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給來喜兒配藥湯時濃三分。”樂晨想了想,囑咐黛兒。
這一年來,黛兒跟著樂晨學習調配煎熬這種古書上稱為“青囊洗髓漿”的藥湯,當然,和古書藥方相比,樂晨經過了比較大的改動,畢竟古書上一些藥材根本沒聽說過,至于千年人參、萬年何首烏之類傳說中的藥材就更無從談起了,很多古藥材樂晨只能用理論上差不多藥性的草藥來頂替。
黛兒特別聰慧,不但成了樂晨的好幫手,對很多草藥的藥理也漸漸有了自己的理解。
黛兒正連聲答應之時,姥姥撩開門簾,嘆息著說:“晨晨,過幾天你抓個空,買點東西去你高哥家看看吧。”
樂晨輕輕點頭。
姥姥說的高哥就是老爸樂紀偉以前的徒弟高令偉,現在縣公安局刑偵大隊的一名中隊長,這些年對樂晨一家極為照顧。
不過高哥和老爸一樣,很多事都一根筋,在縣局圈子并不如意,尤其是聽說當年他執意要追查老爸私放犯人自殺事件,得罪了很多人,差點被開除回家,現在說是刑偵大隊二中隊中隊長,實際上還是幾年前他正經警校畢業,剛剛進縣局沒倆月就提拔的,畢竟那個年代,學歷太重要了,從中央到地方都在破格提拔有學歷的干部,中央部門有人從副科直接提拔到副部,這都是特殊時代的產物,更莫說,高哥這個中隊長也不過是股級干部罷了。
高哥這人一條道走到黑,就算老爸的事件過去后,在很多事情上也不可避免得罪人,聽姥姥念叨上個月高哥的愛人小邱下崗了,想來高哥一點勁兒也沒能使上吧。
自己,也是該去看看高哥了,順便打聽下當年老爸自殺的情況,他應該有些第一手的資料。
不過,要從南江回來后了。
想起南江一行樂晨心里就苦笑,這個沈麗丹,還真是會給自己出難題啊。
沈麗丹竟然是要去炒國債期貨,若說推衍這東西別說自己,只怕就是武侯復生也沒有半點希望,因為這就和炒股一樣,里面變數太多了,股民有多少?能炒這國債期貨的雖然絕對人數不多,但也是成千上萬人影響其結果,各種因果關系各種復雜情況投射其中,想依靠小小推衍術預測其比較精準的結果,那怎么可能?
雖然如此,但樂晨有一股狠勁兒,對別人狠,對自己更狠,做了些準備后他就開始了推衍,當時短短半天時間,他就嘔了兩次血,幾乎大傷元氣。
但幸好,在那紛亂無比的流盤中他終于覓得了一線靈機,原來,這次的國債期貨卻好像不是太多人互相影響的結果,有一股強大的意志加入其中,這卻令推衍其軌跡有了一定的可能。
……
南江商品交易所是國內可以直接進行國債期貨交易的十幾家場所之一,交易所位于市中心,氣派的白色樓體上有紅色數字不時變幻的商品貿易電子屏,加之忙碌進出的西裝革履人群,撲面而來的是金融機構的氣息。
一大早樂晨便坐上了沈麗丹的車,從畈城到南江市里,走高速也走了一個多小時。
而這一路上,不管是寬闊的高速公路、橫跨南江的巍峨大橋,還是市內繁華無比的鋼筋水泥建筑,都令樂晨大開眼界。
在商交所外的廣場雕像前,沈麗丹撥了個電話,不大工夫,就有一位西裝革履的年青人從交易大樓中跑了過來。
“您就是沈小姐吧?”年青人臉上露出一抹驚奇,顯然他沒想到“沈小姐”是這樣一位千嬌百媚的大美人。
要知道,能參加這次交易的都是百萬甚至千萬富翁級別,沒有幾百萬的流動資金根本進不了這個圈子。
而這十幾年來雖然國內經濟增長迅猛,也造就了許多有錢人,但能拿出幾百萬玩期貨的富翁,那真是鳳毛麟角了,便是南江這個逐漸國際化的大都市,這樣的人也是少之又少,大多都見諸報端耳熟能詳,面前這大美女的面孔,卻極為陌生。
不過想想叔叔這個隱形富豪,年青人也就釋然。
沈麗丹微笑伸出芊芊玉手跟他握手,年青人慌亂的和她的手沾了沾,又拿出名片,說:“我叫丁凱,丁總在上面等著您呢。”
沈麗丹笑道:“好,我們上去。”丁凱嘴里的丁總就是沈麗丹恩師介紹的可以帶她發財的大能人,叫丁向東,是南江本地人,不過他主要靠炒股和期貨賺錢,在商界名頭不大,但沈麗丹聽說過他,據傳聞有幾千萬的身家,都是在金融市場上博來的,也算一個傳奇人物了。
丁凱看了眼和沈麗丹同行的樂晨,心里微微詫異,這是沈小姐的弟弟嗎?可看裝扮看氣質又實在不像,怎么帶個鄉下學生娃來這里?
不過丁凱涵養極好,心里詫異,并沒有表露出來。
丁向東的大戶室在交易大廳的四樓,進屋便金燦燦一片,初來者幾乎被晃瞎了眼,從鍍金的財神到金色地毯,深金色桌椅,整個辦公室的格局都是金色基調為主,甚至寬大辦公桌后的山水畫都是用金色邊框裱起來的。
房間里有七八個人,從這些人交談神態以及座次看得出,有兩三人應該是和丁向東同一個層級的投資者,至少其江湖地位不太遜色于丁向東,屬于丁向東的合伙人,其余四五人,應該和沈麗丹一樣,通過各種關系攀上了丁向東這棵大樹,消息靈通與大莊家們同進同出,丁向東吃肉,他們則跟著喝湯。
丁向東身材高大,不到五十歲年紀,聲如洪鐘,舉手投足散發著一種上位者的氣勢,看得出,這些年的成功,令他養成了頤指氣使的霸氣。
見到沈麗丹,丁向東也是眼前一亮,微笑道:“司徒老哥介紹的朋友,原來是一位漂亮的女士,果然是巾幗不讓須眉啊,聽司徒老兄說,沈小姐小小年紀已經有了豐厚的身家,令我輩汗顏啊!”
沈麗丹微笑謙遜了幾句,說:“能跟丁總學習,才是侄女的榮幸。”不輕不重拍了丁向東幾句小馬屁,倒令丁向東開懷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