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晨冷冷看著灰袍弟子,淡淡道:“我既為本會尊主弟子,又沒有作奸犯科,便是千般不是,豈容你一個黑帶弟子在我面前放肆?!如此目無長上,沒取你性命已經法外施恩!至于你挑撥我與清心大長老之語,我自會問罪與他,門下低階弟子囂張若此,敢直言大長老為其后盾!簡直不知所謂!”
沈麗丹聽得暗暗點頭,眸中更有異彩連閃,想不到昔日那少年如今卻也有了這樣的一面。
沈麗丹已經漸漸感覺到這青龍會中實則暗流涌動,想來,樂晨同樣有這種感覺,這才以冷酷手段立威。
樂晨說完,手往外一揮,那灰袍弟子便如被大手拎起,騰云駕霧般摔出了院子,連連咳血,但,卻沒有人敢來攙扶他。
樂晨冷哼一聲,回身進了偏廳,對沈麗丹和彩鸞道:“只能吃點快餐食品了。”說著話,八仙桌上便出現了數袋餅干和蛋糕,包裝極為精美,令彩鸞咽了口口水。
要說俗世唯一令彩鸞還比較眷戀的,那就是各種美食各種零食了,她有時去世俗世界走動,也會買一些零食糖果回來,只是在俗世,她算是個窮人,很多好東西只能看著眼饞,畢竟,如果她拿艾桑銀幣換了世俗金錢而不是修煉資源,那她的師傅必然會重罰她。
此刻眼巴巴看著那堆美食,她滿眼小星星,心下吶喊,天啊,是立晨大酒店的特色甜品,都是世俗界最享受的人群享用的美食,天啊,好好吃的樣子。
沈麗丹卻是搖搖頭,說:“我不吃了。”她本來便可以數天不吃不喝,此刻沒有食欲,自然不想吃東西。
樂晨笑笑:“那就等我抓了那小蝙蝠再吃,看看,他也該到了。”向紙窗外看去,遠方天空的紅霞火燒云正漸漸變黯。
彩鸞咽了口口水,她尚沒有筑基,雖能辟谷,但那要做好相應準備,卻不是筑基以后,對吃喝已經無欲無求。
“我,我也不餓……”彩鸞訕訕的退后。
沈麗丹目光掃過她,啞然失笑,“你個小蘿卜頭不吃飯還行?快點,拿著吃去吧。”將那些甜品全塞給了彩鸞。
彩鸞裙裾上抱著一大捧美食,眼巴巴看著樂晨,樂晨笑道:“吃去吧。”
“啊,謝謝少爺,謝謝夫人!”彩鸞連連鞠躬,隨即便退到角落,小心翼翼撕開包裝,小口小口的吃,但隨即見少爺和夫人沒人留意她,漸漸變得狼吞虎咽。
“少主,老奴給你賠罪來了!”外面突然傳來洪亮無比的聲音,震得窗欞都咯吱咯吱響。
彩鸞嚇了一跳,失聲道:“是清心大長老……”一口蛋糕拼命咽下腹,又將其余裝有美食的精美紙袋一股腦藏在了花廳角落那盆盆栽之后,顯然,她極為懼怕這位清心大長老。
此時一股威壓有如實質一般蕩溢開來,彩鸞臉色一變,不由自主噔噔噔幾步退到了墻角,臉色已經煞白。
樂晨卻是威壓的主要目標,他就覺一塊大石狠狠砸中胸口一般,身子重如千斤,隱隱要往下跪去,他悶哼一聲,稍微一步,隨即運轉全身元氣,臉色略略潮紅了一下,便即站穩。
“大長老是來我這里立威的么?”樂晨冷聲道,但實則他見到沈麗丹若無其事的樣子,顯然是因為在清心大長老看來她是凡人,并沒有氣息來針對她,這令樂晨心中稍安,也就沒那么惱火了。
畢竟三大長老一直是真正統領青龍會的領袖人物,今日自己當眾說要問他的罪,本來就有點狂妄,被一些人傳到他耳朵里就更不知道怎么說的了,而今這位清心大長老盛怒而來,但怒火卻沒有朝沈麗丹發泄,顯然,還是一個有底線之人。
“豈敢啊!倒是少主已經給老奴立威了呢!”隨著譏諷的聲音,從偏廳外,走進一名瘦高青袍道人,他面色冰冷,雙目如電,抱一柄千絲拂塵,隱隱有無盡殺伐之氣,似能抹殺世間萬物。
樂晨緩緩走上兩步,冷然道:“大長老,是想稱量我樂晨一二么?”對這位半步金丹境的大長老,樂晨心中卻有躍躍欲試之感,雖然感覺自己勝算不大,但隨著修為日深,樂晨很想知道自己現在全力出手到底是一種什么實力狀態,他更渴望,能淋漓盡致的一戰,顯然,那沙力克,根本不可能令現今的自己盡興。
沈麗丹對這些修行之人都是一種神秘莫測的感覺,也分不清誰高誰低,但彩鸞看到這一幕早已經目瞪口呆!
少爺,這,這是受刺激了嗎?不是說好的避戰沙力克嗎?怎么突然發瘋,竟然要挑戰清心大長老?
明明少爺事情處理的很對,明明是清心大長老誤會了,少爺卻完全不解釋,反而在挑釁清心大長老?!
少爺,原來是個瘋子?!
雖然瞠目結舌,但彩鸞小心思卻又興奮的很,誰不想看到自己主子這般狂傲這般睥睨?
要說少爺避戰沙力克,幫他逃命的話,彩鸞盡心盡力,可小心思深處,又何嘗沒有一絲絲失望?
清心道人也微微怔了下,隨即冷笑道:“原來是窩里橫的大少爺,我青龍會外現今成了菜市場,人人都等著看熱鬧,你卻依仗尊主之威躲在會所耍威風,真是好威風,好霸氣!”說著,冷笑不已,看他樣子,若不是忌憚瓊霄娘娘,只怕早一個浮塵甩過來,把個樂晨分成幾百幾千段了。
樂晨奇道:“什么菜市場?”
彩鸞躲著清心道人目光,湊到樂晨近前,附耳小聲說:“少爺,現在這個時辰,外面應該聚集了很多看熱鬧的修士了,還有每天下注賭您敢不敢出現的呢……”說著吐吐舌頭,趕緊閃到了一旁。
樂晨哼了一聲,這才意識到七天七夜,對自己來說意味著什么,甚至青龍會,都已經因為自己蒙羞。
當然,如瓊霄師尊自然不會理會這種小孩子過家家的把戲,甚至青龍會是存是亡都不知道她放不放心上,但是對于青龍會的長老、執事、內門弟子和外門弟子來說,這段日子想來極為難熬。
畢竟自己是筑基中期劍修,雖然是生死賭戰,但在一名血族公爵手下也未必一定殞命,正因為境界差距不大,所以旁人也不好干預,自己出戰便是輸了也沒什么,但好似怕死一般避戰,自然成為了全城笑柄。
想到這里,樂晨臉也沉了下來,顯然是那沙力克見自己不出戰便故意羞辱自己,這才每天都來挑戰。
冷哼一聲,樂晨道:“既如此,我就出去等那小蝙蝠!”
清心道人聽他語氣,目光,倒有些復雜起來。(