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水流年,如刀似箭。
單飛聽到馬未來說話的時候,看著馬未來皆白的須發,突然想到了這八個字,許久的功夫,單飛才道:“這就是流年?選擇它比權利、武力和理想還要重要?”
他不明白。
這個雞湯的格調看起來實在有些高,就算他久受雞湯荼毒的成功人士都是無法理解。
馬未來笑笑,站起來拎著箱子向前走去。
“喂,你又要到哪里去啊。”單飛不由叫道,心道這里是天然溶洞,看前方風光大好,但似是懸空之中,這老頭子還往前走,總不成要飛到天上去?
馬未來走到溶洞邊緣這才停下,這里的確如單飛判斷那樣,已是后山處的懸崖斷壁,看起來極為陡峭,往上望去白云悠悠,向下望去讓人心寒。
回轉望向跟來的單飛,馬未來微微一笑,“你我相見總算有緣。我這有件東西送你,你用心保管了。”
他手一翻,手心上突然多了小小的玉石雕像,遞到了單飛的面前。
單飛看了他那只手半晌,暗自敬佩,他自詡手快,當初和尹老大做賭的時候,全憑一只手的技巧贏了尹老大,可以他之能,竟然看不出這老頭子從哪里拿出這塊玉石。
這老頭子好快的一只手!
單飛注意力終從那箱子上移到馬未來的一只手上,這才發現馬未來人雖蒼老,但那只手卻如玉石一般光潤,從上面絲毫看不到半點老態。
“那多不好意思,你看初次見面的。”
單飛接過那玉石雕像,緊緊的握在手上,這可是質地上乘的和田玉,年代悠久,未曾入土,很可能是戰國時期的產品。
雕像看起來不起眼,可單飛一打眼就給這雕像下了判斷,知道如果拿到他那個年代,幾千萬的價值是少不了的,這個年代當然賣不了那高價,但也算稀有的東西了。
馬未來見狀只是一笑,“我還有事,改日再見了。”
單飛一怔,就見馬未來突然一縱身,竟然從洞口跳了出去,單飛大驚失色,一把抓過去道:“你做什么?”
這老頭子怎么好好的就要尋死?
懸崖峭壁的,以他的一把老骨頭掉下去,那還不得跌散架了?
單飛出手雖快,但連馬未來衣角都未抓到,只覺得眼前一花,馬未來不落反升,竟到了單飛的頭頂。
我靠,你能你還真上天了!
單飛驚詫中抬頭望去,就見馬未來竟輕巧的沿著那懸崖峭壁一路向上,身手靈活竟然還在靈猿之上。
“喂,馬先生,你去哪里?怎么不帶上我?”
“金子不要啦?”
“女修之棺的事情好商量,見到了你九我一的分成怎么樣?”
“這里還有點好東西,你不需要嗎?”
單飛探出身子扯著嗓子喊了半天,也不知道馬未來聽到沒有,就見他身影漸小,再過片刻,早隱入青山蒼翠之間,消失不見。
知道無法去追,單飛頹然坐了下來,喃喃道:“你這老怪物,有這本事,怎么不早點亮出來?你要是早點亮出來,我說不定……說不定……”
他說不定了半天,又嘆了一口氣。他雖早知道馬未來絕非常人,可見其如此身手,還是忍不住駭然,這就是傳說中的輕功嗎?
對于華夏武功,單飛倒是一直久仰大名,沒想到今日得見,更勝傳聞,比較之下,當代那些和尚表演的鋁合板上的水上漂、丈高的飛檐走壁簡直弱爆了。
實際上這倒可以理解,華夏武術的沒落是不爭的事實,實際上自從熱兵器出現之后,武術的傳承就顯衰微。
人都是懶惰的動物,一顆子彈能解決的事情,有多少人會花氣力去練什么拳腳?
那在很多人眼中看起來已經是很蠢的事情。
不過事實就是事實,就如經絡認識終于被認可一樣,武術如今的衰落卻不能抹殺華夏古代武術曾經的威力,要知道古時作戰的士兵,很多都是自備行裝糧食,動輒都是扛著數十斤的裝備去打仗,體力遠超現代常人。
而領軍作戰的將領如果不是靠裙帶關系上臺的,很多都是有點真實本領。
史書記載中,楚霸王絕境中二十八騎就將韓信的十萬雄兵沖得稀里嘩啦的找不到北,隋朝有個名將張須陀,那可是一挑萬的種子選手,還有殘唐李存孝什么的,都是左手長刀,右手長槊的,每個都是幾十斤的分量,加起來都有百來斤左右。
常人拿個百來斤的鈔票還有點吃力,人家不但能拿起來百來斤的武器,沖鋒陷陣還能舞著刀花砍人,這差距簡直不是一點半點。
對了,這個朝代不是還有個關羽,聽說一把刀也有七十多斤,但聽說三國中能和關羽斗一斗的也不少,這是個武力值強悍的年代,錢好搞,武力值怎么去買呢?不然殺三個混混都比較吃力。
單飛胡思亂想的功夫,拿著馬未來給他的玉石像看了眼,突然發現這玉石像輪廓優美柔和,竟然是個女子雕像。
他伊始只感覺這玉石像肯定值錢,如今細看之下,才發現玉石像做工亦是絕佳,看起來不過寥寥數刀,竟將那女子的容顏雕琢的栩栩如生。
女子很美,但看起來也很寂寞的樣子,單飛第一感覺就是如此,正把玩思索的時候,烏青終于走過來,遲疑道:“單大哥,老先生就是那個,怎么像神仙一樣呢?”
我看他是神經才對。
這老頭子突然來到這里,問我女修之棺的事情,然后給我講個沒頭沒尾的故事,送我個玉石像后,連金子都不要就消失不見了,這種事情正常人怎么做的出來?
單飛搖搖頭,回頭望了石壁上的神農雕像一眼,暗想這老頭子對這里比自己家還要熟悉,還拿著流年,肯定就是從這里出去的,他剛才講了四兄妹的故事,信這個神農為教主……
老子只聽說過神龍教,倒沒聽說過還有什么神農教。
那四兄妹很可能就自詡為神農教的傳人,信教后當然都要做點事情,這四兄妹就開始實施大計,比如說搞個傳銷,拉個教徒什么,老頭子一見面就又送金子,又送玉石的,難道想收買我入教?這本錢也花的忒大了吧?可你要讓我入教好商量,咱又不是什么好人,美色金錢都可以吸引,你怎么突然就消失不見了呢?
單飛搖搖頭,暗想老頭子選擇了流年,那剩下的三人選擇的當然是權力、武力和理想,如今拿著流年的老頭子看起來被流年傷的不輕,那其余三個人如今又在哪里?
驀地心中一動,單飛突然想起一事——如果老頭子選擇流年的話,那流年就不會是老頭子造的,愛迪生那是另有其人?那他怎么會突然問起女修之棺?自己當初見到流年就一根筋的認為遇到了同類,難道是想錯了?
感覺事情亂七八糟的有點搭不到一塊,單飛終于放棄了自圓其說的念頭,見玉石像上的發髻處有一細小圓孔,略微沉吟下,從衣服上抽出幾根麻線纏成個細繩,將玉石像掛在了脖子上。
見烏青還可憐巴巴的看著他不知如何是好的樣子,單飛終于回歸了現實中,“把收獲收拾一下,明天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