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舍布局極為清雅,一床一桌一椅而已,只有桌上一瓶枯萎的藍色小花,顯示著這里可能曾經是女孩子閨房。
樂晨咳嗽一聲:“原來小主就住這種地方?還住了一個多月?”
柯羽不以為意,“我在峨眉的洞府也是如此。”說著話,手上,便多了十幾枚道符及十幾枚上品靈石,另有幾枚補充元氣的丹藥,放在了桌上,說:“這些,暫時夠你往返云水劍派所用了,只是萬里神行符我只能再給你一張,其它的,是小神行符,來去金山世界,用小神行符的話,便要十余天。”
想了想她又說:“我們升為黃金小隊后,每次任務間隙也有一兩個月,在間隙時間,你大可在這里修煉。”又問:“你現在和我一同離去還是就在這里閉關?升級黃金小隊的考驗任務還需一個月后開啟,你可以在這里修煉月余再回轉蓬萊。”
樂晨見她給出這許多東西,愣了愣。
柯羽好似知道他想什么,笑道:“算是借你的,等你用完時想來你也有足夠的資源來換取神行符和來往金山界的靈石了。”
樂晨點點頭,便不再說什么,這些情義記在心里就是,手一劃拉,將這些東西全收入了須彌芥。
他早看得清楚,柯羽也有和自己須彌芥類似的儲物香囊,既然柯羽可以操控儲物袋,那自己有儲物戒指應該不會太令人奇怪。
果然,柯羽見他動作,只是目光閃了閃,但沒說什么。
打量著房舍內簡陋的布局,尤其是那沒有任何褥墊的硬木板床,樂晨搖搖頭,問道:“柯羽小姐,這床既然你睡過,還請你收起來吧,我不能唐突佳人啊!”說著話,心念一動,一張極為奢華的席夢思出現在了室內。
他儲物戒空間極大,便什么都備了一些,以免自己又不小心進入什么異空間,總歸在哪里都能生活的舒舒服服的。
說完話,卻不見那硬木板床消失,樂晨回頭看向柯羽,卻見柯羽好似看怪物一般盯著自己,還從來沒見過她這般吃驚的表情。
“怎么了?”樂晨知道,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對勁。
柯羽苦笑:“你還問怎么了?你知不知道?儲物袋也好,儲物戒指也好,卻需進入金丹境后煉氣化神煉成強大神識才可使用,你問我怎么了?我倒想問問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那你……”樂晨有些愣神,本來自己是這么想的,但看柯羽也有儲物袋,何況那老妖婆孫阿彩,同樣有儲物戒指,她又哪里是金丹境的老怪了?
柯羽嘆著氣,“我這儲物袋,是我五祖不知道花費了多少心血助我勉強可以和它有一絲聯系,而且,它空間特別狹小,只能裝我隨身之物,又哪里放得下床了?”
樂晨立時呲牙咧嘴,苦笑不已,那這么說,孫阿彩同樣是有什么奇遇,也確實,她那詭秘之術也是靠強大精神力來施為,只是她已經死在神壺世界,便是灰都沒剩下,她便是有什么秘密也成為永遠的謎團了,當然,或許自己到了一定境界,能明白這是怎么回事。
“怎么,你想滅殺我嗎?”見樂晨神情閃爍,柯羽慢慢瞇起了眼睛。
樂晨無奈的啊,他倒確實沒起這心思,畢竟不管怎么說,人家關懷備至剛剛送給自己許多急需之物,此等高情厚誼,自己馬上翻臉還要殺了她?這和自己這些年受教育的價值觀簡直完全背道而馳啊,除非自己人格分裂才會那么干吧?
樂晨揉揉鼻子,苦笑道:“別跟個刺猬一樣好嗎?我不是那種人,再說,我也沒那能力啊!”
柯羽哼哼兩聲:“若是來這云水劍派前你這樣說我還信,現在嘛,哼哼,誰知道你還有多少詭秘的本事?”
樂晨攤攤手:“要不你就一劍殺了我,我若還手,天打雷劈!”作為俗人樂晨不算心眼多不算特別腹黑的,但摸準這個自幼刻苦清修的小道姑的脈搏還是不難,樂晨已經漸漸感覺到,柯羽這人實則沒那般冷酷,自己若真心相待,她卻是一個很不錯的朋友,比那些笑里藏刀的偽君子要強上百倍。
見樂晨舉動,柯羽眼神漸漸柔和,突然撲哧一笑:“我這么一說你還真信啊?你以為我沒了解過你嗎?就算你幼時為了你家大黃打斷兩個武者的狗腿我都知道的一清二楚,若不然,你以為我是你們那個世界的,叫什么來著?對,你以為我是雷鋒嗎?若不知你人品,我為何要提攜你?”
樂晨立時苦笑不已,想也知道,其實不單單是自己,自己小隊每個隊員想來柯羽都會了解的清清楚楚,就算柯羽沒這心思,峨眉門人也會幫她調查,畢竟是峨眉幾位小主之一,一起執行任務甚至要一起出生入死的同伴,峨眉劍宗中人,又豈會不調查?
柯羽又笑道:“你失蹤了十七年,想來是誤入了某個各大宗門都沒發現過的遺跡,從而得了場造化,是也不是?”不等樂晨說話,柯羽擺擺手:“這是你的秘密,不用說與我知,只是以后,你要小心在意,切勿露出令那些貪婪家伙們垂涎的奇異之處,若不然,我可保不住你,就算我宗門幾位長老,也頗有這種人。”說著,冷笑不已。
樂晨此刻,又能說什么,輕輕嘆口氣,“好吧,柯羽,以后,你是我樂晨的朋友。”這話,語氣平淡,但隱隱的,自有一股睥睨天下的王霸之氣,只是,樂晨自己都沒有感覺到。
柯羽有些驚訝,隨即微微一笑,這個少年,現在才取下層層面具,隱隱露出崢嶸,此時的他,倒和自己那位最強勁的競爭對手有些相像呢。
樂晨說完,便將那木床收入須彌芥,對柯羽點點頭:“我們走吧。”既然不再掩飾自己,樂晨便自也沒有了一路行來的仆從之態,而是,真正和柯羽平等相交。
山門處,樂晨和柯羽聯袂走來時又遇到了大師姐湘云,湘云嘴唇動了動,但終于沒說什么,只能看著他們的背影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