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永生喊停的原因,其實主要是因為,二郎神眼快扛不下去了。請大家搜索()看最全!的小說
經過三天的溫養,神眼恢復了一點威能,但是再這么折騰下去,神眼很可能重返以前的狀態,這可不好。
一旦恢復以前的狀態,再次溫養,難度會變得更大,這個東西有點像電池的記憶效應。
否則的話,這個針灸是可以一直持續下去的,朱主持雖然傷重,那也是準證,身體絕對吃得消的,倒是一直針灸的李永生,可能會先扛不住。
針灸也是個體力活,尤其還需要對靈氣的運行做出預判。
三廟祝將師尊送回靜室,悄悄地將封鎮針取了下來。
然后,二廟祝捧著玉盒,繼續溫養二郎神眼去了。
不平真人則是扯著李永生,直接跪了下去,“李大師,收我做你的醫術弟子吧。”
子孫廟是非常講究師徒傳承的,但是他們并不排斥就某一個專門的行業,拜相應的師父。
不平真人就是這樣,他本是二郎廟的人,還是三廟祝,但是二郎廟雖然以醫術出名,最終還是以獨門修行手段為主。
他若是敢拜其他修行流派的人為師,絕對要受到來自二郎廟的懲罰,但是醫術卻是例外。
李永生手上用力,死死地拽住了對方,不令他跪下。
理論上講,他是拉不住不平真人的,畢竟一個是初階司修,一個初階化修。
但是撇開李永生是個變態不提,不平真人也不敢真的用力,那樣的話,就不夠恭敬了,而且他現在體內的靈氣,也匱乏得很。
“好了,”李永生苦笑著發話,“不平真人,你好歹也是二郎廟堂堂的醫主,拜我為師,豈不是要將我凌駕在二郎廟醫主之上?我實在愧不敢當。”
他對自己的醫術心知肚明,就是個半吊子水平,偶爾出出手還行,但是真要講述醫理,或者說像普通郎中一般,坐館救治病人,絕對會鬧出一些常識性的笑話。
當然,他也不能說自己醫術不行,一來有點沒面子,二來就是:所謂的大道至簡,其實是沒有錯的,只不過他對這個位面的醫療傳承不太熟悉。
他的價值,體現在對本源的了解上,而不是傳授符合本位面認知的醫理。
但是不平真人不吃他這一套,他很固執地表示,“血霧先后,達者為師,我拜你為師,也是增益二郎廟的底蘊,旁人又能說些什么?”
“好了,”旁邊的張木子看不下去了,出聲發話,“李大師是有根腳的,不平真人,有些事情是強求不得的。”
開什么玩笑?若李永生是瘸真君看好的接班人的話,你二郎廟的廟祝拜了他為師,豈不是要憑空生出點事端來?
不平真人愣了一愣,這才反應過來,不過他心里還是有些不甘。
“根腳是根腳,我只學醫術,想必是無妨,醫者之間,原本就該多溝通,而且我看李大師不但會醫人,還會醫器,沒準還會醫國,所以醫人之術的傳承,未必就是他的根腳。”
不得不說,他的眼光是非常毒辣的。
李永生是肯定不會收他為徒的,所以聞言也是淡淡的一笑,“我年紀尚輕,若是此刻就收徒,豈不是應了醫者不自醫的說法?須知自大也是一種病。”
他如此說,就連不平真人也沒話了,良久才嘆口氣,失魂落魄地發話,“唉,如此精妙的醫術,如此精妙的針術,幾近于道啊……”
李永生笑一笑,“道可道,非常道,我施針時你可以細細觀看,至于能看出多少,那就看你的機緣了。”
他這話看似沒多大讓步,其實已經很難得了,針灸之術不怎么怕別人旁觀,但是同時還有二郎神眼輔助的話,也能看清楚很多機理了。
半個時辰之后,二郎廟主持朱爾寰幽幽醒轉,“奇怪,居然有些餓了……咦,你們這是給我吃了什么?怎么感覺傷勢好了不少?”
看護他的正是二廟祝——沒辦法,別的小道童根本沒膽子在主持前面撒謊。
他笑著回答,“就是您見到的那個李永生,他用九鳳齊鳴針法,在您身上行針來的。”
撒謊不能滿嘴跑火車,真假相伴才是王道,他甚至做出了一副驚訝的樣子,“真的好處很大嗎?”
“嗯,”朱爾寰微微點頭,他雖然重傷,但終究是高階化修,醫術也極為高超,稍微體察一下,就知道自己被針扎過,而且不是二郎廟手筆。
又內察了一下,他頗有點驚訝,低聲喃喃自語,“奇怪,九鳳齊鳴針法,能做到這樣的程度?”
然后他一摸自己的額頭,才又苦笑一聲,“這李大師,是不是有點小家子氣了?居然還封鎮了我的神庭……怪不得我醒不來。”
醫者中有大公無私之輩,也有敝帚自珍之流,人各有志不能強求。
其實敝帚自珍未必全是壞事,所傳非人的話才更糟糕。
“嗯,”二廟祝面無表情地點點頭,心說您能這么想就最好了,省得我再編謊話騙您。
朱爾寰的精氣神,明顯地好了一些,他用了點靈谷之后,猛地突發奇想,“這針術的奧妙,還果真神奇,你能不能跟他說一聲,下一次不要封鎮我?”
“這個嘛,”二廟祝面現難色,才要拒絕。
猛然間,他又聽師父說道,“這樣也不好,要不下一次讓不平來封鎮我,用封鎮針使醒神針法……我不偷他的藝,就是單純的好奇。”
二廟祝默然,半天才幽幽地嘆口氣,“李大師……非常小肚雞腸,只怕他不喜,而且,萬一被他看出醒神針法,咱們該如何自處?”
此刻,石窟外的李永生不由自主地打了一個噴嚏。
朱爾寰愣了半天,最終沒有再說什么。
二郎神眼第二次溫養的時候,眾人的關注就少了許多,大部分人已經能猜出,李永生大概是對神眼臨時做出了什么改動,讓它能在短時間內,發揮出救治朱主持的作用。
還沒有人異想天開到去猜測,他可以修復二郎神眼——事實上,知道神眼受創的人都沒幾個。
不過不管怎么說,終究涉及到鎮廟之寶,關注少了,戒備卻少不了。
呼延真人和丁祥云做為護法,還是要隨時準備戰斗的。
不過現在的二郎廟,警戒已經放出了三十里,百里之內眼線無數——很多人都是普通的黎庶,平日里受過二郎廟的救治,就成為了二郎廟的信眾。
普通人的力量雖然小,但是無處不在,這樣一張天羅地網的覆蓋下,很難有大股勢力悄然進入。
去了好奇心之后,兩名護法還是比較放松的,丁祥云雖然還是看李永生不順眼,但是不平真人都要跪求拜師了,他當然也不會再貶低其醫術了——那是自取其辱。
少不得,他就要跟呼延真人感嘆一下,“這李永生的手段,也真的邪門了,不知道將二郎神眼改成什么了,你說要是不平真人不弄昏朱主持的話,朱主持見了,會不會氣死?”
不是這樣吧?呼延真人聞言嚇了一大跳,怪怪地看著他,“你不會是想告訴朱主持吧?”
說實話,丁祥云還真有這么個念頭,不過想一想之后,他還是頹然搖搖頭,“算了,如果這種改動,真的能救治老朱的話,我捅出去,豈不是白白得罪了三個廟祝?”
在第二次溫養的三天里,朱真人情況,確實有了明顯的好轉,他清醒的時間,都大為延長,而不是需要通過睡覺,來彌補精神的不濟。
這種現象很常見,因為這是首次治療,朱真人的身體太糟糕了,所以第一次的效果奇佳,以后的治療效果,就會慢慢減弱。
等到他開始康復時,這治療效果會極大地降低,成為水磨功夫——到那時,有沒有神眼幫助,意義都不是特別大了。
當然,在這三天里,對朱主持的常規治療手段,依舊在繼續進行著。
朱真人也發現了自身情況的明顯好轉,而二廟祝和三廟祝不可能時時陪著他,所以他嘗試問一下道童們,“那李永生的針法……你們有什么感覺?”
道童們的感覺?那就是被嚇壞了——三個廟祝不許我們跟您說啊。
他們不敢說,又不敢騙老主持,只能含糊其辭地回答,“我們不太懂,不過醫主說了……李大師的醫術,幾近于道!”
“幾近于道?”朱主持又被嚇了一大跳,他當然知道這樣的評價有多高,“不可能吧?只是九鳳齊鳴針法而已……他真是這么說的?”
真是有點不服氣啊,他知道九鳳齊鳴的針法牛,桂一男死后就成為絕響了,但那也僅僅是絕頂針法而已,說什么幾近于道,一套針法還真不夠格。
尤為令他郁悶的是,三徒兒可是還沒這么評論過自己這個師父!
道童心里忐忑,卻是不敢回話,他們位置低下,不管是主持還是三個廟祝,都是他們惹不起的。
朱主持等了兩天,不見李永生來行針,少不得又將二徒弟喊來,“針灸不是應該持之以恒的嗎?李大師這兩天怎么不來行針?”
二廟祝嘆口氣,面無表情地回答,“他說行針一次,很傷元氣,要休養幾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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