
蔣看海狠狠地一拍桌子,“我現在頭腦清醒得很,為啥不能說?”
尹夏荷不理他,而是扭頭看向李永生,“小李你搞這個項目,是手里缺錢?”
“是啊,”李永生笑著回答,“錢不是萬能的,沒有錢卻是萬萬不能的。”
“那不如讓他給你介紹幾個工程,這錢賺得保險,”尹夏荷看一眼自家的夫君,“反正工建房手里,從來不缺工程。”
“工程也行,”蔣看海點點頭,大著舌頭發話,“我好歹也是司修,還是專業的,老大肯定要賣我面子。”
李永生聽得大奇,“既然是這樣,蔣大哥為什么不拉一支隊伍做工程?”
“他干不了那個。沒那個時間,也沒那個能力,”尹夏荷很干脆地回答,一點都不給自家夫君面子,“永生你肯干的話,有你這個修生身份,能免不少稅。各家工程隊會搶著要。”
原來是這樣,李永生有點傻眼。“賺那點避稅的錢,能有多少?”
“絕對夠你的開銷,”尹夏荷的眉頭微微一皺,她覺得他的心思有點大了。
就在她想繼續開口勸說的時候,門被推開了,湯昊田端著一個酒杯走了進來。
他笑嘻嘻地發話,“永生,跟師叔介紹一下,都是哪些朋友?”
蔣看海白他一眼。大聲發話,“你比我還小吧?跟誰說師叔呢?”
湯昊田才待發火,猛地發現,對方桌上,擺的是金色凱旋三十年,心里就是一抽,我去。有身份啊——這種酒,一壇就是五塊銀元,面前就是三壇。
他請人喝的也是金色凱旋,不過是二十年陳的,一壇兩塊銀元——這都夠撐場面了,要知道這么一壇酒。等于本修院普通教諭一個月的收入。
所以他馬上端正了態度,“呵呵,玩笑而已,大哥你在哪里高就?”
“高就不敢當,”蔣看海喝了酒,也是相當豪放的,“區區的小司修。在幽州工建房打雜,師叔你干什么的?”
“大哥,玩笑,玩笑,”湯昊田賠著笑臉發話,順勢坐到了一個沒人的座位上,“我做點小買賣,我姐是孔總諭的同窗,按輩分,永生該叫我師叔。”
“哦,”蔣看海點點頭,既然對方說明白了,他也就不計較了。
“嗐,”竇大夫嘆口氣,“我還以為教永生醫術的師尊呢,原來是修院的教諭。”
他一直沒說話,就是怕這年輕人來歷不凡。
“孔總諭醫術也不凡啊,”湯昊田奇怪地看他一眼,“那是博本院的總教諭。”
竇大夫斜睥他一眼,連話都懶得回。
“這位可是太醫院的醫官,”蔣看海大聲發話,“是陰九天大師門下。”
門下就不一定是徒弟,也可以是徒孫,反正他看這年輕人有點不順眼,少不得就要幫著吹噓一下。
“陰大師門下?”湯昊田聽得嚇了一大跳,陰九天實在太有名了,此人不光是宮廷御醫,也幫人看病,在市井傳說中,基本上是“神醫”的范疇了。
他納悶地看一眼李永生,“永生你的醫術師尊……是哪位?”
李永生含含糊糊地回答,“東學一點西學一點,來……喝酒!”
受了這番驚嚇,湯昊田也暫時提不起談話本的興趣了,他又坐一陣,才知道合著李永生治好了連太醫院都束手無策的小孩兒腸癰。
當然,竇大夫既然被冠上了“陰大師門下”的名頭,為了不墮大師威名,他也少不得解釋一下,小李掌握的很多醫術,都是失傳的——比如說一代針王桂一男的“九鳳齊鳴”。
桂一男的名頭,在醫療界很火,但因為年頭久遠,外人還真沒多少知道的,湯昊田就沒有聽說過這人。
但是他也知道,既然號稱針王,被陰大師的門下尊崇,肯定不是一般人,他少不得眼珠一轉,“永生,陳年暗傷,你治得了治不了?”
不等李永生回答,尹夏荷先不高興了,“我說小伙子,暗傷在什么地方,陳年又是多少年……你這態度就不端正,不說清楚,讓永生怎么看?”
“確是我的不是了,”湯昊田笑著點點頭,“差不多四十多年了吧,傷在背部大椎附近,脊柱都斷過,倒是接好了,但是留下了暗傷,陰天就痛得死去活來,藥石無用,能治否?”
李永生斜睥他一眼,“塑骨丸都弄得到,會留暗傷?”
“當時是在戰爭啊,衛國戰爭,”湯昊田一攤雙手,“這人受傷之后,大家以為他死了,過了整整半個月,才在死尸中發現了他。”
脊柱斷了半個月都沒死?竇大夫想一想發問,“這肯定是個了不得的人物吧?”
塑骨丸是道宮出品,本來就極為罕見,戰爭期間更是有價無市,不是隨便誰都能弄得到的,而且……脊柱斷了還能在死尸里撐半個月,起碼也得是司修吧?
“坤帥親衛,”湯昊田淡淡地回答,心里卻生出了濃濃的優越感——乾坤坎離震艮巽兌,衛國八大帥之一,哥們兒認識啊……嗯,她的親衛。
而且八大帥已經有五人故去,坤帥現在可是還活著。
“原來是她,”竇大夫恍然大悟地點點頭,“可是曲勝男?”
“正是她,”湯昊田點點頭,訝然發問,“你也知道此人?”
“你這不是廢話嗎?”竇大夫無奈地笑一笑,“坤帥為了她,曾經大鬧太醫院。”
衛國戰爭初期,中土國遭到新月國突襲,節節敗退,為爭取贏得時間,坤帥胡秀鳳曾經以己身為餌,堅守摩云堡月余,然后成功突圍,成為戰爭初期中土國唯一的亮點。
這一戰,三萬戰兵埋骨在摩云堡一線,而曲勝男身為坤帥親衛,在突圍的途中,為了掩護坤帥,用身體擋住了敵方高手的攻擊。
胡秀鳳脫險之后,馬上派出人去,要查找曲勝男,活要見人死要見尸。
怎奈那時的摩云堡,早已經是敵占區了,精銳的小隊小心翼翼地搜索了七八天,才發現了滾落到山谷中的曲勝男。
那時的曲勝男已經醒了,用下頜一點一點地爬著找吃的,蟲蟻草籽都不放過,那個慘象真的沒辦法說了——她被發現的時候,以為是敵方的軍隊,差點咬舌自盡。
小隊將人救回去,胡秀鳳動用特權,弄了一顆塑骨丸回來——當時她才是初階化修,塑骨丸都輪不到她,不過她在摩云堡打得實在漂亮,光宗親自過問了此事。
塑骨丸是很好的,然而,半個月在山間餐風露宿,曲勝男落下了病根。
衛國戰爭結束之后,坤帥要求太醫院,無論如何治好曲勝男。
但是那又怎么可能呢?衛國戰爭中,出現太多傷患了,根本不可能都救治得好,曲勝男得了塑骨丸,能行動自如,已經是很不錯了。
但是胡秀鳳不滿足,因此在太醫院打傷了兩人。
這種事情在那時也是很多的,局外人很少知道,京城里的人都不是很清楚,就遑論外地人了,但是竇大夫身在太醫院,對這個傳聞還是相當了解的。
“沒錯,就是這么回事,”湯昊田點點頭,然后他熱切地看向李永生,“你要是能治好她,錢不是問題。”
切,竇大夫對他的熱切嗤之以鼻——能治好早就治好了,根本不可能的事,也不知道你激動個啥勁兒。
不過,這也是可以理解的,圈外人——確切說是太醫院之外的人,能接觸到曲勝男,就足以自傲了,不管能不能治好,先竭盡全力地找法子。
事實上,蔣看海和尹夏荷都沒聽說過這人,見湯昊田如此說,尹夏荷先發話了,“她是乞了骸骨的嗎?”
乞骸骨是官員退休的一種說法,然而,不是所有的官員退休,都是乞骸骨,高階司修以下,基本上是不用想的,化修才能乞骸骨——當然也有例外。
這就跟地球界的離休一樣,廳級干部以上叫離休,后來條件放寬,49年以前參加革‘命的,也叫離休。
退休的待遇,當然跟離休不能比,離休之后治病,想要多少錢,張嘴就行了。
(看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