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望著嬴完我與宣娘二人離去,嬴沖又目光斜掃,就見一旁角落里,嬴定正偷偷看著他。
被嬴沖發覺之后,這位也不覺羞,反而是重重的‘哼’了一聲,拂袖揚長離去。
嬴沖懶得理會,徑自行到了自己的書房內。房里面郭嘉,早已在此等候多時。
“我觀國公大人近日,似又準備有大動作了?”
嬴沖不由詫異的望了過去,然后笑問:“不知郭先生猜到了多少?”
郭嘉心知這又是嬴沖的考較了,他倒也※¢萬※¢書※¢吧,ww☆w.wansh▼uba.co↖m不在意:“怕是有一場大戰,且這次有關朝堂。”
又試探道:“若是國公大人,想將完我將軍推上左金吾衛大將軍的位置,只怕不易。”
此番京城大亂,金吾衛雖也要負些責任。可畢竟隔著一層,且左金吾衛負責管理的,乃是咸陽城的十二城城門,這火雖也能燒到嬴世繼身上,可作用不大。
“此事年后再說不遲,那時還需你幫我謀算一番。”
嬴沖不置可否的笑了一笑,就又拿起了桌案的一封書信看了起來。郭嘉入府,還未開始為他出謀劃策,卻已但起了草擬書信奏章的任務。
此時這桌案上兩封書信,一封奏折,皆為郭嘉所擬。
嬴沖一點自己修改的意思都沒有,他自問在才學方面,還不如郭嘉的一根手指頭。
不過他還是努力的挑了些毛病出來:“給馬邑郡丞的信,還是要直白些,以坦誠為上。至于這密折——”
看著那份奏章,嬴沖神情微顯猶豫。這是他提醒天圣帝,陽江上游之冰積蓄過多,且沿岸河堤失修。可能發生大規模水患的密折。
為此嬴沖甚至做足了戲,這幾天里,先是封地那邊來信提醒,接著他又派出了人手,去陽江上游查看究竟。雖還沒有結果出來,可上一份奏折提醒。卻可理所應當了。身為國公,本就有風聞直奏之權,提升秦皇施政。
可臨到此刻,嬴沖卻又心生遲疑。這消息他如秘而不宣,自信這一次就可為自己,賺來近兩千萬金的巨資,
可若是提前泄露了出去,能到手三四百萬金就是極限了,還要冒著舉債的風險。
凝思片刻。嬴沖最后還是一聲苦笑,咬著牙道:“今日就把這密折送入宮!我竟猶豫了,可見財迷人心,本公亦不能免俗。”
如今就只望他這份折子,能夠多挽回些人命,對得起自己損失的千萬金銀錢。
郭嘉卻微微動容,眸中微顯敬佩之色。他深知嬴沖為此放棄了什么,千萬金的資財。可相當于半尊仙元階神甲。可這位卻能不為所惑,這份品質。尤其難得。
他不知嬴沖是否能從爭龍之局中勝出,可若有一朝這位身登帝位,必是一位難得的仁君吧?
“愛財乃人之常情,可國公到底還是以國事為重,舍此千萬金使蒼生受益,讓嘉敬佩有加。借用西方佛門一句。此舉活人百萬,可為無量功德。且學生倒是覺得,能以這千萬金得取陛下的寵信,也還劃算——”
郭嘉話未說完就容顏微動,感覺書房外有一男一女二人到來。當下就收住了口,笑著一禮后,主動告退。
嬴沖也注意到了書房外,發現來者正是關二十七與李觀潮這對師兄妹。后者一進來,就笑嘻嘻的給嬴沖唱了一個肥諾:“小的參見國公!宣娘將軍毫發無損,觀潮幸不辱命,過來領錢了。”
關二十七則是臭著臉:“我二人承惠一共九萬兩黃金!”
他倒是希望嬴沖拿不出錢來,當年欠下的人情,也就等于償清了。
可惜事與愿違,嬴沖隨手就將一疊準備好的金票放在身前。李觀潮雙眼發光,連忙拿過來仔細數著,片刻之后,就嘟著嘴表示失望道:“數目倒是沒錯,可國公大人可真小氣呢。眼看都要過年了,就不肯發點利是錢,讓我們也歡喜歡喜?”
“你們兩個如是我家的供奉,本公倒也不吝一點紅包。”
嬴沖目光掃向關二十七,眼含戲謔:“如今誰都知道你們兩個,是我安國府之人。有這樣的身份,日后只怕免不了麻煩纏身。你們兄妹不妨考慮一二,直接來我國公府上做事如何?總是接一些散活,不但危險,賺得也未免太少。”
一般的中天位境,在那些大世閥中出任供奉,最多也就能拿個三五萬兩黃金的薪金。而這兩人一次任務三萬兩黃金,看似是賺得挺多的。而可其實不然,做殺手的收入還是遠不如前者。
這兩位不但需要自己承擔墨甲修復的費用,還要購買丹藥靈石這些日常修為所需。
這二人一個中天位,一個小天位,一年的消耗的銀子,就不止十萬金。此外還得自己承擔被那些仇家報復的風險,朝不保夕。
嬴沖自問,似他這樣的好主顧,這世間已很難尋到。他發布的三個任務,沒一個有性命之憂。換成別人,可就不一定了,那是真正的賣命錢。
之前一次,這對師兄妹就差點因此死掉,
不過關二十七卻不出所料的一聲輕哼,面色肅然:“李傾城他讓我轉告,暗城如今的情形,他很不滿意。說近日欲與國公見一面,要討些舊賬。”
嬴沖聞言,不禁‘嗤’的一笑:“本公當初就只說過,可將蛇王司徒遠山此人逐出咸陽,掃除黑街。至于他李傾城能否將司徒遠山留下的地盤拿下,可不關我事。”
一月前咸陽禍亂,只憑他才新建不久的‘夜狐’,自然是沒可能辦到的。其中就有著這位咸陽城乘風社社主,三位地下暗城主人之一的李傾城暗中助力。
可如今蛇王司徒遠山雖已遠離咸陽,可那暗城內的形勢,卻反而更顯混亂。
據說那位李社主不但不能如愿以償,此時反是焦頭爛額。
不過這都與嬴沖無關,李傾城的幫助他很感激,可他也為此付出高達十五萬金的報酬,以及無數的好處給了乘風社。
關二十七不由撇了撇唇,心忖如今誰不知道,這位李社主是被嬴沖算計了?
此時暗城的乘風社,不但被三皇子遷怒,據說那位襄陽公王籍,也在尋乘風社的麻煩。這兩家拿嬴沖無可奈何,就只好去尋李傾城出氣。
說來這位國公大人過河拆橋的本事,也堪稱絕頂。
不過這事與他無關,今日他也只是被委托轉告而已。關二十七心中暗嘲了一句之后,面色就又恢復了平靜:“我與觀潮如肯投效國公府,能拿多少薪俸?”
嬴沖大出意料,有些難以置信的定定看了這二人一眼,隨即就也面色肅然:“你關二十七年薪五萬,觀潮則是一萬五。還有你二人若肯由本公留下‘源血印’,那么我會委托天工坊,至多一個月內,為你二人的墨甲提升至地元階。這些條件,不知可夠?”
李觀潮原本聽著還覺又些失望,可當嬴沖說出后面幾句,頓時就眼神大亮:“成交!”
關二十七也只思忖了片刻,就微一俯身;“關二十七見過主公!”
這家伙提出的條件,確實是誠意十足。只薪俸就已令人滿意,那地元階的墨甲,更是重重的一枚籌碼。
一具地元階的神甲,大約價值三十五萬金到五十萬金左右。可他關二十七當了二十年的殺手,手中的積蓄,也仍不足這價位的三分之一。
且那墨甲等階的提升,更不是有錢就能辦到之事。那些天工與大天工級的匠師,又有哪位會為不明來歷之人出手?
嬴沖則微微一笑,心情亦頗為愉悅。雖說這兩人,單純以任務來雇請更劃算,他可以省下錢去雇請其他的天位入府。可這兩位師兄妹擁有的信義與能力,卻是可遇不可求,用再多的錢都無法買到。
一個身經百戰,武道磨礪已至極巔;一個則天賦超絕,道武雙修,鐘靈毓秀。只需投以重金,二人都定能讓他有所收獲。
不過嬴沖卻也心中暗嘆,知曉自己,又該去找那些錢莊借貸點銀錢了。
至今日為止,他已從錢莊里借了近七百萬金,往各地收購糧草藥材。可如今看來,還遠遠不夠。
要想從幾個月后大災中取利,那么他這次借貸來的銀錢,自是越多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