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馥走到堂前時,一望見堂中的情形,兩腿有些發顫。看書閣kanshhuge
單飛隨著他的目光望過去,見曹寧兒正站在堂中坐著的一人身后,坐著那人身材魁梧,膀闊腰粗,就如一口鐘放在坐榻之上。
這就是曹洪曹子廉?三國時期的葛朗臺?
單飛知道此人的大名,除了因為這人家財來歷不明外,還因為此人吝嗇的本性。人家都是富而好禮,可據史書記載,曹洪卻是富而好利,就算曹丕向他借錢都是不給,后來曹丕當上了皇帝,還差點因為這件事干掉曹洪。
對于這個記錄,單飛其實也有點懷疑,因為在曹操起義兵對抗董卓的時候,被董卓部將徐榮所敗,和曹洪一塊逃命,到汴水的時候,曹操的馬沒了,曹洪竟然把馬兒讓給了曹操,自己跟著曹操跑,完全不顧有喪命的危險,還說了句流傳千古的話——天下可無洪,不可無君。
君當然指的就是曹操。
曹洪這種表現完全是真男人,硬漢子……
只是這樣的一種人,竟然為了點小錢得罪曹丕,這是一種什么精神?這分明是一種要錢不要命的精神啊。
單飛琢磨的功夫,曹馥可沒有單飛的閑情雅致,見到父親那一刻差點扭頭就走,可知道要是逃命,只怕會被父親打斷了雙腿,低聲顫音道:“單飛,你說的方法真的管用?”
“你還有別的方法?”單飛反問道。
曹馥握緊拳頭搖搖頭,一咬牙走進了堂中。
啪的一聲大響。
曹洪一巴掌拍在桌案之上,洪聲道:“你這個畜生,還有臉來見我?”
曹馥被曹洪一聲喝罵震的雙腿一軟,“撲通”就跪在地上,喏喏道:“爹,是你要見我的啊。”
他不說這句話還好,一說曹洪更是來氣,霍然站起道:“老子要是不見你,還真不知道你做的好事!把麻強給我帶出來。”
麻強和麻袋一樣的被丟了出來,鼻青臉腫的,曹馥一見,忍不住低聲問道:“你……你……都說了什么?”
“大公子,我都招了。”麻強哭喪一張臉道。
曹馥眼前一黑,只感覺就要暈倒在地,迷糊的過程中,聽曹洪怒然道:“家法伺候。”
董管家顫巍巍的舉出了一根鐵鞭,求饒道:“大人,能不能饒了大公子……他……他……”
“你替他挨打?”曹洪厲聲道。
董管家慌忙將鐵鞭交到曹洪的手上,退到一旁。
曹洪手拎鐵鞭,上前一步罵道:“畜生,老子再問你一句,麻強說的一切,是不是都是你做的?”
曹馥腦海轟鳴不休,不知道麻強究竟都說了什么,可知道絕不是什么好事,四下望去想找人求救,可見曹寧兒只是冷然,董管家垂著頭,只有單飛望著他皺著眉頭。
腦海中突然有分清醒,曹馥終于記得單飛曾經說過什么,長吸一口氣,曹馥回憶單飛所言,終于感覺無論行不行,總要試試,昂首道:“不錯,一切都是孩兒做的,爹,和麻強沒有關系,你要打就打我,不要為難麻強了。”
不但曹洪怔了下,麻強更是難以置信的瞪圓了眼,就算曹寧兒、董管家都是互望一眼,看出彼此的不信。
這不是正常的劇本啊。
按照套路,這小子肯定會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麻強身上,然后是麻強挨揍,曹馥也是不免的被胖揍一頓。
可今天怎么了,這小子怎么會承擔起所有的責任?
曹洪怔了半晌,鞭子沒有揚起來,反倒垂下幾分,皺眉道:“你承認是你做的?”
“是!”曹馥咬牙道:“一切都是孩兒做的,孩兒也知道錯了,不求爹能原諒孩兒,只求爹再給孩兒一個機會。”
曹洪看著兒子,感覺有點不認識的模樣,半晌才道:“你要什么機會?”
“給孩兒一個改正錯誤的機會。”曹馥見老子的怒氣似弱了點,感覺單飛教的還真有點作用,立即道:“孩子知道不該和夏侯衡做賭,只是木已成舟,就只能想方法補救。”
曹洪氣的正是這點。
在他得知曹馥輸了藥堂的時候,第一個反應不是心痛,而是羞怒,他跟隨曹操多年,立下赫赫戰功,素來好面子,一想到見到夏侯淵后,被其諷刺的嘴臉,就忍不住怒火滔天。
本來決定無論如何,先打兒子一頓再說,可曹洪沒想到兒子雖然沒有脫胎換骨,可好像有點不同,竟然說能解決這個問題,不由道:“你怎么補救?”他不說還好,一說更是來氣,忍不住又握緊了鞭子。
除了丟臉把地契送給夏侯家外,還有什么方法?
曹馥偷瞄了曹洪一眼,鼓起勇氣道:“爹,孩兒和他們又賭了一次,贏了,這筆帳就算一筆勾銷。”
曹寧兒本來默然不語,聞言失聲道:“你又賭什么?”
“你還要去賭?”曹洪怒意再起。
董管家一旁急聲道:“大人,不急于發火,先聽聽大公子賭什么,若是能贏的話……那不是最好了?”
“你輸了會如何?”曹寧兒知道自己這個大哥長個腦袋是用來增高的,其余作用半點都無,急聲問道。
“就……就……輸他們二百金而已。”曹馥磕磕巴巴道。
曹寧兒俏臉蒼白,董管家暗叫不好,還能有分期望道:“那你們賭什么?”
“賭……咱家的酒樓,一個月,一個月……”曹馥咽下口水,哆嗦道:“一個月后生意一定能比夏侯家的好!”
曹寧兒嬌軀晃了下,用手摸了下額頭,澀然道:“你跟他們賭了?”她知道自己問的是廢話,隨即道:“曹馥,我問你,你知道不知道夏侯家的酒樓請的是宮中御廚?”
“知道。”曹馥老老實實道。
“那你知道不知道就算曹公都喜歡點夏侯家酒樓做的飯菜?”曹寧兒又道。
“知道。”曹馥提心吊膽道。
曹寧兒望了許久才道:“那你知道不知道,若論實力,曹家酒樓和夏侯家的根本不是一個水平,曹丕更和夏侯衡是死黨,有他們撐場,我們一點勝出的把握都沒有?”
“知道。”曹馥心中叫苦,暗想我當初也是想押夏侯衡贏的啊。
曹寧兒秀眸中滿是怒意,瞪了單飛一眼,大聲道:“你既然什么都知道,怎么還會做出這種沒頭腦的事情?”
曹馥滯住。
曹洪怒氣上涌,更是二話不說,一鞭子就抽過來。
“等等!”單飛終于叫道。
鞭子停在半空,曹洪斜睨單飛,搞不懂這有分瘦弱的小子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不然怎么會以一個下人的身份命令他。
“等什么?”曹洪手上青筋暴起,終于問道。
單飛暗自嘆口氣,知道曹馥好不容易聽他一次,若是挨了揍,絕對會把他供出來,既然如此,總要協力撐過眼下的難關再說。
“在下不才,斗膽問將軍一件事情。”單飛微吸一口氣道:“將軍若是聽了覺得有問題,到時候連在下一塊打都可以。”
曹馥熱淚盈眶,從未想到單飛居然這么有義氣。
曹洪冷望單飛,一字字道:“你要問什么?”
單飛微笑道:“在下只想問問——當初曹司空和將軍被董卓所敗,落難汴水,將軍把良馬白鵠讓給曹司空的時候,自己可有活命的把握?”
曹洪一怔,不知道一個下人又是如何知道此事,許久的功夫,他才搖頭道:“沒有。”這件事對他來說可是記憶深刻,此刻回答很有分滄桑的感覺。
單飛緩緩道:“原來將軍也做過沒有把握的事情。”
“那又如何?”曹洪森然道。
單飛淡淡一笑,“我其實只想說,男人活在世上,本來就是有把握的事情要去做,可沒有把握的事情,鼓起勇氣也要做上個幾次,不然算什么男人?曹將軍……”
看著曹洪,單飛語氣誠懇道:“大公子既然認錯,就算沒有把握,還請曹將軍看在他能鼓起勇氣的份上,給他一個機會如何?”
ps:男人嗎,有把握的事情做,沒把握的事情也要做!兄弟們給點力,能不能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