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小紅看到管四突然用懷疑的眼神看向自己,心里一突,咬了咬嘴唇,沒有說話。
管四又試了幾次,保險箱卻無論如何都打不開,毫無疑問,保險箱肯定是出了問題。
媽的,怎么偏偏這時候掉鏈子?!管四額頭冒了冷汗,這可不僅僅是因為今天什么賭注,而是因為這個保險箱,是他幾年前通過市里一家專門生產保險柜的工廠訂做的,便是鋼板都比普通保險箱厚一倍,更沒有什么忘了密碼后可以使用的后備鑰匙,那也同樣是不安全因素。
而且這個保險箱剛剛買回來的時候管四特意找了市里有名的開鎖公司試驗,他們也根本打不開,說就算把保險箱偷走,沒廠家幫忙的話,那么也只有一個辦法,用切割機給割開,才能拿到里面的物品。
可是,管四知道,去年的時候,這家保險柜的工廠就黃了攤子,也就是說,賭注不賭注的不說,這個保險箱壞了的話,他里面的東西怎么拿出來都是個問題,要說真找什么切割機,里面的紙幣包括一些貴重易碎的物品又能不能保周全?更莫說里面一些東西見不得光,被人看到會多許多麻煩了。
“四哥,怎么了?保險箱打不開了?”小紅猶豫了一下,小心翼翼而又不敢相信的問管四。
管四不吱聲,只是轉動機械轉盤,嘗試著找個辦法打開保險箱的鋼門,其實他也知道,自己在做無用功。
樂晨伏流伏流喝著茶水,自斟自飲,又不時翻腕看手上電子表的時間。
“管老板,賭約一小時快到了,還有一分鐘。”在管四滿頭大汗鼓搗保險箱的時候,樂晨突然指著墻上石英鐘說。
管四心中焦急,卻沒察覺時間流逝如此飛快,聽樂晨突如其來的言語,身子一僵,隨即慢慢站直了身子,轉過身,三角眼盯在了樂晨身上,兇光乍現。
沈麗丹心里一跳,小紅更是大氣都不敢喘,小心翼翼縮到了墻角沙發上,樂晨卻是有一搭沒一搭的喝著茶水,又指著手腕上的電子表開始了倒計時:“十,九,八,七……”
管四卻是笑了,慢慢踱步到了書桌后,又慢慢坐下。
“三,二,一!時間到,管總,簽字吧!”樂晨結束了倒計時,笑呵呵看向管四。
沈麗丹和小紅都能察覺到管四沉默中那隨時都可能爆發的陰狠狂怒,小紅更是深知管四的可怕,嚇得退到了角落,免得遭受池魚之災。
樂晨卻是不為所動,只是微笑看著管四。
“我簽了字,你敢拿嗎?!”管四一字字的問樂晨,陰冷的眼神,盯在了樂晨身上。
“有什么不敢的?喂,管老四,你不會說話不算話吧?你們混社會的,不是最講義氣,講究言而有信嗎?”樂晨攤開手,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管四笑了起來,猛地看向沈麗丹:“沈總,這是你的意思是吧?”
賭局輸了,管四反而冷靜了下來,再從頭回想一下今天發生的事情,立時便感覺到了不對勁,面對沈麗丹,他心里一股陰狠之氣慢慢上涌。
管四陰冷眼神好似鷹隼一般,話語音調不高,卻透著狠絕,沈麗丹心里一突,不自覺退了一步。
此時,樂晨慢慢站了起來,走到書桌前,“管老板,愿賭服輸,我們還是簽合同吧,你要非破了面兒,那我有筆賬還得跟您算一算。”輕輕拍了拍胸口,“我這里,管老板還欠我幾顆鐵砂子。”
“好,好!”管四慢慢的點頭,一字字道:“我現在就還給你!”
他猛地伸手拉開抽屜,從里面摸出把手氣槍,這把手氣槍是打鉛彈的,通常用來打鳥,但近距離射擊,對人體一樣有著巨大的傷害力,要打了眼睛,保管能把眼睛打瞎,現在樂晨就站在書桌對面,便是管四照著他身子打,若傷了內臟,也是很危險的。
管四卻不管這些了,他心中已是狂怒,舉起手槍就對準了樂晨胸膛,就算要了這小子的命,都不解恨!
沈麗丹、小紅齊齊驚叫,小紅大喊:“四哥,別!……”但管四眼睛都紅了,舉起槍便扣扳機,可是,誰也想不到,就在他扣動扳機的一瞬間,突然覺得手上一輕,就見自己手里的短槍輕飄飄好似被一根線牽引一般,從自己手里脫手飛出,慢悠悠飛到了右手成爪狀的樂晨的掌心,就好像,樂晨的手上有磁力一般,將這只手槍吸了過去。
管四驚呆了,活了四十多年了,要說可怖的事情也見了不少,但都沒有此時此刻恐怖,有那么一刻,管四覺得自己肯定是在做夢。
沈麗丹和小紅鴉雀無聲,便是沈麗丹多少知道樂晨的神秘,但此刻直面這種神奇,也不由心神巨震,目瞪口呆。
“媽,鬼呀!”小紅尖叫一聲,轉身想跑出去,但腿卻軟的根本不聽自己使喚,眼前一黑,軟癱在地。
“你,你是什么人?”管四的舌尖已經在打顫,這不是幻覺,那么唯一的解釋,就是這小子會妖法,或者說,難道是真正的氣功大師?
可不管面前人是誰,都令他毛發直豎,本能的突然感覺,面前這個人,恐怖而又危險,隨時隨地都可以要了自己的命!
樂晨順手將槍扔在了地上,臉上還是那憊懶的笑容:“現在你想簽字也晚了呢。”
門外,傳來大胖的聲音:“四哥,沒事吧?”想來是聽到了小紅的尖叫聲,有點不放心。
“沒,沒事……”管四對著外面應了一聲,只是話語干澀,他目光盯著樂晨,驚疑不定,他能感覺到,自己生死就在這少年一念之間,如果自己驚動了外面,可不知道要承擔什么可怕的后果,這種完全被人掌控的感覺很糟糕,很令人絕望,這么多年,一直是他掌控旁人的生死,便是蹲大獄時也是如此,被人操縱在股掌之間是第一次,令他全身被冷汗浸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