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李永生開口,公孫奉賢就跳下馬走了過去,沉聲發話,“你在干什么?”
梁庭長扭頭看一眼,臉上擠出個笑容來,“原來是您老人家……我是說,我正在邀請中南院的老供奉,不過中南院那邊,需要一些配合,比如說病人受傷的經過……”
公孫奉賢腦后冒出一只大手,直接將他抓起來,丟到了一邊,“滾!”
然后他笑著沖李永生一拱手,“李大師,請進……把中門打開!”
中門打開,就是馬車都能長驅直入,李永生雖然是騎著馬,任永馨可是坐著馬車的,永玢玩了一陣之后,也坐回馬車去了。請大家搜索()看最全!的小說
看到一行人通過中門,直入莊園,梁庭長從泥水中站起身,悻悻地看了半天,才一轉身,偷偷地吐一口唾沫,“呸!”
再次來到那棟小樓,李永生下馬之后,也不著急上樓,而是在小樓的房檐下放出一張桌子和幾把椅子,又拿出一罐茶葉來,“給沖點茶……任永馨,來這邊坐。”
他是不想跟任永馨多接觸,省得真正的永馨打翻醋葫蘆,而且他也不喜歡她盲目地替別人說情——你跟我啥關系啊,憑什么幫別人說情?
但是他真的有點喜歡永玢這小女娃娃,而且任永馨也是真正的美女,男人對美女,包容心肯定是要強一些。
他已經跟公孫家談得七七八八了,何必做那個惡人呢?
任永馨下了馬車,攜著任永玢,款款地走到房檐下,仿佛是雨中綻放的一朵白蓮,婷婷裊裊不食人間煙火。
旁邊早有葉家的侍女,手疾眼快地沖泡茶水。
茶水沖上,喝了半杯之后,公孫家的另一個初階化修走了過來,小心地笑著,“李大師,上面……都準備好了,可以上去了嗎?”
三樓的陽臺,還是跟前幾日一樣,一個雨棚下,那個年輕人在軟榻上打坐,而周圍的陣法,也在緩緩地運行著。
唯一不同的是,用來懸絲診脈的兩根絲線不見了,旁邊多了兩個司修,只看長相,就知道是公孫家的人。
李永生上了三樓,并不說話,只是站在中間的大廳,淡淡地看著陽臺上的人。
初階化修的嘴巴動一動,似乎是想催促他一下,但最終還是沒有說話。
未幾,公孫奉賢走了過來,手里托著十塊紅色的靈石,笑瞇瞇地發話,“李大師,這是預付的診金,請你收好。”
李永生一伸手,接過了那十塊靈石,然后手一翻,十塊靈石就不見了去向。
然后他才邁腿走出大廳,來到了陽臺上。
他背著手,繞著軟榻轉了兩圈,然后走回了大廳,隨口吩咐一句,“把陣法撤了。”
公孫家的幾人猶豫一下,最后還是公孫奉賢走上前,抬手去撤陣法。
“七伯,”那高階女司修發話了,“這生生陣可是保命的。”
公孫奉賢看她一眼,淡淡地發話,“求醫治病,不信醫生怎么治?李大師自有分寸。”
女司修不再說話,只是看了李永生一眼,里面有濃濃的警告味道。
李永生也不理會她,病患家屬都是比較難打交道的生物,“這人叫什么名字?”
公孫奉賢猶豫一下,公孫不器可是公孫家頂尖的戰力,萬一傳出去,好不好呢?
那高階司修的婦人卻沒想那么多,直接回答,“真人名諱不器。”
然后,她才后知后覺地看他一眼,“你問這個做什么?”
李永生并不回答她,看到公孫奉賢將陣法撤掉,才又淡淡地發話,“取一根最粗的銀針,取他尾閭祖竅……那個初階真人,我看你就可以。”
初階化修愣了一愣,下意識地發問,“為何要取那里?”
“因為他神庭藏于氣海了,”李永生很隨意地回答,“他身上的傷倒是小事,精血受損問題也不大,關鍵是他打算自爆了,將神庭搬入了氣海,這個法門倒是罕見。”
“自爆?”公孫家人齊齊一愣,然后又看向那初階化修,“是這么回事嗎?”
經歷那一場大戰的,現場只有他一人,就連公孫奉賢,都是后來族中趕來的。
“自爆……可能吧,”初階化修不確定地回答,“當時兩名高階真人久攻不下,要將叔祖帶走,虧得二郎廟用了重寶。”
公孫奉賢一聽就明白了,當時的不器真人,真的可能存了自爆的心思,外人也無法評斷,不過他還是有點不解,“那為何要針刺尾閭呢?”
“他現在的問題,是神庭回不去,”李永生很干脆地回答,“脫離不了氣海,有一口氣頂住了,針刺尾閭可以泄氣,神庭歸位,剩下的就好治了。”
公孫奉賢狐疑地看他一眼,“就這么簡單?”
“我就說你不懂,”李永生看他一眼,“所以你也別問了,照做就是了。”
初階化修猶豫一下,還是不敢下針,“這樣……真的就能治好?”
“我人在這兒呢,又跑不了,還有王軍役使,還有任家的女眷,”李永生眉頭一皺,很不高興地發話了,“你們還差我九十塊靈石呢!”
“還是我來吧,”公孫奉賢接過銀針,走到年輕人身后,猶豫一下,一抖手將銀針刺進了尾閭祖竅。
“噗”地一聲輕響,就像放了個屁一樣,銀針倒射著飛出,一股靈氣從年輕人的尾閭之處,噴了出來,直接將軟榻擊了一個大洞。
然而,公孫不器并沒有醒來,而他的胸腹之間,卻逐漸地鼓脹了起來,越鼓越高。
“這是……”公孫奉賢傻眼了,看向李永生。
李永生也不理他,而是目不轉睛地看著公孫不器。
看著公孫不器的胸腹越鼓越高,中年婦人忍不住了,大聲叫了起來,“這該怎么辦?”
“閉嘴!”李永生冷冷地發話,下一刻,他嘴唇一嘬傳音成束,“公孫不器……醒來!”
公孫不器身子一抖,七竅里同時射出了龐大的靈氣,胸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癟了下去。
下一刻,他的七竅里,都冒出了血,先是黑色的淤血,然后很快就變成了鮮血。
七竅流血,沒有見識過的人,想不到那樣的場面,有多么震撼人。
“嗷兒”中年婦人倒吸一口涼氣,但是同時,她伸出雙手捂住了嘴巴,眼中滿是驚駭之色。
公孫奉賢沉得住氣,他側頭看李永生一眼,輕聲發話,唯恐驚動了公孫不器,“這就是你說的治好了……七竅流血,咹?”
“廢話,”李永生冷冷地看他一眼,“知道準證自爆的威力有多大嗎?流點血……這都是輕的。”
“你!”公孫奉賢無言以對,他只能希望,李永生真的很在意任家的小女孩兒了,“那我們現在,什么也不做嗎?”
“不用做,他神庭已經歸位了,要暈一會兒,”李永生淡淡地發話,“公孫不器,感覺好點了,就點點頭。”
須臾,公孫不器終于有反應了,他嘴巴一張,似乎是要說點什么,不成想鮮血汩汩地冒了出來,他又趕緊閉上了嘴。
然后他微微點頭,頓了一頓之后,又大幅度地點點頭。
“我去!”公孫奉賢一蹦老高,“真是……神奇啊,接下來該怎么辦?”
“接下來就是上聚靈陣,再弄點補充氣血的天才地寶,”李永生淡淡地回答,“公孫不器,你不要說話,先搬運一百零八個周天。”
公孫不器的眼睛還是閉著,聞言點點頭,顯然是聽到了他的話。
聚靈陣很難得的,不過公孫家這次準備得很充足,竟然拿出幾個準備好的陣基,嵌入九塊靈石,聚靈陣馬上就運轉了起來。
“這聚靈陣的水準,”李永生嘴角抽動一下,很無語地搖搖頭,“太粗糙了吧?”
公孫奉賢早就將他視作神人了,早早地站在他的身邊,聽到這話,眼睛又是一亮,“聽說李大師對陣法頗有造詣,能幫著改動一下嗎?”
李永生微微一笑,“改動沒有問題,但是我要收靈石的……先將欠我的九十靈石拿來吧。”
“什么都要收錢啊,”中年婦人忍不住哼一聲,“我公孫家不會短了別人的錢,不過李大師,您這就扎了一針,喊了一聲,就收一百靈石,是不是有點過了?”
“扎一針,喊一聲,肯定不值一百靈石,”李永生笑著回答,“不過呢,該在哪里扎針,該何時喊這么一聲……想搞清楚這些,一百靈石,花得絕對值。”
“走開!”公孫奉賢冷冷地瞪那婦人一眼,“別給公孫家丟人現眼。”
中年婦人只是公孫家的媳婦,聞言就算再不甘心,也只能悻悻地離開。
公孫奉賢也不理他,只是出聲發話,“三長老,好點了嗎?”
公孫不器點點頭,動作依舊是很輕微。
“好了,盡量少打擾他,”李永生出聲發話,“那個啥,我也沒啥事了,兩天之后,把情況跟我說一下。”
“你這就要走?”公孫奉賢愕然地看著他。
“怎么?”李永生似笑非笑地看著他,“你也覺得,一百靈石花得冤枉?”
“讓李大師走,”就在此刻,一個輕微的聲音傳來,公孫奉賢扭頭看去,卻發現公孫不器嘴里正源源不斷地冒出鮮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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