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飛微有發怔,不想劉表給他這么一個答案。
據史書記載——拆遷辦主任劉余在拆圣人孔子的住宅時,不但發現一堆古籍,繼而引發華夏今古學派的大抗衡,還聽到莫名其妙的鐘磬琴瑟的聲音。然后劉余感覺這事兒科學無法解釋,終于開始信圣人神通廣大、靈魂作祟一事,怕有報應就中止了挖掘。
怎么劉表說劉余發現了什么自鳴琴?
“顧名思義,這自鳴琴就是自己可彈奏美妙的樂曲了?”白蓮花一旁突然道。
劉表贊賞道:“不錯,家祖當初拆開孔宅墻壁時,突然聽到左近有琴瑟合鳴的聲音。家祖極為詫異,親自去探……”
這個劉余倒也膽壯。
單飛來了興趣,聽劉表接著道:“然后家祖發現夾壁之下居然有琴聲傳出。”
不是鬧鬼?
單飛聽劉表煞有其事的樣子,倒真的好奇接下來究竟發生了什么事情。
“當時家祖的親信說其中必有寶物。”劉表雙目放光道:“然后家祖就密封了此事,帶親信親自挖掘,終于在夾壁之下又見密室,而密室中就藏著自鳴琴。”
“魯恭王將自鳴琴傳下來,荊州牧又將其放在這里?”單飛猜測道。
劉表連連點頭道:“不錯,不錯,正是如此。”
史書怎么沒有記載這事兒?
單飛見劉表鄭重其事的模樣,倒對劉表更信一些。
他微一轉念就有了然,古代考古和現代不同的,現代考古流程嚴格,起墓頂后的都要拍照存證,一絲一毫的不能有所偏差。
誰敢私動,破壞現場,抓住要坐牢的。
古人沒有那么古板,劉余是漢景帝的四兒子,當皇帝無望,可知道皇帝是親兄弟,亦知皇家規矩也就那么回事。劉余獻上古籍、藏匿了自鳴琴,然后向外傳說圣人作祟一事。
基本是如此了。
單飛見慣了官樣文章,覺得這結論就是真相了,就聽劉表繼續道:“家祖將此事嚴密封鎖,外人知道的不多。”
四下張望,單飛看著對面墻壁那大洞,暗想竊賊這么費勁的用干保險庫的方法來竊取自鳴琴,圖謀不是一天兩天了。
“自鳴琴……不在了?”
見劉表恨恨的點頭,單飛心中突然有絲懷疑,劉表看了他一眼,沉聲道:“單先生懷疑什么?”
這老家伙好辣的眼睛。
單飛暗驚,心道在這幫人面前真得悠著點,“方才我見荊州牧和蔡將軍聯手開啟的這里?”
劉表緩緩道:“老夫一直最信蔡將軍,因此和他共同保管此間鑰匙。當然了,如今老夫對樓蘭公主、單先生也很是信任。”
單飛笑笑道:“那方才的一聲巨響,很顯然是賊人弄開了這里?”
劉表倒很重視單飛的看法,沒什么不耐道:“正是如此。”
單飛走到那洞口前,探身向前看了下,嗅到極為強烈的火藥氣息,暗想真是有人爆了這里?他摸了下洞口石壁,看青石足有數丈的厚度,而且每條沒有搭建金字塔石頭的大小,可也差不到哪里。
沒有鑰匙不走正道,若非用火藥硬炸,真難破了這里。
單飛走過青石層,發現前方是個喇叭形的甬道,挖的很是專業,明顯出自專業人士手里,不過黑黝黝的不知道通向哪里。
他沒有必要去冒險,更不想追蹤自鳴琴導致陪葬,退回來道:“能挖出這個盜洞,又炸開這里的人,對此間必然極為了解。”
蔡瑁臉色微變,冷冷道:“單先生要說什么?”
單飛忙道:“我不是懷疑蔡將軍,而是想到賊人這般運作,所費的功夫定非一日兩日。”
蔡瑁臉上寫著“廢話”二字,
“荊州牧和蔡將軍自然也是一直沒有察覺。”
劉表臉上看起來也有“廢話”二字的銘刻,半晌才道:“單先生究竟要說什么?”
他看起來心急如焚,終究還知道木已成舟,發怒無用的道理,請單飛這等專業人士到此,他自然想聽點專業的意見。可單飛接連說著廢話——若是劉表、蔡瑁察覺此事,如何會任由竊賊下手?
若非單飛來頭極大,劉表對其又是有求,真的要將單飛打出去。
“可是……荊州牧未來這里時,就好像斷定自鳴琴丟了?而且荊州牧來到這里后,更是沒有去尋什么自鳴琴。”單飛緩緩道:“此間防備森然,若非這非常的手段,也難以盜走自鳴琴,那荊州牧看到正道的士兵還在,如何斷定自鳴琴已然丟失了?”
劉表聽單飛質疑他監守自盜的模樣,不怒反嘆道:“九天玄女傳人,果然觀察入微。老夫未入此地,不懂竊賊的手段,卻斷定自鳴琴已丟,眼見那盜洞,也不派人去找,的確讓人困惑。”
單飛微笑道:“還請荊州牧解惑。”
劉表緩緩伸手入懷拿出塊扁平如小孩巴掌的玉石道:“單先生可知這是什么?”
單飛接過劉表遞來的那塊玉石,見其是絕佳的昆侖玉。不過玉石扁平一塊,除了特別的光滑細膩外,倒沒別的出彩的地方。
劉表這么藏在身上的,會有門道!
單飛想到這點,將那玉石湊近點看了下,就感覺胸口的神女靈符突然熱流涌現,手中的玉石隨即流光飛彩起來。
劉表、蔡瑁都是一驚,上前向玉石上看去,隨即互望一眼,搖搖頭很是頹唐的模樣。
這不是玉石!
單飛皺眉道:“這個……”
“這個東西可是和自鳴琴有什么關系?”白蓮花一旁問道。
單飛心中微動。
他兩次卡殼,不知道如何接下去,白蓮花都是適時的發問,看起來白蓮花對這件事情比他要清楚明白很多。
劉表緩緩道:“公主說的絲毫不錯,這玉石和自鳴琴關系極大,好像是自鳴琴的……什么、什么……”
他神色苦惱,似不知道如何解釋。
蔡瑁一旁道:“這玉石是自鳴琴的娘。”
單飛傻眼。
他就算有千般推測,聽到蔡瑁這般說還是一頭霧水,好在蔡瑁及時解釋道:“單先生,我們真不知道這是什么東西,孔府古書也沒有記載。這東西和自鳴琴是一起被發現的,作用很是玄奇。比如說自鳴琴在我左手處,這東西就會顯示個紅色的光點在中心左處,這不和兒行千里,娘親牽掛、隨時都關注兒子在哪里一樣?”
蔡瑁說的啰嗦,還怕解釋不明白的樣子,實在是這東西過于超出他的理解。見單飛點點頭,蔡瑁有些傻眼,“單先生明白?”
我當然明白。
這不就是個追蹤顯示器嗎?
拜托你不要搞的這么復雜好不好?
單飛從冥數出來后,潛水艇都見識了,還知道死光,見到和黃帝那些人有關的東西沒道理不往現代思想上靠攏,他很快就明白這是什么。
自鳴琴和這玉石有頻率感應,這玉石內很可能有什么高科技芯片。因為頻率相應,玉石就能顯示出自鳴琴會在哪里。
“略有所知。”單飛見蔡瑁還在瞪著他,這次真的是很謙遜的表態。
就算這些人比他知曉更多的往事,但對現代的科技認知,無論如何都是比不上他的。
“老夫就知道單先生乃天下奇人,怎會不知此物。”劉表感慨道。
單飛明白過來,“因此荊州牧將這感應器……”見劉表和蔡瑁大眼瞪小眼的樣子,單飛笑道:“自鳴琴的娘實在拗口,我叫它感應器可好?”
劉表忙笑道:“單先生起名極好,自鳴琴有感,此物自應,形而上為道,形而下為器,此物雖是仙物,但還是形而下之物,叫做感應器再貼切不過。單先生大才。”
拜托,我沒想那么多好不好?
單飛暗自好笑,回到正題道:“荊州牧將這感應器帶在身上,時刻就都知道自鳴琴的所在?”
劉表緩緩點頭。
單飛接著道:“荊州牧在筵席上,亦看到自鳴琴所在?在爆炸后……”一揚手上的玉石,單飛道:“荊州牧發現紅點不見了?”
這老家伙倒能沉住氣。
劉表“嗯”了聲,贊賞道:“若非單先生這種大才,常人不要說分析,就算想都想不到此事的可能。”
頓了半晌,劉表忿忿道:“老夫聽那爆炸聲響感覺不妙,在蔡將軍去查之時,悄然拿出這……感應器看了眼,就見有紅點急速移動,很快消失不見。”
看了眼單飛手中的玉石,劉表道:“這感應器顯示自鳴琴所在位置時,稍有光芒,不過遠不及在單先生手上明亮。”
這東西有自能源,和神女靈符都是一套產品。
我能通過神女靈符給這東西補充能量?
單飛片刻想到許多,卻沒有說出來。
長嘆一口氣,劉表郁悶道:“老夫見那紅點移動的極為快捷,倏然不見,就知道竊賊亦有大神通,早離開了府地。老夫當時只在府外備有精兵,做夢也沒想到……”
他沒說下去。
單飛明白劉表的意思。
劉表開壽宴的時候,也在防備旁人搗蛋。有精兵暗伏,都是防著意外,可劉表卻沒想到藏室有了問題,調遣不及。
“那荊州牧找我等二人前來的用意?”單飛問道。
劉表老眼中閃過絲殺機,“單先生這般聰明之人,想必知曉老夫雖丟了要物,此刻仍和單先生在此詳談的緣故?”
“我不知道。”單飛干脆利索道。他知道裝糊涂永遠比炫耀明白要有用的多。
劉表握緊雙拳,其中的殺氣讓單飛看了也為之心驚。
“竊賊盜取自鳴琴后,想必是要找云夢秘地。”劉表斷定道。
單飛霍然明朗,“這自鳴琴和云夢秘地有關?”他那一刻明白了劉表的用意,果不其然,劉表嘴角帶著殘酷的笑意,“可我們有感應器,還有九天玄女的傳人,亦有老夫經營多年的人馬。云夢澤還是老夫的地域,任憑誰都搶不走!”
頓了下,劉表眼中露出野獸般的兇殘,“只要竊賊出現在云夢澤,老夫有單先生的幫手,就有信心將這些竊賊一網打盡、斬盡殺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