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義是什么？一直以來都有人在探討這個問題，但正義到底是什么呢？拯救那些需要拯救的人？幫助那些需要幫助的人？其實都不算全面，善舉源于惡行，而且每一刻的變數都讓人目不暇接，所以誰也不能用一瞬間的舉動來判定究竟是善是惡，這對自己不公平對別人也不公平。
但只要是某件事，那么終歸是有兩面性的，不論好壞的兩面。
“其實我第一眼見到你的時候，就被你深深迷住了，你真的是太美了。”
“真是受寵若驚。”建剛不咸不淡的應付著恭維：“我只想知道我的朋友們怎么樣了。”
“這個問題你就不要問了，我其實對他們很感興趣，我倒是想看看他們究竟有什么能力入侵我的眷樓。”那個長得很好看但笑容很讓人討厭而且名字很奇怪的男人笑著，看著讓人想給他一巴掌：“其實如果有機會我們可以成為朋友，甚至是情侶。”
“你想太多了。”建剛微微仰起頭：“我對一個怪物沒有興趣。”
“有意思。”
羅德起身，像往常一樣告別，走到門口時甚至沒有說上半句話，就這樣默默的離開，接著那個照顧建剛的侍女從外頭走了進來，靜靜的坐在角落一動不動，仿佛一尊雕像。
之前建剛問過羅德，這個世界的科技那么發達，為什么不干脆找一個機器人來替代這個女孩。羅德告訴他，一個愚蠢的人要遠比一臺聰明的機器可靠，他說他知道建剛曾經和機械生命有過接觸，那么在那樣高階的存在面前，他們現在這種低級的人工智能根本不堪一擊，然而一個蠢貨卻能夠輕松搞定這件事。
這個來照顧建剛的侍女其實并不算太蠢，至少說話還是很利索的，但她不光不會說建剛能聽懂的語言甚至連自己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從某種意義來說，這樣的人幾乎是完全無價值的，而越是這種無價值的人反而能最大化的減少建剛逃出去的風險。
“別想著絕食，沒有用的。你如果絕食，我們會把營養素直接注入你的血液，我不會給你任何重新構成的機會。”門外傳來羅德的聲音：“所以，用你們地球上的一句話叫，既來之則安之，不要給自己給我增加麻煩。”
建剛聽完，冷冷一笑，坐在椅子上，用調羹輕輕攪拌著手里的散發著馥郁芬芳的熱飲料，低眉順目，沒有任何掙扎。
而此刻，已經進入羅德所說的眷樓的毓卿，開始很小心的收集這里的信息了。這種樓的堅固度不用說，根本不是普通外力能夠摧毀的東西，而它每一層中都擁有全套的配置設施，拋開每個人十平方的生活面積和那虛擬的天氣系統之外，這里完全可以稱得上是懶人天堂。
甚至每一層樓之中還有全套的教育機構，這里所有人都有資格接受完整的教育，而且這一切都是完全免費的。
當然，除了走出去的自由之外，這里的生活并不算差，空間也并不壓抑，因為這個樓每一層都有大概三十米的空間，里面并不是陰暗潮濕，而是根據外界的時間而明暗交替，頭頂有藍天、有太陽、有風雷雨電，甚至還有臺風和冰雹，許多出生在這里的人甚至就以為世界本身就是這個樣子，并沒有任何懷疑。
還有就是眷樓里是有網絡的，不光有網絡，還有屬于自己的電視臺、廣播臺，但這些東西跟外界是隔絕的，網絡也只是限定在眷樓之內。
這里的人可以在每天的任何時候起床，也不用完成任何工作，隨時隨地領取食物、隨時隨地的休息和玩耍，仿佛就是一個無憂無慮的天堂一般，大量的機器人在這里服務著，而每一層都會有一個中心行政機構，對于眷樓來說，這些管理機構里的人就代表著至高無上的法律，他們手中有權利和武器，決定著所有人的生死。
讓毓卿有些驚訝的是，這里居然還有一整套晉升機制，當一個人的能力達到合格標準的時，就會晉升到另外一個樓層，那個樓層相對來說環境更好一些，而且當達到一個層次之后，就能從眷樓里走出來，成為高級居民，走到外面去。
不過這個概率實在是有點低，雖然具體低到什么程度還沒具體的數據，但毓卿認為這個概率不會高于十萬分之一，也就是說每年一億個人里不會超過一千人走出這個巨大的飼養基地。
當然，就毓卿的眼光來看，這棟樓最底層的那些人是正兒八經徹頭徹尾的渣滓，絲毫沒有任何價值，這一點從社會學上倒是可以解釋，畢竟能被安排在這最底層的人群，那一定是愚昧、野蠻和封閉的，這一層沒有任何用處，毓卿見識了一下那些最底層的眷樓生物，除了狗屎一般的存在之外就剩下了那些病態殘忍的劊子手，這些人用處不大，畢竟這可不是農民起義，這是一場有計劃的行動，這些人除了會壞事之外，根本起不到作用。
所以毓卿最希望動手的地方就是樓中的中層，這些人其實在某些層面來看，就相當于地球上的那群中產階級，他們有一定的知識、能力和自我意識，但同時他們也是最不可靠和最不安定的一群人。最上層的人都是有機會走出這個小天地的人，那些人都具有一定的眼光和視線，煽動起來的難度會非常巨大。
影舞者一般不出現在光明處，所以毓卿并沒有著急，他在確定了各層級的關系之后，悄悄的把那個看上去沒有什么作用鄧公子帶到了一個中間層之中。
這一層看上去還不錯，至少風景還可以，雖然誰都知道這些風景根本就是假的，可即便是虛擬出來的東西，但至少要比一片荒蕪要好。
“不知道你玩沒玩過輻射。”
“沒有。”毓卿撇撇嘴：“我不明白這時候突然說這個干什么。”
“這些地方讓我無端的想起了輻射里的避難所，那些避難所每個都有自己的任務，在里頭做著各種不同的世界，比如一個空間里有1個女人和500個男人或者1個男人和五百個女人會發生什么，或者一個空間里完全黑暗、或者一個空間里缺少食物。總之就是人性試驗，這里的配置讓我有這種感覺。”
鄧錦早已經不是當初那個不學無術的公子哥了，他作為塔城和超能協會的聯絡官的同時，還是這兩個脫離普通人世界的陸上代言人，這些年研究的最多的東西就是人類社會究竟是怎么樣的構成，雖然和塔城那些精銳分析師還有些距離，但他現在可是已經不容小覷了。
“我覺得這種大樓并不是完全一樣，這一棟是這樣，也許是我們運氣好。”
“如果不好呢？”
“那么我們可能會進入黑暗時代哦。”鄧錦笑道：“他們也許用這些人來模擬不同社會體制下人類的繁衍規律，而外面的那些人才是真正的精英。總之這個世界處處透著詭異就對了，不過不得不承認這幫人的科技等級真的高，就這棟樓都是我們那邊望塵莫及的。”
“那你打算怎么辦？”毓卿皺起眉頭：“我聽著有點不對勁。”
“我們可能被發現了。”
“什么！”
毓卿愣了一下：“不可能啊，為什么發現了還沒有人出現？”
“或者……”鄧錦沉默了許久，突然揚起臉：“我們也成為了他們實驗的一部分。”
如果仔細想來這并不是不可能的，剛來的時候他們沒注意，但隨著鄧錦在外頭閑逛的時間越長他就覺得越不對勁，因為所有機械警察都對他熟視無睹。這讓他準備的一切說辭都沒有了作用。
這是不可能的，他跟小紅可是正兒八經的老搭檔，他知道這些機器人是怎樣的思維清晰，只要一個照面他的面部數據就會傳輸到處理中心，然后經過恐怖的處理器篩選，讓他在這個調理分明的世界中脫穎而出，接下來應該就是鋪天蓋地的追捕了。
但這一切都沒有發生，就像是……嗯，就像是他們本身就是這個世界的一份子一樣。
不對不對，有問題！而當毓卿把他帶來這里之后，鄧錦果斷的把自己的預想告訴了他，而毓卿并不是滿腦子肌肉的武夫，他可是陳老頭的弟子，那個人精的弟子可能不如他，但絕對不差。
“看來我們智能機將計就計了對吧。”毓卿笑了起來，然后索性從陰影中走了出來，看向斜上方，然后用手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又指了指半空。
而在另外一邊，看著監控畫面的羅德突然哈哈大笑起來，然后面目猙獰的把桌上東西全部甩到了地面：“看到我了？你以為你們真的看到我了？低級生物！我要看到你靈魂出竅！”
說完，他的笑容再次浮現，對身側的人說：“從現在開始，封閉十三號眷樓！完全封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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