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帳之內,雷光電閃!
當邪櫻槍刺入到這具血色神甲內時,赫然裹挾著無數的紫電!多到這具血甲與嬴棄疾的血肉之軀無法容納,其中近半只能溢散于外。
雷擊使嬴棄疾的渾身麻痹,可也令他的意識,恢復了幾分清醒,而后目光不可思議的,看著身前這尊暗灰神甲。
“——你,你不是嬴沖,究竟是何人?”
哪怕他之前已陷入瘋狂境地,可一身本能還在。怎可能如此輕易,就被人擊潰了刀勢,一擊致命?那至少也需偽柱國,甚或柱國級的武道修為。
還有方才那七層白玉塔的神念特征,也與眼前此人相同。也就是說,這位多半是道武雙修,俱至天位。
且這墨甲,亦非摘星!
是替身么?原來如此,那豎子根本就不在這節度使行營內。
“我看你是眼瞎了!”
嬴沖一聲冷笑,將邪皇甲退去,恢復了摘星的本來面目。只摘星槍依然如故,槍尖深深刺入到嬴棄疾的心臟部位,瘋狂的啃噬精血。
“還是已經糊涂到,連取了你嬴棄疾性命之人都已認不清?罷了,你只需知曉,只有親手除了你,才能叫本公真正舒心快意!”
“你,不可能——”
嬴棄疾瞳孔猛張,口中咳血,不敢置信的看著眼前。
那正是摘星無疑!聲音也確確實實是嬴沖不錯。
可這絕不可能!此子不是武脈已廢?哪怕是他的武脈,已經恢復了,這也未免太過扯談。
五年時間,能使嬴沖一身實力,踏入半步柱國之列,并且道武雙修,同入天位?這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眼前之人,定然是旁人偽裝無疑。無論是他現在看到,還是聽到的,必定都是幻覺!是那嬴沖的詭計,要讓他憤恨而死!
“原來如此!這是十二神器之一的邪櫻槍?”
在一角旁觀的云真子,此時卻長呼了口氣,頭疼萬分的揉著額角,發出了苦笑聲:“我就說主公你怎么突然就恢復了武脈,最近修為提升之速,也遠超常人,原來是因這邪櫻!這次麻煩大了,早知這樣,我就不該答應師尊他出山——”
聽到云真子的第二句,嬴棄疾腦內就如雷鳴似的炸開,然后自嬴沖承爵以來種種疑惑,都一一解開,全數了然。
竟然是邪櫻槍,此子竟然繼承了邪櫻!自古以來九次爭龍,勝出二次的神器邪櫻——
摘星甲內,嬴沖不禁失笑:“我聽說邪櫻乃十二神器中,最強的幾件之一。而這世間能對抗神器者,也唯有神器。云真子你能追隨我這樣的主公,不該覺榮幸?”
“可是會死人!”
云真子的神情益發無奈:“自古以來爭龍之局,我可從來沒聽說過敗者會有好下場的。尤其十二神器的主人,就更是如此,敗者必定失去一切。”
那時他云真子,也多半沒命。即便運氣好能僥幸偷生,也難免氣運反噬,這一生難登天道——
嬴沖搖頭:“危言聳聽!那伊尹與周公旦,周定公幾人,亦為邪櫻之主,也沒見他們怎樣。”
云真子不禁‘呵’的一笑,神情苦惱,心想這三人,怎能拿來做比較?
伊尹是從死去的商湯武丁之手,繼承邪櫻;周公旦則是從敗者紂王的手中,得到此寶;至于周定公,就更不用說,那個時候本就非是爭龍之世。
主公若只以這樣的覺悟,來看待這樣龍爭,未來只怕前景不妙。
且他又是否清楚,這件神器所含蘊的天命?革新之道,那是舉世皆敵——
可隨即他又心念微動,止住了言語。想到此時大秦國勢還算穩固,并非是合適的時機。主公他身份不便,要在這個時候就想著怎么造反,反而不是好事。
只是這邪櫻,事后他定會勸嬴沖,將此事告知郭嘉不可。只有如此,才不至于在那日到來的時候,卻毫所準備。
“邪櫻,竟然是邪櫻!”
嬴棄疾牙關緊咬,死死的瞪著眼前嬴沖。欲把右手探出,抓向前方的瘦弱少年。可到此刻,他才發現自己,已經完全動彈不得。
并非是因雷電麻痹之故,而是他一身氣力,正在迅速的消失!所有的氣血精元,都急速的涌往心臟,之后再被那插入他體內的長槍抽走。使得他此刻,哪怕自爆真元,也無能為力。
這是——
嬴棄疾瞳孔微凝,已經想到了緣由。這確是邪櫻無疑!這可是以世間第一只鳳凰的脊椎尾骨煉制,能吸收世間一切污穢,將之凈化涅槃的神槍邪櫻!
氣息漸衰,嬴棄疾最后的意識,也漸漸黯淡昏沉,只余不甘,只有憤恨,只剩惱怒!
要是能早點猜到就好了,又或者在他十歲時,就不計代價將此子宰掉也成。哪怕遭遇童淵他們三人反噬,被圍殺死去,也好過于如今失去一切,連同歸于盡都不可得。
嬴沖則神情淡漠,看著甲中的嬴棄疾。雖是隔著一層血甲,可他的龍視術,仍可望見里面那已血肉枯敗的老人,正一點點的衰亡死去。
心愿得償的愉悅,正在他胸中流淌,復仇后的甘甜,也讓他精神亢奮。
只是嬴沖胸內,又滲入了一些復雜心緒:“本公其實一直不解,你為何要背叛家父?記得父親他在時,嬴氏如日中天。可如今,哪怕沒有本公,嬴氏又能好到哪去?家母她昔年,亦是一片好心。她的經營之才,遠勝本公十倍。三五年間,使嬴氏族產擴增數倍都非難事,那時你嬴棄疾,又何需再修煉這血元?”
未察覺甲內反應,嬴沖難以理解的搖著頭。在他看來,嬴棄疾涂炭生靈,死有余辜,可她母親在世時,確是想盡了一切方法,使嬴棄疾回歸正途。
“你嬴棄疾能將族權舍于嬴元度,似也非貪戀權勢之人。可為何就這般不待見家母?別人只以為母親她是出身商人賤戶,可你嬴棄疾卻不該不知,她是天圣帝之女,乃天潢貴胄。”
那血甲之中終有了反應,嬴棄疾的心臟猛跳,目光則凌厲似刀。
也在這刻,他身上忽然一道青光閃現。那竟是貼在嬴棄疾身后的一道青色玉符,正無火自燃。
嬴沖瞳孔微凝,生出了防備之心。可就在這刻,他的脖頸處,毫無預兆的現出了一條血痕。便連那尊‘渾天塔’,也發出了‘鏗’的一聲輕響,塔身之上,現出了一條明顯創痕。
“離別鉤,竟是離別鉤?那天庭之人,竟然為你動用了這件一命換一命的圣器!”
血甲之內,嬴棄疾哈哈大笑。可下一瞬,他卻見嬴沖周身火焰燃燒,無論是那‘渾天塔’,還是嬴沖本體,都在俄頃間恢復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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