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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永生聽完這話之后,哭笑不得地看著朱雀,“我說你這老鳥兒,少點私心行嗎?”
其實朱雀說得一點都沒錯,承受香火而降雨,雖然沒什么功德,但是果報也少。
但是這里存在著一個躲不過的、原則性的問題:中土國不允許香火成神道傳教。
朱雀老神在在地回答,“這不是我有私心,而是這么做才合理,咱們也是為了挽救黎庶和蒼生,要不然……何必去管他們的死活?”
李永生嘿然無語,觀風使不是萬能的,這個話題,真不是他能表態的。
趙欣欣卻是眉頭一皺,很不高興地發話,“你這老鳥兒忒過分了,我已經愿意補償你了,也愿意承擔因果,你缺想借機壯大勢力……真當上界的懲戒不存在?”
永馨仙子天性比較善良,但是她也有一點不好,就是做事比較死板,在她看來,既然上界不許本位面出現香火成神道,那就堅決不能支持。
對她來說,能接受朱雀在中土的存在,已經是變通了,指望她支持對方在本位面擴張香火成神道,那是想都不用想的。
須知她在這一世,還有一個身份——玄女宮的弟子,朱雀的死敵!
朱雀一攤雙手,很無奈地發話,“我也沒想著如何壯大,慢慢地偷點香火,多少帶給本尊一點好處,也就是了,但問題在于,你讓我降雨的范圍太大啊。”
趙欣欣冷哼一聲,開始不講理了,“我覺得你這是借機敲詐,真以為我是好欺瞞的?”
“天公地道,完全不是這么回事,”朱雀委屈得叫了起來,“你若是能同意,我都不需要你補償我多少,對你也有好處,仙子你認為這是敲詐?”
趙欣欣卻是個愛較真的,她眼睛一瞪,怒氣沖沖地發話,“我不介意多補償你一點,你想借著幫忙的時候,趁機在中土傳教,這不是敲詐是什么?這里不允許香火成神道存在!”
朱雀聞言也惱了,它的脾氣本來就不是太好,“為什么香火成神道不能存在?根本就是狗屁規矩!”
“狗屁規矩?”趙欣欣聞言冷笑一聲,“上界對下界的資源分配,必須要有一定的章法,都由著自己的性子來,根本就要大亂了……大道失衡的場面,你見得應該比我多吧?”
朱雀聞言臉一紅,它說這些話,當然是有私心的,事實上它很清楚,上界這么分派下界的資源,雖然經常會造成不公平,但是出發點絕對沒有問題——為了維護大道的平衡。
若是擱在香火成神道為主的位面,它也會打著上界的旗號,大力壓制運修甚至是靈修。
然而,永馨仙子既然要救助兩郡的百姓,還要勞它來操作,它不開出條件才是傻的。
所以它還是要強詞奪理,“這個位面沒有香火成神道,本來就是個錯誤,以運修和靈修為主?那讓他們去施法降雨啊,我也不是一定要參與的。”
永馨仙子斜睥它一眼,冷冷地發話,“你是一定不給我這個面子了?”
女人一旦不講理起來,是很可怕的,她愿意多付出,對方竟然拒絕了,想要借機發展壯大,這是她不能忍受的。
然而,朱雀也是雌性,也是個認死理的。
見到永馨仙子如此不講道理,它真想一甩手就離開——最糟糕的,也不過就是永生仙君把我從這個位面驅逐出去,有什么大不了的?
正經是我若離開,你想搞這個降雨,就更沒戲了。
然而,她終究還是不敢太過得罪這公母倆,只能求助地看向李永生,“仙君您說句話吧。”
我能說啥呢?李永生郁悶地摸一下下巴,身為觀風使,我若支持你傳教,豈不是跟上界對著干,知法犯法罪加一等?
其實他能理解朱雀的心態,雖然他有點看不慣這廝的趁火打劫,但是直白一點說,不懂得借勢為自己爭取好處的修者,真不是合格的修者,所謂的機緣、運道,都是必爭的。
人家也是堂堂正正地提條件,算是陽謀——誰讓咱們需要呢?
他猶豫一下,還是看向趙欣欣,“永馨……”
“你不要幫它說話,”九公主是真的生氣了,一見夫君這架勢,是要給自己做工作,她就火冒三丈,“我就問你,我做錯什么了?”
“你當然沒做錯什么,”李永生微微一笑,和聲發話,“我家永馨,從來不會錯,要是跟別人發生了爭執,錯的肯定是他們。”
“呵呵,”趙欣欣縱然是很生氣,聽到這話,還是忍不住笑出了聲,“你也不用花言巧語騙我,我又不是小丫頭片子,不吃這一套。”
你就是再活個幾十萬年,還會吃這一套!李永生心里真的太清楚了,女人嘛,就是得哄著,她說不需要哄,你就不去哄的話,早晚后悔的是你!
于是他干咳一聲,“我真沒騙你,今天的事情,你能堅持原則,這很好,不愧是我的伴侶……”
然而,趙欣欣只是愛聽奉承話而已,不代表她心里沒主見,她斜睥他一眼,似笑非笑地發話,“你接著說,然后就該說‘但是’了吧?”
“咳咳,”李永生干咳兩聲,又微微一笑,“永馨你不愧是聰慧過人,集智慧和美貌于一身,難得的還是能堅持原則,我真的以你為榮……”
奉承話不要錢地說了一籮筐,他才話鋒一轉,“但是……咳咳,但是這個,我想問你一句,違反規則的存在,是不是真的不該存在呢?”
趙欣欣饒有興致地看著他,也不說話,但是她的眼神中分明寫著三個字——你繼續。
李永生當然要繼續說,“比如說,對北極宮來說,佛修是不該存在的,可是一旦遇到燕王府那樣的麻煩,拎出一個佛修做替死鬼,還是很有必要的。”
趙欣欣的眼光,頓時柔和了很多,這件事她是知情的,而且也很有說服力。
“所謂大道平衡,有光就要有暗,有捕快就要有盜賊,否則何以體現捕快的重要性?”李永生緩緩地發話,“所以,有規則,就要有違背規則的事情,否則何以體現規則的必要?”
趙欣欣緩緩地搖頭,“我不會允許盜賊的存在。”
“存在即是合理,”李永生哭笑不得地搖搖頭,“區別只在于:合理未必符合規則。”
“仙君這話說得太好了,”朱雀伸出個大拇指來,“我并不想成為中土國的主宰,也沒那個能力,我就想安安生生收集點香火,造福了黎庶,你和我的付出又不多,這不是好事嗎?”
趙欣欣冷冷地看它一眼,“你只是暫時沒那個能力,等你勢力大起,不就有能力了嗎?”
弱小者積蓄力量,終于翻身做主人的事情,她也聽說得多了。
有志者事竟成,破釜沉舟,百二秦關終屬楚;苦心人天不負,臥薪嘗膽,三千越甲可吞吳。
“永馨仙子,您饒了我吧,”朱雀苦笑一聲,不住地拱手,“我勢力大起,就到上界出手收拾我了……就算上界不出手,您二位怕是也會出手,否則是您兩位的因果啊。”
趙欣欣眨巴一下眼睛,終于是接受了這個說法。
然后她又看一眼李永生,微微嘆口氣,“我這遭逢仙厄的小女子,總要聽觀風使的。”
“你這說的什么話,”李永生趕緊賠上笑臉,“我就是這么個建議,聽不聽還是在你。”
“聽倒是可以聽,”趙欣欣點點頭,猶豫一下,還是不甘心地發話,“但是,明明是咱們為黎庶著想,為什么要采用……采用這種非正常手段呢?”
你倆不要這么虐狗好不好?朱雀單身了幾十萬年,就最見不得別人秀恩愛,它強忍怒火,干咳一聲,“正常手段?你們趙家……不對,我是說運修里,現在還有幾個正常人?”
趙欣欣嘿然不語,現在中土亂成了一鍋粥,說到底都是趙家人在斗來斗去,涉及了世俗社會那個最頂尖的位置,此刻還真是沒幾個正常的。
見她不說話了,李永生又出聲,這次他是正色發話,“朱雀,這個傳教,你也知道是非法的……我希望你此次去這兩個郡,控制一下傳播。”
“這是當然,”朱雀不住地點頭,它已經得到自己想要的了,那是相當好說話,“我一定努力控制,盡量不要讓信眾跟道宮或者官府發生糾紛。”
它對控制信眾,還是比較有信心的,天久不雨,下面的黎庶早就是坐在油鍋上煎烤了,偷偷發展信眾,真的不要太輕松。
至于說官府和道宮禁止祭拜野祀?呵呵,飯都吃不上了,官府和道宮……能當飯吃嗎?
當然,它適當約束一下,讓信眾不要跟他們發生沖突,也是很簡單的事——起碼比挑唆黎庶跟對方發生沖突,要容易很多。
“我說的可不是這個,”李永生緩緩搖頭,“這么說吧,搞成一次性的香火……不要留下太多的后患,省得大家難做。”
朱雀的眉頭,慢慢地皺了起來,“一次性的香火……仙君大人您能說得明白一點嗎?”
香火成神道發展的是信眾,一次性的香火,它還真沒聽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